作者:南山玫瑰
他还剩下的半句话是:等下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时间睡觉。
原溪没听唐渡的,他半夜被吵醒就很难再睡着了,何况还是在并不太平稳的车子里。
唐渡果然是要带着原溪上山,原溪忽然觉得唐渡有些疯,总是做一些难以理解的事和发难以理解的脾气,比他难伺候得多。
想到这些原溪突然就要笑出来了,但他不想让唐渡知道,因此把袖子凑到嘴边假装咳嗽。
唐渡问了他一句“怎么了”,原溪摇头,但其实没多少说服力,因此唐渡又叮嘱:“以后只要不舒服就让医生过来,我不想再看到你烧到动不了的这种情况了。”
原溪心想知道了,意识到他装咳嗽的这个动作太幼稚,不像是自己会做的。
但因为和唐渡在一起后他变得奇怪了许多,原溪又觉得这不算太奇怪,顶多是有些新意罢了。
唐渡直接把车开到山顶,那里有一片野营地,但很显然的是,凌晨三点多,没有人醒着。
“下车吧。”唐渡轻轻地叫了原溪一声,并且把手伸过来摸了摸原溪的脸。
因为原溪在车上一直侧着头,唐渡并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只是觉得原溪脸上温度有点高,也许是真的睡了一会儿。
原溪把身子转回来看他,眼里还是有些疲惫,唐渡安抚地亲了他一下,先打开车门下车了。
这时候的山顶很冷,唐渡嫌原溪摸摸索索,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腕把人往前带。
他们进了一顶帐篷,顶上是透明的,里面不大宽敞,原溪觉得不像是唐渡会选的。
唐渡弄亮了汽灯,帐篷里逐渐暖和起来,原溪缩在厚重的被子里,看着唐渡弯腰的背影,等他走过来和他分了被子。
唐渡仍然用了他喜欢的姿势抱住原溪,让他抬头往上看。
原溪觉得冬天星星应该不会很多,抬头的时候有些犹豫,唐渡靠过来咬了他的下巴,原溪发现天上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除了漆黑以外没什么看头。
第36章 “第一次疼不疼?”……
“你们小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唐渡给原溪撩了一把额前微润的头发,“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唐渡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原溪觉得他的话应该是针对唐嵩的,因此沿着想了想,他接触唐嵩的机会不多,从这些少数的接触里,原溪认为唐嵩是一个在他的环境里仍然相对单纯的人。
其实他不敢怎么劝唐渡,原溪首先认为自己没什么资格,其次认为自己的话对唐渡并没有多少作用。
这时候原溪的手机响了一声,原溪坐在唐渡怀里,打开手机看的时候唐渡一低头也能看见。发来信息的是裴宴,先问了他们在哪里,又说让他尝试着开导唐渡。
唐渡在原溪耳边轻哼一声,原溪偏了一下头,唐渡便拿了他的手机,过一会儿以后还回来,原溪看到唐渡给裴宴回复的是:你管得还挺多。
裴宴那边应该是愣住了,很长时间没有发来别的。
“你知道唐嵩和我说了什么吗?”唐渡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原溪的后脖子,“他就让你劝啊,不怕出事?”
原溪被他捏得浑身发软,唐渡手上温度很高,说话也带着故意的腔调,但原溪仍然觉得唐渡并没有表面那么不在意。
因为唐渡摸他的力道很不均匀,原溪有点不舒服,弓着身子呈回避的姿态,但唐渡并没有注意到,横在原溪腰上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可能唐渡是想让他问的,因此原溪打了一条便签:你把唐嵩保护得很好,他只是不知道。
唐渡读完以后安静了一会儿,一时间想到那天的唐嵩。他有些话说的是对的,譬如他责怪唐渡眼里只有利益,以及唐渡对他不够关心,这些唐渡通通都认。
唐渡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唐嵩。唐嵩比唐渡小了接近五岁,在唐渡和唐嵩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中,唐渡一直认为唐嵩和其他富家子弟没什么区别。玩心大,单纯得无忧无虑,没什么追求。唐渡从没和唐嵩说过这样是对的或者那样是错的,他怎么样唐渡都无所谓,他有的是资本帮唐嵩善后。
唐嵩出生那年姚姿兰的精神状况又差了许多,甚至可以说唐嵩的出生是直接导致姚姿兰疯掉的原因。唐渡不记得当时知道自己快有个弟弟时的感受了,但是他偶尔想一想,觉得即使自己只有五岁,应该也不会很喜欢唐嵩。五岁之前没有唐嵩,唐渡是在对母亲的恐惧中长大的,以至于在唐嵩说出他的真实想法之前,唐渡以为唐嵩应该对他保持感恩。
“我没有怪他,”唐渡说,这是真话,“再让我想想。”
他接着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你挺能说。”
“光留着说没太大意思的。”唐渡话音一转亲了原溪。
他这么说的时候原溪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原溪比唐渡矮了很多,头只到他肩膀上面一些的位置,因此在唐渡怀里,半个身子转过去的时候没有那么得困难,但唐渡亲得猛,握着他的后脑勺不管不顾的。
原溪空隙中悄悄叹了口唐渡发现不了的气,然后在唐渡下一次吻上来的时候借着拥抱的姿势摸了摸他的头发。
关于唐嵩,其实他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因为原溪是理解的,唐嵩就和曾经的他自己一样。他们面前都有一个这样的角色,代替他们承担了一些责任,让他们得以获取相对的自由。
这是原溪第一次没有想着怎么逃避唐渡的吻,他意外地发现今晚唐渡有些可怜,像一个得不到理解又始终不想低头的顽固的父亲。
唐渡很快就意识到原溪在顺着自己,隐秘地挑了挑嘴角,他猜测原溪没有意识到,而后握着他的后脑勺,大拇指抵着下巴将他推开到可以说话,但又十分亲密的距离。
“说好教你。”
唐渡垂着眸子,没有笑容地把原溪的脑袋往身下按。
帐篷里温度不高,但埋着两人的被窝却暖得仿佛生了火。
唐渡抱着原溪站起来,用被子把人包得死死的,带到门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矿泉水被拧开,瓶口贴着原溪的嘴唇,唐渡倾斜了一个适合的角度看他喝了水,又压着被子让他能埋头吐掉。
原溪的嘴唇红红的,脑子也没什么理由地晕。他额角沾了汗水,靠在唐渡肩头的时候蹭着被子又没有了。
他没什么力气去想唐渡怎么一直看着自己,腰甚至以为长时间弯得很低而有些疼。
唐渡看他,是因为他的嘴唇很红,像一枚鲜艳的果实,那一部分如此诱.人,而往上走一点的眼神却仍旧单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唐渡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就把头微微抬起来一些。
“你学懂了吗?”唐渡拿大拇指摁住了原溪的嘴角,“还可以吗?”
原溪脸上一下就红了,眨着眼睛急切却缓慢地转回去,看向帐篷以外没什么意思的天空。
唐渡很有耐心地带他回去,帮他重新掖好被子,但不顾他意愿地抱着他,让原溪睡得不舒服。
原溪不太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最后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唐渡仍然醒着。
不过他睡得很浅,唐渡把他抱起来让他平躺下,和唐渡拉开帐篷走出去,原溪都察觉到了,只是没有睁开眼。
唐渡走了以后原溪没躺多久,因为环境格外陌生,原溪睡不着,唐渡一走,他身边空下来,就更没办法睡了。
原溪干脆起了床,穿起放在一边的厚衣服,弯腰走出帐篷,几乎没什么寻找的动作就看到了唐渡。他靠在车边,手里拿了一罐饮料或者酒,歪歪斜斜地站着。
原溪没有刻意压着步子,走过去的路上踩到茂密但很浅的草,发出并不轻微的声音。
唐渡明明听到了,却没有回头。
原溪安静地站在唐渡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着对面的山。
要日出了,淡淡的光线给山峦描出金边。
“我在这里看过很多次日出,”唐渡忽然说,喝了一口手里的东西,还问原溪,“要吗?”
原溪有点好奇他喝的什么,因为唐渡只用几根手指的指尖部分拿着铁罐子的姿势利落好看。
他接过来一尝,舌尖被刺激得轻轻一跳,立刻就弯下身子。唐渡早料到这个结果,从原溪悬在半空的手里拿走了自己的酒。
原溪很快调整好了状态,耽误了一小会儿再抬起头,眼前太阳冒出了更多。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原溪从来没有看过日出,他的每天与何瑶和原知方一样忙碌而充实,很少有旅游或者郊游之类的行为。但是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许多。
在目睹太阳升起的整个过程里,原溪都被惊艳到什么也想不了。
看完日出之后唐渡把原溪带回去睡觉,他搂着原溪,好像是因为太累,又不太在意是否和原溪在一张床。他躬身从背后抱着原溪,呼吸均匀温热地喷洒在原溪肩头的薄毛衣上,竟然让原溪没有怎么睡着。
启程的时候仍然是唐渡开车,唐渡侧头看了一眼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原溪,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俗啊?”
原溪被他问得一愣。
不过唐渡没有过多纠结,又说:“一直忘记问了,第一次疼不疼?”
唐渡从来不和没有经验的人上.床,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是他的潜规则,因为负担太大。
但要了原溪那天唐渡没有想很多,毕竟和在此之前所有有关原溪的事情相比,这实在是一个比较小的决定。
原溪先摇头,又点头。
但唐渡是在他点头的时候才因为转弯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说:“知道了,下次也不会改的。”
第37章 原溪才猛然感觉到失控……
原溪没有再听裴宴提唐嵩的事情,他们都没再来找过他。
不过原溪也没时间思考这些了,他正式开学了。
这学期唐渡仍然不同意让他住校,因此报道那天,学校里人来人往都是拖着大箱子的学生和帮忙的家长,只有原溪背了个轻松的双肩包。
原溪先去寝室里和几个室友打招呼,自从他走了以后他们寝室一直都是三个人。他去之前打了招呼,走到寝室门外才发现室友给他留好了门。
原溪推开门进去,脚步很轻,池洲正背对着他收拾椅子上的东西,余泽明先抬头看到他,眼神里飘过一丝不自在,而后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从他的表情里原溪看不出来他是否在伪装,但不论是怎样,原溪都和他一样微笑着,点了点头。
池洲从余泽明出声开始就转过了身子,熟络地走过来揽了揽原溪的肩膀,“啧,”池洲看了一下余泽明,“你好像没长胖。”
池洲又拍了拍原溪右边的肩膀,喃喃道:“瘦了。”
按道理说原溪也不应该长胖。日本的东西不合他的胃口,原溪还常常被唐渡闹到半夜或者半夜闹醒,旅途还算轻松,但原溪仍然觉得每日的行程有些赶。他也察觉到自己瘦了。
但池洲的语气又让原溪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
原溪四下打量一圈,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依旧空空荡荡,寝室里的装饰都没变样,但原来的东西旧了一些,贴在墙上的池洲、欧远以及余泽明共同喜欢的球星的海报,边角泛黄且卷起来了,书桌上柜子上的挂钩锈了点,连扫把的毛都弯了许多,边缘上沾染了已经抖不掉的灰尘。
原溪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只离开了一个学期,却觉得所有东西在这相对而言更短的时间内竟然变得快了。
池洲继续收拾东西,余泽明问他想喝点什么,原溪摇头说不要,问余泽明欧远去了哪里。
池洲很突兀地抬起头来和余泽明对视了一眼,然后才说:“他和宋婉婉吵架了,这次有点厉害。”
原溪没想明白这和欧远不在寝室里有什么关系,余泽明又解释道:“刚才宋婉婉让他出去了。”
原溪这才点点头。
池洲拿着手上的布帮原溪把他原来的位置擦干净了,让他坐在那里等。原溪听他们聊了一些假期里的事情,庆幸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来问原溪假期做了什么。
临走的时候他们的手机都响了一声,是摄影社发来的,说假期作业已经整理好了,中午就会发在学校的公众号上。
他们出了寝室,沿着学校的小路往食堂走,期间池洲问余泽明他都拍了什么照片,余泽明说他和姐姐去雪山玩了一圈,就是那时候照了一些。
余泽明说到这里,原溪愣了一下,明明知道可能性很小,他还是在回想在日本的这一路上是否遇到过类似余泽明的人。
余泽明看向原溪,“你拍的是什么?”
池洲也有些好奇的样子,原溪想欧远曾经说他去过日本,这时候撒谎很难圆,干脆就给余泽明发:我去了日本。
余泽明愣了一下,池洲见余泽明的反应,拍他的肩膀,急切地想知道原溪说了什么,余泽明将手机倾斜了一些,池洲很快看完了,笑着说:“还不错。”
上一篇:情敌他失忆了
下一篇:那个Omega是绝世小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