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临渊
被四名队员圈围,在唱悲戚戏歌的年轻队员突然清醒,他愣愣地看着圈围他的四名队友。古建霖将手电光轮着照到四名队员的脸上,他们会意后散开,那名年轻队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走到古建霖身前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原来“戏剧”地演出有严格的场次,这场开始上一场必需结束,那名队友因此清醒。
墓顶下了一场小麦种子“雨”,除古建霖外队员们都曾接过一粒种子在掌心里,之后,都学申屠离的样子将它们分别弹到各色颅骨内。古建霖拿着手电筒过队员集中的申屠离处,他打手电光照到牛头颅腔内,发觉内里有半腔湿润的泥土,而那粒种子已经没入土中。
陆漠气恼着说:“等它发芽长成麦穗,麦穗金黄时说不定我们能出得这千层帷幕外。”
“墓室封闭,没有阳光雨露它们要如何长大?”李运达小声的自言自语。
突然,墓顶升起一轮很大的“太阳”,阳光直射于祭祀坑,墓室温度骤然升高,足有十几度。不一会儿,日头西移,接着,白色纱制的千层帷幕徐徐晃动,不知从哪个方位吹来一股风,风力轻柔温和,吹在队员们的脸上有秋天般的沁凉感觉。
陆漠仿佛坐在田埂的农夫,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的庄稼地,喃喃道:“秋旱日久,能下一场雨麦子肯出苗就好!”
墓室再度漆黑,许久后,队员们头脑昏沉皆已入睡。
日头又一次升起,还是艳阳高照,清风徐徐,没有下雨的迹象。为了刚刚冒出头的麦苗,申屠离竟然用自身携带的矿泉水去浇灌那牛头骨内的芽苗。水瓶倒空后,他还举着瓶身往下沥水。
除古建霖外许多队员皆不顾口渴,将他们的饮用水供给接济给麦芽苗。古建霖只好将自己的水分一口给其他队员。这样下去,等不到麦子熟透,他们就会被渴死。
接连“数日”的艳阳天后,队员们因脱水皆横七竖八地躺在“麦田”中。
“下雨吧?我的老天!”黑慕张着干裂的嘴唇,盯着墓顶,学人类吐槽。
陆漠接口道:“你得跪着祈雨,叩拜雨神去!”
黑慕试着翻身结果晕了过去!
日升日落,“几日”后的夜里,淅淅沥沥的秋雨缠绵降落。被“雨滴”润泽的干燥嘴唇不断地吸吮鼓动。脱水昏迷的队员逐渐苏醒。一直坐在祭祀坑毫无办法的古建霖想着水质不安全,接连阻止两名队员喝“雨水”,等他看到渴了很久的队员们根本不理会他的劝告时,最终放弃阻止他们。
队员们恢复体力后,欣喜地看着麦子节节生长,麦秆很快长到一尺。
墓室再度黑暗后,突然降下一场大雪,大雪将“今年”的麦苗全部“冻死”。由于墓室的环境特殊,虽然淮阳候墓在周口地区,在墓室的小麦也只能种一茬。
黑慕不知道一茬冬小麦会被雪压冰冻,他觉得自己的辛苦已经白费,不禁扑到申屠离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申屠离安慰他道:“小麦没有被冻死,雪下得越大来年春天麦子才能长得更壮,慕哥你看队员们都不担心,你总该相信大伙儿。”
黑慕将鼻涕蹭到申屠离衣袖上,抬起脸瞪着凤眼扫视队友,发觉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望着他,心里觉得丢鬼的脸,又将脸埋进申屠离的衣袖内。
队员们在千层帷幕中熬过漫长的“冬季”,一声燕子蹄叫后,“春天”来临。冰雪消融中,麦子回绿,且长势喜人。
黑慕高兴地跳起鬼舞,他还拉着申屠离强硬地教他。队员们观看黑慕的“太空舞步”后都对他竖起大拇指,夸赞他是杰克逊第二。黑慕正告队友,他是新舞神连擅长鬼舞的骇妃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如果找到她一定跟她尬舞,将她比下去。
由于黑慕说得比较激动,队友听见“鬼舞”“骇妃”几个字还以为他在讲不出名的欧美舞者。
黑慕和申屠离的鬼舞接近尾声,舞步变得滑翔收缩,古建霖这时却举起两根手指示意他俩继续。因为古建霖在回头望向看戏的戎马雕像时,发现一直夸大笑容的它突然将嘴闭合,表情恢复肃穆,似乎对演出非常失望。
黑慕教申屠离跳了另一段鬼舞,戎马雕像一直没再出现笑容。队员们对小麦的长势不再关心,终于露出淡漠的表情来。许多队员讨论怎么逃出千层帷幕。
墓室的又一个“黑夜”后,一声惊雷炸响。夏天终于来临,麦子逐渐成熟。粗壮的麦秆将各色头骨颅腔填得很满,麦穗饱满翠绿。
黑慕和申屠离接到古建霖的强硬命令,让他俩“每天”都跳不同的舞步。话说,由于黑慕的鬼舞出神入化,队员们对他建立起最初的崇拜,黑慕很是得意,还学人类的做派,要收申屠离为徒。
第四十五章 回形墓道 小离偷抿百花护尸液
申屠离见黑慕兴致很高,忙推脱道:“慕哥,等出了墓室再寻见中东名鸽,完成公司交给的任务后,我再拜你为师学习跳舞。”
黑慕以为是真,满意地拍着申屠离的肩膀。
金黄饱满的麦穗压弯麦秆,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自从寻鸽队悟到只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理会看戏石像的心态,它就没有兴趣观看,脸会重新绷紧变得严肃时,队员们都不再关注麦子成熟。古建霖告诫大伙现在连怎么出得千层帷幕的想法都不要有,大伙各自为乐,依着平时的兴致生活,他还说:“就是要迷惑对方,古时有‘庄周梦蝶或者蝶梦庄周’的说法,站在石像的角度它是主宰、是傲世天下的看戏人,站在我们的角度,它就是一尊没有生命可笑孤独的雕像,我们该用当它是尘埃的想法,完全不把它放在心里才是!”
申屠离和黑慕以及几名队员,找见许多兽骨的脱落髌骨,用它玩五子棋。陆漠用工兵铲将散碎兽骨归拢、翻捡,因为祭祀坑有许多牛骨,如果运气好的话能找到天然牛黄。
黑慕看陆漠干得起劲,丢下手中的髌骨棋子,忙拉着申屠离也参与其中。
黑慕听陆漠说他在翻捡的牛黄是很值钱的药材时,干得比陆漠还卖力。申屠离徒手在碎骨中扒拉,找到一小块成结石状的牛黄,黑慕如获至宝将它抢到手中。
突然,在各色头骨内已经熟透的饱满麦穗,多次散出极具诱惑力的麦香。队员闻着麦香,看着金灿灿麦穗,心里有耕种一年终于有收成的补偿心态,一个个皆拔出匕首,挥刀割麦的想法一瞬间涌动心头。
古建霖阻止了这个队员割麦,阻止不了那个,整个“麦田”一片繁忙。申屠离割断自己播种在牛头骨内的那颗麦秆后,又去抢割李运达种的那颗。黑慕没有种麦,他跟着申屠离在“麦田”乱跑。
古建霖回头看到千层帷幕外的将军石像,再一次露出明显的笑容。
为了抢收麦子,许多队员在祭祀坑内打成一团,李运达为维护自己的麦子与申屠离搏斗,李运达身手极差,被申屠离几拳打得昏迷过去。
申屠离凭借个人出众的拳脚功夫,抢收到十几颗麦穗,黑慕用衣服兜着麦穗,负责保管申屠离抢来的战利品。
古建霖先放倒几个厉害的队员后,奔到申屠离身后趁其不备将申屠离踢倒,申屠离在满是白骨的祭祀坑挣扎跃起,探到古建霖的脖子双手死掐着,恍惚间他听见黑慕呵斥他叫他停手,申屠离觉得这种“言语”和以前觉察的阎惘“呼唤”他的语言类似,在感情因素下,申屠离停止继续用力,古建霖用胳膊架开申屠离,摸着自个的脖子大口喘气,他差点被申屠离掐死!
祭祀坑又恢复平静,寻鸽队员或伤或残。队员因抢收麦子互殴,打断胳膊和腿的偏重伤员有七人,还有一人的鼻子被队友咬下,另一人的脚趾骨被人用短柄锤砸碎。
清醒后,队员们望着用生命抢来的金黄麦穗,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化为泥土,最后流失在自己的指缝间。
在古建霖严厉的眼神下,陆漠吩咐轻伤员为骨折队员用夹板固定患处,并上药包扎。
申屠离掐李运达的人中将他弄醒,申屠离多次对他说抱歉,李运达扫了一眼伤残队员,对申屠离道:“我觉得铲除祭祀坑的白骨,可以减少千层帷幕内的戾气。”
申屠离同意他的观点,将他的建议说给古建霖,古建霖点头后,道:“可以试试!”
申屠离、黑慕以及陆漠、古建霖还有几名队员一起将祭祀坑内的所有白骨都堆在祭祀坑边,申屠离在清理祭祀坑底的碎骨时,发现祭祀坑内垫着一块很大的黑色丝帛。黑慕伸手扯动,没有受伤的队员们或背或抱着伤员同时跳脚,黑色丝帛被扯到黑慕这边,他觉得这块丝帛像冥界忘川畔孟婆风干释忆草用来制忘忧酒的垫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