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赌墨泼茶
师姐想了想,说:“我之前听前辈们说过,有些大公司会外聘法律顾问,你可以试试。”
说着,师姐说了几个公司名字。
姜淮在心里记下来。
师姐说:“不过这些公司都很挑剔,你得抓紧考过二级律师资格考才行。”
姜淮点点头,在心里做好规划。
李欣欣辞职,她剩下的工作全部转交到姜淮手里。
除此之外,他的工作量也增加到之前的两倍。
师姐很生气,说,李总因为李欣欣的事迁怒姜淮,借职务之便,故意给他穿小鞋。
姜淮笑了笑,没有附和。
爱子心切,人之常情。
更何况,李总是律所合伙人,他生气也没用。
他白天在律所上班,晚上在家复习备考,无暇分身,等他反应过来,江城盛夏来临,绿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蝉鸣一声声附和着蒸腾的热浪。
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和丛山联系过了。
某天晚上,窗外在下大雨,姜淮在家里复习,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尚晨湿淋淋地站在门口,脚边放着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
尚晨抬起头,看着姜淮,眼尾泛红:“我和成阳分手了。”
姜淮吓了一跳,连忙让他进来。
尚晨和成阳不是没有闹过分手,但闹到尚晨深夜拖着行李箱离家出走,来找姜淮,这还是头一次。
姜淮问他:“饿了吗?”
尚晨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点点头。
姜淮给他找干净毛巾和换洗衣服,让他去洗澡。尚晨扒着浴室门,对姜淮说:“宝贝,我好久没喝你做的粥了。”
大学时候两个人住一间宿舍,尚晨挑食,姜淮经常给他开小灶。
尚晨又说:“我还想吃姜撞奶。”
说完,他低着头又打了一个喷嚏。
姜淮催他赶紧洗澡,转身走进厨房。
冰箱里有牛肉,姜淮取出来,又拿了一把葱和一块生姜。
他打算做生滚牛肉粥。
熬粥的米要用精米,姜淮倒出一小碗,仔细淘洗干净,加盐腌拌。锅里水开,他倒入米,加入一把切碎的陈皮。
牛肉切成薄片,加入苏打粉、盐、白糖、淀粉、酱油和清水,用筷子拌匀调开,放在一旁静置。
锅里的粥在慢吞吞地冒泡,姜淮洗干净手,趁着煮粥的空隙做姜撞奶。
他把生姜去皮切块,放进榨汁机里,榨出姜汁倒进白瓷碗中。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他取出加热好的全脂牛奶,剪一个小口,倒进姜汁碗里,加入一勺白糖,静置一会,牛奶慢慢凝固。
他往牛奶里加了一勺蜂蜜,煮粥的锅正好“咕噜咕噜”沸腾起来。
姜淮用汤勺微微搅动,白粥粘稠,他用筷子夹起牛肉,一片片放进沸腾冒泡的粥里,转小火慢煨,最后起锅,加入提前备好的葱花和姜丝。
他端着碗去餐厅,尚晨已经洗完澡,坐在客厅看电视。
姜淮叫他:“先过来喝点粥,仔细感冒。”
尚晨蹭到餐桌边,端起碗喝一口。温暖的粥滑进胃里,食物的香气在嘴里递进迸发,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他对姜淮说:“还是你对我最好。”
姜淮问:“成阳怎么你了?说出来,我把他告到倾家荡产。”
尚晨叹一口气:“成阳没怎么我,成阳他妈屁事一堆。”
姜淮等着他说下文。
尚晨冷笑:“他妈撤了我的职位,还瞒着我给成阳安排相亲,妄想让我做小三。”
尚晨大学毕业后,进了成阳家的公司做法律顾问,在公司的地位举重若轻。成夫人能撤掉他,一定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姜淮问:“成阳呢?听他妈的吗?”
尚晨冷笑一声:“他敢听,我就拉他同归于尽。”
姜淮放下心来,成阳态度坚决,这手就分不成。
尚晨三两口喝完碗里的粥,捧着姜撞奶,突然情绪低落,惆怅地说:“阿淮,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电视里在放午夜档狗血伦理剧,恶婆婆对弱媳妇提出无理要求,花钱买她离开自己儿子。
姜淮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他想了想,说:“婚前……记得做财产公证。”
尚晨沮丧地说:“我知道。”
他们都明白这是对双方最有利的做法,只是尚晨一时无法接受,他的爱情需要摆上天秤论斤算两。
姜淮安慰他说:“豪门水深,防患于未然。”
尚晨心情低落,点点头。
尚晨吃完夜宵洗漱,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聊天。
姜淮给成阳发消息:“尚晨在我这,不用担心。”
成阳很快回复他:“叮嘱他早点休息,别熬夜。”
姜淮回复:“好的。”
成阳回复:“谢谢。”
他收起手机,尚晨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脖子里,闷闷不乐。
尚晨说:“宝贝,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姜淮安抚性地拍他的背,逗他开心:“我也嫁个土豪,天天和你抱怨婆媳关系。”
尚晨蛮横地说:“我不准。”
姜淮说:“尚同志的思想觉悟还不够高,先富要带动后富。”
尚晨想到他贪吃,说:“你该和厨子结婚,天天山珍海味供着你。”
姜淮想到丛山,半真半假地说:“我以后要和中医结婚。”
尚晨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姜淮开玩笑:“我是律师,他是医生,一个谋财,一个害命,多般配。”
尚晨“呸”地啐了他一口。
姜淮说:“换个说法,一个悬壶济世,一个匡世济民。”
姜淮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逗笑:“我们可以领养个小孩,小名叫仔姜鸡。”
尚晨也被他逗笑:“什么年代了,你还说谐音老梗!我要给你的逗笑业务差评!”
姜淮说:“你快睡,我明天给你做仔姜鸡。”
尚晨满意地闭上眼睛,不一会睡过去。
第二天,姜淮请一天假,在家陪尚晨。
两人在家里拼拼图,一千多块碎片,尚晨拼了一会没兴趣,去书房翻姜淮的相册。
姜淮收拾好满地狼藉去书房,发现尚晨坐在地板上,眼睛红红地看着老相片。
姜淮看了一眼,相册上摆着他大学时拍的照片。他明白过来,心里变得柔软。
尚晨吸吸鼻子,用手背揩眼泪,说:“我们阿淮太辛苦了。”
姜淮哭笑不得,反而去安慰他:“都是过去的事了。”
尚晨抱住姜淮,说:“我们都要好好的,遇对的人,做对的事。”
姜淮反抱住他,心里却想到丛山,语气坚定而温柔。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
隔天姜淮去上班,手里又被安排一堆工作。
高考过后离婚率激增,李总不知有意无意,离婚案全部扔给姜淮处理。
姜淮有点后悔劝李欣欣离职了。
他有些自私地想,李欣欣留在这,就算是被职场霸凌,那也是她自己的事,自己简直多管闲事。
转念一想,李欣欣跟智齿一样,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智齿发炎时,他没办法开心地吃香酥鸡;李欣欣惹祸时,他同样没办法开心地吃香酥鸡。
一想到香酥鸡酥脆焦香的外皮,姜淮浑身又充满斗志。
周五,临近下班的时候,师姐来找他。
师姐说:“Boss让你周末去淮港出差。”
姜淮问:“哪个Boss?”
师姐隐晦地说:“木子李。”
姜淮叹口气,心想,我就知道。
他打开手机买票,又打开备忘录,在周末一栏上写下“淮港出差”。
师姐说:“资料我之后会发到你的邮箱里,你注意check一下。”
姜淮应好,师姐离开。
等他走到楼下,滔天的雨幕隔绝视线,光线被豆大的雨滴截断,他才想起自己没带伞。
江城盛夏的天,说变就变,上午明明骄阳似火,傍晚就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