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属品 第5章

作者:SuperLee 标签: 近代现代

  正想继续表达自己的歉意,晏明朗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你的戒指呢?”兴许是因为生气,他抓着我的手的力气很大。

  我才想起来洗盘子的时候我总是会把戒指拿下来放在衣兜里,每天回来的路上会重新戴上,只是今天只顾着和陈谨出去吃饭,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我忍着疼从口袋里掏出戒指。

  晏明朗的脸色更差了。

  他突然甩开我的手,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态度问我:“你每天出去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需要把戒指拿下来?”

  我怔了怔,才发现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我这几天在——”

  “Shaw,”他猛地打断了我,深吸了口气,“我说过,既然我买了你的一生,不管是精神还是肉1体,我决不允许你有任何的越轨。”

  我看到他似乎平静了下来,松了口气:“我知道,我并没有……”

  “我只会原谅你这一次,听明白了吗?”

  他只是一味地发表着自己的言论,根本就不会听我解释。

  心里有些难受,我别开脸,不再解释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他也点了下头,把刚才丢在茶几上的东西拿过来,递到我手里。

  我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这是我们在澳大利亚的配偶关系证明。”

  我们人在Z国,却可以拿到澳大利亚的配偶关系证明,我更加确信他的神通广大。

  晏明朗只是给我看过之后,便把它和我的证件一起收好,只递给我一个我没见过的证件。

  “这是Z国的驾照,我帮你办好了手续,车库里的车你可以随便开,钥匙都放在卧室的抽屉里。只不过你要注意,Z国的驾驶方向和澳洲完全相反。”

  我摆弄着那个驾照,说了声“谢谢”。

  他又点了下头,松了松领带,然后对我说:“去楼上洗澡,然后在床上等我。”

  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我的手颤抖了一下。

  我怕他因为这细微的动作生气,连忙将驾照收好,埋着头不敢看他,答应了一声便上了楼。

  距离第一次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即使身体早就恢复如初,可那天的疼痛却一直深刻在记忆里,即使是现在都印象鲜明。

  他洗完澡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他利落地跨上床,掀开被子,然后低下头吻我的嘴唇。

  他的手指摸着我的手,然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我重新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似乎又想到了刚才的事,他的表情说不上愉快。

  好像是为了惩罚一样,在我提醒他关灯的时候,他却恶劣地扯了扯嘴角:“今天我们开着灯做。”

  我说不上对他是什么感觉。

  也说不上对这种事是什么感觉。

  我活了十九年,从来没经历过爱情,甚至连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知道。在感情上面如一片白纸的我像是个异类。像Eric,才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跟女人上过床了。身边的同龄人几乎都是身经百战的,而我在遇到晏明朗之前,对此却一直懵懵懂懂。

  晏明朗的手指抚摸着我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他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Shaw,你知道吗,你的眼珠在疼痛的时候会变成深蓝色。”

  我从来都以为我的眼珠是黑色的,可能是因为十九年来,我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我身体里有二分之一的澳大利亚血统。

  对此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他却似乎觉得很有趣,过程中不允许我闭上眼睛。

  他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这让我既困惑又难堪。

  第二天我再次起不来床了。

  只是情况比第一次还糟糕。我发现我从腰以下都麻痹了似的,完全提不起一点力气。可能是与我这几天长时间地弯着腰在水池旁边洗盘子有关。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偏偏手机还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生怕因为一天的误工而失去这份我需要的工作,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自己从卧室挪到一楼。

  最后在放在门口衣帽架上的外套里找到手机时,我已经累得虚脱了。

  我给陈谨打了电话让他帮我请假,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老板因为我的旷工不太高兴,似乎知道跟陈谨通话的人是我,他在旁边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然后陈谨好像拿开了手机,因为声音有点远,我听到他用不悦的语气说了句中文,等到他继续跟我说话时,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老板的背景音。

  “从楼梯上摔下来真的没事吗?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我马上就收工,你家里没有人的话我带你去吧。”

  我连忙说了好几个“不用”:“腰扭了一下,不严重的,最晚后天我就可以上班了。”

  “那好吧,”他还是不太放心,“如果觉得不对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

  我特别感激,却并没有道谢。但几天的相处,我知道他性格爽朗,不喜欢我跟他客气。

  我一直觉得他跟Eric很像,善谈开朗,给我一种挚友间才会有的安全感,所以一向慢热的我才能这么快跟他混熟。

  这是我第一次和家政的保姆碰面,她们看到我很吃惊,即使知道我的存在,可自从我来了之后就从没有在她们面前露面,我想大概她们都忘记家里还有我这么个人了。

  她们说的话我依旧听不懂,只能歉意地笑笑。兴许是从晏明朗那里听说了我听不懂中文的事,她们也没有再说什么,各自忙碌去了。

  晏明朗回来的时候,我依旧像条死鱼一样趴在沙发上不能动弹。

  他走过来看着我虚弱的样子,居然心软下来,轻而易举地把我抱起来送进房间。

  之后他又像上次一样给我准备了粥,让我靠在房间的枕头上,一口一口地喂我吃完。

  我浑身疼,尤其是屁1股和腰,吃完之后就只能趴着。他拿了一本书过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时不时玩着我后颈的头发。

  有点痒,我缩了缩脖子。

  他忽然说:“如果很无聊的话,明天我带你去公司吧。”

  我问他:“我去了能做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说:“你在家里能做什么?出去鬼混吗?”

  我难得有了一丝恼意,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发作,甚至连拍开他摸着我头发的手都提不起勇气。

  可我最后还是说:“我可以不去吗。”

  这次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命令我,我只听到他不大高兴地说:“随便你。”

第07章 朋友

  我在床上又躺了整整一天,到了第三天终于还是在有可能失去工作的恐慌下勉强复工。

  老板自然是扣了我两天的工资,以他的脸色,我甚至觉得他更想因为我的误工直接扣掉我一个周的工资,还好有陈谨帮我说情,老板也就只是吐槽了几句我听不懂的中文就把这件事翻篇了。

  因此我更加卖力地工作。

  腰酸得抬不起来,只能把肚子靠在冰凉的水池边上,让整个身体的重心全集中在那一点。

  等到终于清洗完所有的东西之后,我也累得再也直不起腰来了。

  陈谨把我的胳膊环过他劲瘦的腰,一只手穿过我的腋下夹着我,扶着我出了餐馆,来到了对面街上的KFC。

  下午餐厅里的人很少,陈谨让我靠着皮沙发坐下,脱下外套垫在我的身后。

  “你想吃什么,我去点。”

  我有些不好意思:“下次我请你。”

  “朋友之间何必算得那么清?”

  “朋友”这个词汇让我心里一暖,我忍着浑身的不适,仰起脸冲他露出一抹发自真心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谨。”

  他望着我一怔。

  我正要让他帮我点一个汉堡,他却突然掉开头,匆匆走去柜台前。

  我在他迅速转身的瞬间似乎看到他脸颊上一团红云,可还没看清,他已经走远了。等到他端着餐盘回来时,却是神色如常,我想我可能看错了吧。

  他把一堆汉堡鸡翅推到我面前来:“你太瘦了,多吃点。”

  在我吃完一整个汉堡之后,他还是看着我。我抬头问他:“你不吃吗?”

  他摇了摇头:“我最近在健身,不能吃油炸食品。”

  嘴里的鸡翅突然就不香了。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促狭地笑了起来,露出脸颊上一个小小的酒窝:“你的话,还是多吃点先长长个子吧。你看,我特地给你点的热牛奶。”

  我郁闷地瞪着眼睛看他。

  陈谨的笑容淡了些,却一直挂在嘴边,久久未散。

  他买了太多的食物,我怕浪费,便慢慢吃着。他就坐在我对面,一只手撑着下巴,时而看看手机,时而看看我。

  不时会有跟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嬉笑推搡着走过来,可到了陈谨面前时,又都安静下来,鼓着勇气羞涩地小声跟他说着什么。

  我啃着鸡腿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眼睛里应该是满满的羡慕。

  陈谨个子高长得又帅,仅仅是往这里一坐就会有女孩子过来跟他搭讪。以前和Eric一起出去玩,我也总是无人问津的那一个。

  顶多会有女孩子拿一根棒棒糖或者冰淇淋问我:“想吃吗,姐姐请你。”

  想起那些不堪往事,我就难免郁闷起来。

  陈谨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和那些女孩子们说了什么,然后问我:“吃饱了吗,我们走吧。”

  “你们谈完了吗?”我问他。

  他随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把牛奶喝完,站起身的时候又被他夹住了。

  然后我听到那些女孩子咋咋呼呼的尖叫声,我被陈谨夹着,即使好奇也回不了头。

  “真的不要去医院看看吗?”分手的时候陈谨问我。

  我知道他在为我的腰担心,其实与其让他替我担心不如真的去看看,我也觉得腰疼得厉害,可我怕医生看出什么别的来,被陈谨知道的话未免尴尬,连忙说:“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我:“你是担心去医院要花钱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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