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衣若雪
而且我还带着个口罩,我是眼睛笑没了吗?
我要不是一笑脸疼,提醒我现在是张猪头脸,我都要引以自豪了。
大概盛蕴也看到我脸抽搐了下,他皱了下眉,眼神一凛:“我说的是真的,你一个嫁……一个OMEGA,适合这么笑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盯了我的右手一眼,我手上没有戒指了,所以他才中途改了口,他是知道我已经离婚了吧?
那他应该还不知道我是为什么离婚的吧?毕竟高宇谁都没有说,柯若也没有开新闻发布会,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我出轨,所以我是不是还可以再笑几天?
哦不能再笑了,盛蕴已经嫌弃我笑的放荡了,我现在很有自知之明,我是现实版的披着西门庆皮的潘金莲。
我看着他的眼神把笑收敛了点儿,我不是怕他,我都习惯了,他之前也是这种眼神,在我几年前跟他吵过一架后,他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了。
他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跟他吵架代价大,别的人,如高宇,张振东、他们吵的再凶,可不过一天就会和好了,但盛蕴不是。
我那次吵过后想要跟他道歉的,尽管那时候他骂的我更狠,可先去道歉的人依然是我,我这个人别的都不好,可我不是记仇的人,我性格粗枝大叶的,沉不住气,最不喜欢的就是跟人冷战。
但是他都没有给我机会,路上看见我就走,如果不巧迎面撞上了,看我的眼神也是那种让人退避三舍的冷。
我后来也不找他了。
尽管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骂我的那些话都是恨铁不成钢,但是他这种眼神看多了我也受不了,我又不是他儿子,他凭什么管我这么多呢?
我脑子进水就进水,反正不进水也进不了别的。
他那时候对我冷淡至极,比那年冰山上的雪还要冷。
我想,这也是我这些年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的缘故吧。
彼此相看生厌,那为什么还要多看?
我很想有骨气的不理他,但是最终我只默默的吸了口气,前面就是洗手间了,我提着水桶跟他笑:“盛总,我去洗手间了,一会儿上班时间,欢迎盛总下来参观画展啊。”
我无能,所以只剩下了会笑,以前的时候我还能不见他,但是现在要一起工作了。我不知道他要在这里待多少天,是偶尔来,还是天天来。
盛蕴对我的奉承只从鼻音里发出来一声‘哼’,代替了话语,双手插兜里,潇洒的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些感叹。
有句话叫上帝给你关上了门,却会为你开一扇窗。
我不知道他这是不是算跟我和好了,我就当是和好了吧。
我嫁给高宇的时候跟他大吵一架,形同陌路,现在我离婚了,这个人又原谅我了。
这算是一扇什么窗呢?
我及时的制止住了我的想象,我现在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离婚的OMEGA,还不知道什么原因,等知道原因的那天,估计连看我都不想看了吧。
第23章
自盛蕴走了后,我就没有闲下来,画廊区就我跟林逸,十点多开始,观展的人数就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我看着这个人流量想艺术馆可能短时间内倒闭不了,原因有二,艺术馆位置选的很好,二,造型也不错,如果是我远远的看见这个鸡蛋,也会想来看着这是哪个母鸡下的,太大了。
所以林逸快要忙晕了,我还好一些,我跟他分开陪着客人观看,我的客人走,我就跟着走,有需要我介绍的,我就张口说一下。
就一下,因为我第一天上班,本着说多错多的原理,不问我,我坚决不开口。
但其实也还好,他们问我的,我都能回答,因为画签上有价格,有画家名字。
就这样,我走了一个小时,林逸终于抽空来看望我,结果看我半天只跟复读机一样重复画的价钱,给我即时培训了下。
他跟我说:“画都是吹出来的,名气都是捧出来的。你既然也是学美术的,就大胆的吹吧。你可以观摩一下我。”
我跟着他走了一圈后终于也敢吹了,我其实会吹,只要不是吹我自己的,我就都有胆气。更何况这个画廊里的画还真的不错,盛蕴这个人嘴毒,眼光也毒,能在这里展览的都是不错的。
所以没有用一个小时,我就出师了,我跟林逸商业互捧的吹了一个上午,画没有卖出去一幅,但是嘴皮子已经练的很溜了,甚至我的嗓子都不疼了,看样子任何东西都需要锻炼。
中途休息的时候,林逸朝我竖了个大拇指:“人才,我第一天来的时候还磕磕绊绊的呢,你这才一个上午就出师了!你讲的刚刚那个人都信了,我不骗你,我保证,他下午或者这几天内肯定就回来买这幅画!”
他这说的我跟骗人一样,我哈哈一笑,林逸以为我不相信,着急道:“真的,你说这幅画给人一种心灵上澄净,无拘无束、特别适合静坐的感觉时,那个家伙连连点头。哇,这幅画是八万块钱,你要是卖出去了,还能拿一个点的提成的。”
这幅画上就是一个人在静坐,我不说他静坐我能说什么呢打太极?
不过我也被林逸说的一个点儿激动着了:“我可以挣100块钱?”这样的话倒是比保安好多了,还能拿提成。
林逸看着我张了下口:“……是800块钱。”
我咳了声,幸亏我带着口罩,要不丢人丢大了,我的脑子肯定是昨天那场大雨淋进去了。我以前没有这么蠢的,不会把钱倒贴给别人。
林逸也被我的脑残打败了,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似乎在想慧姐是怎么把我招来的,我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不是孙猴子派来的救兵。
而且我还带着口罩越发神秘,他凑近我看:“你长的什么样啊?”
林逸还没有见过我呢,我昨天面试的时候没有见过,今天一大早就遮上了脸,是挺像007的,但问题是我不是秘密武器,我怕他失望,忐忑的说:“我长的就那样。”
林逸摇头:“我不信,慧姐说你是OMEGA,你长的……肯定……应该……”
这个世上OMEGA被众人贴上了标签,统一的娇柔、可爱、美丽。但是我是个例外,所以他看着我的这个身高又有些疑惑,因为我跟他一样高了。
他语气词都换了好几个了,就是不说那‘好看’俩字,我都怕被他透过口罩看见我脸上的印,我不是猴子派来的救兵,但我也被扇了五指印。
第24章
我正要说点儿什么的,林逸猛的站直了:“沉安,你刚刚问我那副画是张珊画家的,他非常有名气,是我们这一期……”
他突然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我随着他给我使的眼色往回看,原来是盛蕴下来了,我也连忙附和林逸的话:“对,对,我就是想知道张珊的那副画我能拿多少钱……”
盛蕴被我们俩弄的也看着面前的这幅画,看了一眼后看我:“我就知道我的画会被你打折成这样。”
我就知道他耳朵长,我承认我数学从小就不好,要不也不会去艺考,我考上的那一年,这个家伙一针见血的说:是不是你的那些同学都是因为学习不好才去考艺术系的。
这导致我每次看到我的导师都会出戏。我的导师自然也是艺术系毕业的啊。
我咳了声转移了话题:“你不忙了?”
盛蕴不回答我,只看着我反问:“你嗓子不疼了?”
我试了下我的嗓子,是不疼了,我不是真感冒,我的嗓子哑是高宇掐出来的,随着时间会慢慢好。
而且讲了一个上午,已经活动开了,现在除了有些口干舌燥外,那种磨砂似的疼反而好了很多。
但他微微颦了下眉,我就不知道回答什么了,难道他是不愿意我嗓子好?
我听见他又问我:“还打喷嚏吗?”
我当然不打喷嚏啊,我摇了下头,正要感谢他关心我时,就见他伸过来手了,他伸的特别突然,手速奇快,要是打王者,我相信他一定很厉害。
所以我的第一反应是躲开了,我以为他要拽我的领子,毕竟我刚刚要把他的画给贱卖了。
我这一闪开,盛蕴的手就尴尬的停在了我们俩中间,我第一时间去看他的脸色,他大概是没有想到会失手所以愣了下。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躲开,我想我这是本能。
我记着我有一年拉了他一下,结果他把我甩开了,我那时候肚子不大,还没有鼓起来,但是我本能的扶住了我的肚子。
于是他看着他的手,再看着我扶着的位置,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那表情是及恶心又烦躁,大概是觉得我特别麻烦,也特别不知检点。从那以后我就不太敢碰他了。
现在的他比那时候没有好多少,他自己后退了一步,仿佛他也刚反应过来,他刚才是想捉一坨屎,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
我怎么能把我自己比喻成一坨屎呢?但是他的表情我真的这么想的。
而且我还我习惯了,我咳了声先开口解释:“我以为你要打我呢?我保证以后不会把画贱卖的。”
盛蕴因为我的话脸色并没有好到哪儿去,他大概是要转身走的,但他旁边的林逸正八卦的看着他,于是他终于解释了下:“我只是想试试你有没有发烧,还是我在你眼里就只剩下周扒皮这个印象了?”
第25章
“我只是想试试你有没有发烧,还是我在你眼里就只剩下周扒皮这个印象了?”
这话说的,真的是我的心里话,但是我此刻心里有些感动,我也知道盛蕴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他很少对我嘘寒问暖,所以我一时想错了。
他一颗好心被我当了驴肝肺,是应该生气,而且我还骗了他,更不是东西。
我掩耳盗铃似的试了下自己的额头:“我没有发烧,谢谢盛总关心。”
看他脸上依旧挂着嘲讽的笑,我继续笑:“盛总有一颗宽宏大量之心,对员工关怀备至,我感激涕零,发自肺腑……”
他把手收回到了裤兜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真要等我把好话说尽啊,我也从善如流的说:“我对盛总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嘿,我学习是不好,但是巧言令色的词汇无师自通的记得很多。
张振东漫画书被老师没收的时候就喜欢对老师用这句,老师被他磨的最后就把书还给他了。
所以他就教我用这句哄老师,他以为我跟他一样,其实我跟他不一样,我是真学习不好,我上课从来不看漫画,不开小差,不睡觉、甚至都是站着听课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学好。
总之张振东看我经常在教室门口站岗,以为我看漫画被罚了,让我学他激灵点儿,我上哪去激灵呢?我压根就没有灵气啊。
我没有在老师身上用,这句话我最后基本上都用在盛蕴这里了,盛蕴不是我的老师,但比老师对我的影响还大。
因为他不如老师那么慈祥。
老师虽然气我写不好作业,但因为真挑不出我的错来,只能认为我是不用心,让我学程门立雪。
但在盛蕴不一样。
因为他也不过是比我们几个孩子长两岁而已,只不过因为他学习好,还是那个院子里最好的,理所当然的被赋予了代老师帮忙看看我们的重任。
我们那时候大院里统一一个托管班,放学后统一写作业的地方,几年级的都有,高年级的带着低年级的预习功课,那时候的监管老师都是大院里的家长,有的还没有盛蕴厉害呢。
我们住的是家属院,统一的不注重文化课,家长都觉得我们能认个字就行,以为我们以后都能接他们的班,也去部队上混口饭吃。所以文化课都散养着。
然而盛蕴那时候依然如现在一样,性格相当冷,根本不想接这个任务,但又推辞不掉,所以对着我们很不耐烦,尤其对着我时,因为我的功课最差,盛蕴有时候一看是我交过来的,连看都不看,直接就在我名字旁边画上一个圆圈。
久而久之我看着那个圆圈都习惯了,以至于我现在对这个艺术馆如此的有好感,因为我就是从这一圈圈0开始的。
跑题了,这是我的数学,数学尚且痛快,一个圈了了。但是语文就没有那么好了,因为还需要背诵。
那些古文背的太痛苦了,咬文嚼字根本就不是我的特长。张振东在一边跟我挤眼睛,让我快点儿背,一会儿还有去训练,这个我也知道,我也想快点儿,我真的不是逃避军训而在这里磨蹭,我是真背不出来了,盛蕴已经开始转笔了,我知道他的耐性已经快用完了,在那支笔啪的从他指尖掉下来时,张振东交给我的法宝就脱口而出了:我对你的仰慕如……
张振东说的对,任何人都喜欢被夸奖,盛蕴也不例外。在张振东哈哈大笑声里,盛蕴不耐烦的表情没能绷住,他几乎是看一块朽木一样的对着我挥了下手,让我赶紧滚。
朽木不可雕,烂泥糊不上墙。
我知道他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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