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单身三年丧偶 第28章

作者:TZ桃之夭夭 标签: 近代现代

  “离了也正常。”安迪耸耸肩,“哪个女的能接受自己老公性格这么冷淡,还是个重度工作狂。”

  “你怎么知道人家对老婆也走得冷淡风?”阿雅为黎灿打抱不平,“我觉得黎经理就是那种,只对心爱的人特别,把温柔全部给爱人的冷酷霸总!”

  孔秘书附和地点点头,阿雅说得没错,只不过得把老婆这个词换换,改成老公。

  “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安迪戳了一下阿雅的额头,“好,他们两夫妻怎么相处暂且不论,工作狂这点总没得洗吧?”

  “呃……”阿雅无话可说。

  陈姐喝了口咖啡,接着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唉!这世上又多了一个被情所伤的伤心人。”

  扭头望向紧闭的办公室门,孔秘书眼露担忧。

  “早啊!”隔壁不讨喜的男同事突然冒出来,“你们在讲什么呢?讲给我听听呗?”

  “没什么。”陈姐扯起一个职业假笑,转身走人。

  剩下的阿雅和安迪也立即分散开,各自忙起手头的事。没如愿听到八卦的男同事则撇了撇嘴,缩回脑袋。

  花费了一点时间,孔秘书将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随后走到黎灿办公室门前。

  “叩叩叩!”她抬手敲门。

  “请进。”

  打开门,孔秘书迈步上前:“黎经理,这是你要的机器资料。”

  “好。”黎灿抽空看了一眼,道,“谢谢。”

  仿佛电影被放缓了播放速度,孔秘书慢慢地把文件放置到办公桌上,小心翼翼地观察黎灿的左手。

  婚戒真的不见了。

  察觉到孔秘书的反常和她的视线,黎灿掀起眼皮:“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孔秘书连忙收回手,“没有其他的事了。”

  闻言,黎灿继续专心对付工作,埋首在电脑前,双手操控键盘。

  孔秘书自知不该多管闲事,可还是在即将出办公室的时候,鼓起莫大的勇气,转头唤黎灿:“黎经理……”

  “嗯?”

  “加油!”孔秘书认真且诚挚。

  黎灿一双丹凤眼里满是疑惑,却还是向孔秘书真诚道谢:“谢谢。”

  虽然无法理解孔秘书突如其来的鼓励,但这确实是黎灿此刻需要的,他和段闻征关系急剧恶化,单单想起,便能感觉到深深的烦躁与无力。

  如同昨天,黎灿照样深夜归家,不同的是,段闻征今天没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坐在餐桌旁,像早上一样,默不作声地享用晚餐,桌面上摆着三菜一汤,瞧着还挺丰盛。

  作为一个可以整天待在家中的伤患,段闻征不需要拖到这个点吃晚饭,他绝对是故意的。

  脑中灵光一闪,将几件事串联起来,黎灿终于明白了段闻征的用意。

  段闻征不是在抗议,更不是在求和,段闻征是在折腾自己,目的是引起他的罪恶感。

  黎灿不得不承认,段闻征成功了。

  但伴随而来的,不仅仅是罪恶感,还有对段闻征自我折磨的愤怒。

  努力把段闻征当做不存在,黎灿完成睡觉前的例行事项,他在卧室和卫生间两个地方几进几出,全程黑脸,每次开门关门时都要克制住摔门的冲动。

  他打定不主意不去管段闻征到底几点休息,就算段闻征睁眼到天亮,那也不关他的事。

  可他的大脑像是在跟他作对似的,异常活跃,叫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认命地睁开双眼,眸子无比清明,黎灿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屏幕。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没关系,等上完厕所回来之后,他一定可以立马入睡。

  赤裸白净的双脚套进拖鞋,黎灿扭开房门,不意外地发现段闻征正重复着昨晚的行为。

  他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看见段闻征那潮湿,不断滴水的头发,一条名为理智的神经,“啪”地一下断了。

  胸膛上下起伏明显,黎灿脚步急促,回身进卧室找出一条干毛巾,紧接着,他爆发出怒火,将毛巾用力扔到段闻征头上。

  “你这么做有意思吗段闻征?!”黎灿眼神凌厉。

第二十五章 拒绝

  有意思吗?

  其实他也不知道。

  现实中,段闻征沉默以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黎灿关上卧室的门。

  不,与其说是关门,更像是摔门。能让一贯冷静斯文的黎灿做出这种举动,段闻征深刻感知到,自己真的把黎灿惹毛了。

  伸手拉下盖在头上的毛巾,视线得以重新回到电视荧幕上,段闻征的瞳孔没有聚焦,注意力也并不在播放的电影上面。

  一滴滴水珠早已浸湿他的睡衣,布料黏在皮肤上,带给人不适与寒冷。

  即使黎灿生气,那也掩盖不了黎灿一直在关注他的事实,他的计划成功了,他理该感到高兴。

  可为什么他的心却如同他的身体一样,仿佛掉入地底的冰窖?

  垂下眼睑,看向手里的干毛巾,段闻征渐渐收紧手指,拿起放在鼻间。

  他嗅到了黎灿的关心。

  段闻征将脑袋朝后靠去,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灯散发出暖黄色光芒,和手中的证物一起安慰着他。

  至少他成功了,不是吗?

  熬夜,洗头不吹干,吃饭不及时,这三样加起来的后果,段闻征在后半夜领教到了。

  他压根儿睡不着,头痛,浑身发烫,喉咙干疼,生病的症状一一浮现。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早早起床,给他们做了早餐。

  薄皮少肉的小馄饨,汤头是紫菜虾米,段闻征把两碗馄饨端上餐桌的时候,黎灿正好从卧室出来。

  目光短暂的交汇,黎灿先一步收回,径自走进卫生间。

  段闻征坐到椅子上,他的胳膊酸痛不已,刚才强撑着做好早饭,现在简简单单一个拿调羹的动作,就叫他感觉吃力。

  不一会儿,黎灿走出卫生间,没有坐下来的打算,直奔大门。

  生理难受加重了情绪,段闻征猛地将调羹扔回碗里,调羹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灿脚步一顿,冷冷地道:“我跟你说了,我现在不喜欢在家里吃早饭。”

  “是不喜欢在家里吃早餐,还是不喜欢和我吃早饭?”段闻征嗓音明显沙哑。

  眼神微微一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黎灿迈步向前:“既然你知道,那就别白费力气了。”

  段闻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呼吸声有些粗重。

  玄关处摆着一个柜子,黎灿没有同往常那样,直接去拿上面放着的公文包和钥匙,他一改方向,先是拉开抽屉,然后把自己上次感冒买的药拿出来,放到柜台上。

  默默做好这一切,黎灿这才带着自己的东西,开门离去。

  屋子再度安静下来,段闻征手握成拳,狠狠锤了一拳桌面,使得两碗馄饨不安地晃动一下,泛起波澜。

  经此一番不愉快的对话,段闻征根本没有了胃口,可为了不浪费食物,他还是把两碗馄饨吃下了肚。

  推开椅子,段闻征站起身,两只脚实实地踩在地面,将两个碗叠在一起,端回厨房洗干净。一边擦手一边迈出厨房,段闻征不经意瞥见柜台上的一样东西,立马转了个弯,来到玄关处。

  他可不记得柜台上之前有这钟东西。

  拿起长方形的药盒,段闻征把正反面都看了一遍,眉眼带笑。

  是冶感冒退烧的没错。

  放下药盒,段闻征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步伐轻快地晃悠进卧室,打开衣橱。

  药就等会儿再吃吧,先加件衣服。

  段闻征的外套不多,且不喜欢穿那种过于厚重宽大的,冬天基本上是一件保暖衣,一件高领毛衣或者卫衣,再加一件短外套。

  所以他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件黎灿的长款羽绒服。

  他比黎灿高大一些,但羽绒服是宽松款的,他穿着正好,并不会紧绷得让人感觉不舒服。

  站在全身镜前,段闻征把拉链拉到脖子下面,做好保暖工作,接着双手插进兜里。

  这两个兜还挺深,能装好多东西。

  正想着,段闻征突然摸到一个硬硬的小盒子。

  心里有八九分猜到这是什么了,段闻征皱起眉头,掏出来一看,果然是装戒指的盒子。

  放在黎灿的羽绒服里,那肯定是黎灿的了。

  回想起黎灿光秃秃的左手无名指,段闻征没有打开看的兴趣,一脸烦躁地又把小盒子揣回兜里。

  对于生病的人来说,抽烟实在不是个好选择。可段闻征不在乎,他转身出了卧室,跑到阳台上,用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

  刺激的尼古丁进入喉咙,剌着嗓子,段闻征一阵猛咳,烟灰抖落到地上。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了,他又递到嘴边抽,吸一口,咳一声,边咳边抽。

  烟雾熏红段闻征的双眼,他望着看不清的远处,良久,倏然扯起嘴角。

  生病好啊,越严重越好。

  从证实段闻征生病的那一刻起,黎灿就在担心段闻征。

  只是一眼,他看见段闻征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嘴唇过分苍白,心中便有了猜测,于是他毁掉不主动和段闻征说话的承诺,激段闻征开口。

  当他听到段闻征不同于平常的声音后,忧虑犹如一片乌云,笼罩在黎灿头上,久久不散。

  实在看不下枯燥的文件,黎灿把自己扔进舒适的办公椅里,两条隽秀的眉毛拧在一块。

  他放柜子上面的药,也不知道段闻征看没看见。

  “黎经理,你的咖啡。”孔秘书端着她刚为黎灿泡好的咖啡走进来。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