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一直很强大 第19章

作者:北冥有雁 标签: HE 甜文 近代现代

  医生刚开始戴口罩是担心感染到谢朝,冯远南的人用的是最低劣的安定剂,导致谢朝的信息素有些紊乱,现在谢朝好了,对方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挑剔如谢少,也觉得挺好看的。

  医生叫顾长亭,十分具有古典气息的名字,长相也颇为白净,算不得很精致的眉眼,但五官凑在一起就是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谢朝都感觉有星辰在其中。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老,据顾长亭自己说,他已经三十八岁了。

  “能借我手机一用吗?我得联系一下我的Alpha。”谢朝喝完顾长亭递来的药,轻声道。

  “你现在联系也没用,他那边就快拿下冯远南了,不能分心。”顾长亭说着揉了下谢朝的头发。

  这种宛如长辈的宠爱让谢朝有些不适应,他拨了拨刚被顾长亭碰过的地方,小声嘟囔,“别瞎摸。”

  顾长亭也不生气,“安心留在这里,他会来接你的。”

  “你们是谁?”这是谢朝第十八遍问出这个问题,但对方还是轻笑,不予回答。

  顾长亭临走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回两步,“对了,你回去多加锻炼一下,身体素质太差,以后怎么办?”

  谢朝一头雾水,“什么以后怎么办?”

  “生孩子啊。”顾长亭一脸的理所应当,“裴湛那么强大的Alpha,肯定把你折腾的不轻吧。”他说着轻抚下巴,似在回忆,“算一算,也差不多了。”

  “……”谢朝,“为什么你这么懂啊?”

  顾长亭一本正经:“我是医生啊。”

  “良心痛吗?”

  顾长亭浅笑:“不仅不痛,还很舒服。”

  “走开!”谢朝低下头。

  顾长亭看着他通红的耳尖轻轻抖动,按捺了半天,才忍住没有上去捏一捏。

  生个毛孩子啊……谢朝到底是男人,对这些接受力不那么强,但是他兜兜转转想了一下午,忽然茅塞顿开。

  如果是裴湛的娃,那就行!

第36章 心病

  谢朝在这座郊区别墅居住的第九天,裴湛来了。

  而裴湛来之前的前三个小时,谢朝眼睁睁看着顾长亭当着他的面收拾行李,最后男人习惯性摸了摸谢朝的头发,“你的Alpha一会儿就来,乖乖呆着,别乱跑。”

  谢朝将呆毛狠狠抹下去,瞪着顾长亭,“说过多少次了?别动小爷头发!”他语气忽然一沉,“你们为什么要躲开裴湛?”

  “没办法,上面交待的。”顾长亭不在意地笑笑,玉树临风地立在门口,提着行李箱跟谢朝挥了挥手,浅灰色的风衣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再见小朝,好好保重。”

  谢朝不怀疑顾长亭说的话,他安静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三个小时后,十几辆车争先恐后地停在大门口,谢朝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等裴湛站定到谢朝面前,少年这才缓缓站起来,仔细打量了半晌,“怎么瘦了?”

  裴湛喉间一涩,将谢朝拥入怀中。

  两人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谢朝先开口,少年的嗓音透着沙哑,“对不起,管家他们,我没保护好。”

  “他们没事。”裴湛说完感觉谢朝挣扎着想出来,立刻收紧臂膀,“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谢朝开始以为裴湛说的那些话都是安慰他的,直到男人带他去了新的住所,看着迎接在门口的熟悉面孔,他骤然愣住。

  管家右膝明显肿了一圈,下面应该裹着绷带,而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怎么会……”谢朝喃喃,那么大的火。

  “家里还有一个安全区,在地下。”裴湛解释,“你被抓后五分钟家里发生爆炸,在此期间他们都撤离了,那个地方本来是给你准备的,但我没想到冯远南竟然来硬的,强行让人提枪闯了进去,更没想到你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那么舍己为人。”

  谢朝越听越觉得裴湛有动怒的趋势,赶忙接道,“管家的右腿看到了吗?我不跟着走他们真敢杀人。”

  裴湛在心底叹了口气,除了谢朝的安全,谁的死活他都不在意,按照他的计划,那些佣人都是炮灰,但如果真说了,小朝会生气吧?

  谢朝没见过裴湛从前的样子,那个从枪林弹雨中一步步走来,掩藏于黑暗深处,一个冷血到没什么人性的裴湛。

  “冯远南呢?”谢朝问。

  “死了。”裴湛在提及这事时脸上没什么大仇得报的喜悦。

  “裴湛,救我的那些人,你认识吗?”谢朝又问。

  裴湛瞳孔巨颤,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他的笑容依旧从容,“认识,欠我一个人情,如今还清了。”

  他恨了那么多年,惦记了那么多年,却在触及真相的瞬间,感觉到了一丝嘲讽。

  是还清了,为人子的孝道,算尽了。

  裴湛开始从裴耀手中一点点接管云岚,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但谢朝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对于冯远南的事裴湛绝口不提,甚至最近几天噩梦连连。

  被握住的手传来一阵剧痛,谢朝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一个翻身,清晰看到了裴湛脸上的惶恐跟悔意。

  为什么会这样?谢朝手足无措,他不敢问,敏锐感觉那是裴湛的禁区。

  “小朝……”裴湛并没有醒,声音极低,“小朝,别怕。”

  “不怕。”谢朝回答,他轻轻拍抚着男人的肩膀,等裴湛眉宇间的褶皱消散,这才坐起来。

  谢朝睡意全无,月光照进卧房,一起都亮的发白。

  谢朝想了想,拿起裴湛的手机去了阳台。

  按亮屏幕,谢朝微微蹙眉,上锁了?他犹豫了一瞬,输入了四个数字,随即解锁成功,少年很无奈地“啧”了一声,却有温柔的笑意顺着眼角溢出。

  解锁密码是他的生日,老套死了,谢朝一边抱怨一边磕糖。

  白庭那边睡得很香,接到电话正准备骂,一看到来电显示顿时醍醐灌顶,神清气爽,“老大!”

  “……”谢朝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大?”白庭惊讶。

  “咳咳,我不是你老大,我是裴湛的Omega。”

  “哎呦,嫂子啊!”白庭坐直身子,狗腿的不行。

  谢朝:“……”成,嫂子也没毛病。

  “那个,裴湛这两天情绪不太对,总是……出神,晚上睡觉也做噩梦,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谢朝没办法只能问别人,而白庭的名字他从裴湛口中听到了好几次,也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

  白庭一边拧眉一边给自己点了根烟,“嫂子,老大他噩梦时说什么了吗?”

  谢朝:“一般都是喊我的名字。”

  白庭那边安静了两秒,“那我大概知道了。”

  “嗯?”

  “嫂子,您听听就好,别跟老大说,其实别墅发生爆炸那天……老大离你不远,开车也就五分钟,他听到了,但他没回去。”白庭说着也觉得不对,赶忙补救,“但老大知道,冯远南的人还要用你牵制他,你暂时没事,当时……当时老大动了回去的心思,被我们拦住了,您要怪就怪我,冯远南是杀他父母的凶手,这是老大十几年的心病,当时机会难得,实在不能错过。”

  谢朝十分淡定,他并不觉得裴湛的判断有什么错误,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理解,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不会弃我不顾。”

  白庭听得连连称是,感叹老大就是老大,眼光真好。

  “那他在害怕什么?”谢朝听了半天还是不懂症结所在。

  白庭叹了口气,“嫂子,那天爆炸的红光照在老大脸上,他眼中的惊惧我到现在都记得,冯远南是死了,但没有及时救你,又成了他的心病,嫂子,你该知道他有多在乎你,你是没事,但他过不去自己那关。”

  谢朝哑然,他真是服了裴湛这人了,总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谢朝真不生气,只要裴湛能报了父母之仇。

  “嫂子,大哥当时咬牙离开时,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谢朝心不在焉地问。

  “他说你要是出事,他就把该办的都办妥,再去陪你。”白庭一字一句。

  谢朝不知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他吹了半天冷风,终于蹦出一句:“操!”

第37章 惺惺相惜个屁

  谢朝追周仪楠那几年,追的很是卑微,他心里清楚,跟周仪楠是没戏了,以后若是还能遇到眼缘好的Alpha,两人将就将就就行了,他早过了幻想爱情的年纪,早在对自己下狠手用抑制剂时,谢朝就牺牲了很多东西。

  即便如此,他潜意识里仍希望能找到一个对自己好的Alpha,不用千好万好,相敬如宾就行。

  后来就遇到了裴湛,认知被一遍遍刷新。

  谢朝早先希望裴湛能对他好些,后来希望裴湛能保持这种好,现在却觉得,这人真是一根筋,偶尔对不起自己,也没什么的。

  谢少向来被人哄,实在不会哄人,又被裴湛养成了一个“三级残废”,面对裴湛的心理压力,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做好一些。

  用心的早点,时刻的陪伴,更加温柔的话语,谢朝想裴湛总能感觉到,他一点儿都不生气。

  谢朝的付出有了回报,裴湛的心理负担明显减弱,具体表现在,之前两天都不敢碰他的裴湛,这两天要的过多……

  过多到什么程度?这么说,谢朝感觉这几日菊花一直是盛放的状态,连带着老腰都直不起来。

  “不是吧?”于漾接过沙画,面无表情地盯着谢朝,但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谢朝瞥了他一眼,“想笑就笑吧,反正小爷我……”

  “哈哈哈哈!”于漾夸张地跺了跺脚,眼泪都出来了,“你也有今天啊谢朝!不是我说,照你的性子不愿意就算了,干嘛还顺着裴湛?”

  谢朝艰难地挪了下身体,顺势扶了把自己的老腰,没好气道:“你懂个屁。”

  只要能让裴湛好受些,他就算死!死床上!精尽人亡!都行!

  谢少的感情很简单,裴湛对他好,他就要十倍百倍地好回去。

  “咦?”谢朝忽然被墙上的一幅沙画吸引了目光,他指了指,“那是谁画的?”

  于漾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眯起眼睛想了想,“记起来了,是个小孩,上次送画时我见过,我朋友挺欣赏他的。”

  “是挺不错的。”谢朝由衷感叹,他对沙画不敢说多有造诣,但是吧,天赋型选手永远比刻苦型选手要惹人恨的多。

  谢朝就是其中之一。他能看出这幅画的作者对沙画了解很深,不管是整体布局还是意境,都算是老手了,更重要的是,听于漾的意思,对方似乎还是个孩子。

  “有空介绍给我认识一下。”谢朝说道。

  “成啊,难得你……”于漾一顿,然后狠狠捣了下谢朝的胳膊,“来了。”

  一个估摸十七岁的男孩走了进来,他胳膊间夹了一幅画,手里还提着一幅,径直走向于漾的朋友,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男孩脸上一直是酷酷的表情,最后收了钱,神色才好看了一些。

  谢朝注意到男孩穿得并不好,牛仔裤洗的发白,T恤边角都毛躁躁的,跟这座高贵典雅的展览馆格格不入,唯一可供圈点的,就是干净。

  “哎?等等!”谢朝扭着麻花步走过去,无视于漾朋友诧异的眼神,挤出一抹温和的笑,“这两幅沙画,都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