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奶糖 第107章

作者:喝豆奶的狼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祝钦离开后又过了会儿,祝余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摸到搁在书桌上的手机。

  打开来看,锁屏界面上全是傅辞洲给他发的信息和未接来电。

  应该是被吓着了。

  祝余重新关掉手机,端起碗一点一点抿着米粥。

  他不饿,但是得进食,大米最好,不然低血糖会晕。

  手腕上的檀木手串在他抬手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祝余睫毛一颤,一滴眼泪掉进了碗里。

  就像是高二刚开学的那个清晨,他不想在国旗下演讲,也是突然就掉下了一滴眼泪来。

  没有预兆,甚至毫无知觉。

  只是上次有傅辞洲看见,反应剧烈。

  这次他一个人,没人发现。

  米粥冒着热气,祝余轻轻吹了吹。

  好烫啊。

第78章 宣泄 他吼到破音,让路人驻足。

  傅辞洲大早上就去祝余家门外敲门,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回到学校后已经下了早自习。

  楼梯间走廊上都是人,拿着拖把扫帚跑来跑去,看着就烦。

  手机上老陈给他打了两通电话,傅辞洲也都没接,一会儿遇到了估计能劈头盖脸给他往死里骂。

  “傅辞洲!”

  老陈一声怒吼中气十足,傅辞洲双手往兜里一插,非常自觉地在教室门口罚站。

  “你跑哪去了!”老陈手上卷着份套卷,也不给他留面子,直接抽肩膀上,“高三了你什么学习态度?!不是请假就是旷课!你想干什么!”

  傅辞洲听着老陈的责骂,突然觉得烦的要命,想张嘴怼两句,但说话又觉得累。

  他干脆连罚站都不好好站,往墙上一靠,就当晒太阳了。

  高三的学生最难管,卡在十八岁成年的线上,打不得骂不得,不仅要监督他们的学习,还要关心心理。

  老陈向来絮叨,把傅辞洲叫去办公室吧啦吧啦说了半节课,这才把人放回去。

  傅辞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跟倒垃圾似的,一出办公室的门什么也不记得。

  烦得很,祝余把事情做得太绝,告白失败了连个朋友都没得做?

  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就这么狠心?

  傅辞洲不仅有些难过,心里还憋着股气。

  都半个多月过去了,对方一直都是这种爱答不理冷冷淡淡的态度,两人如果不在一起可能还好受一些,可是他和祝余天天坐在一起,而且以前还那么亲密,谁受得了这样冷处理啊?

  直男这么脆弱的吗?就单纯做朋友也不行吗?

  傅辞洲满脸阴郁,就连王应这个没啥情商反应还慢的都看出来有些不对。

  “老傅,”他往后靠上椅背,悄咪咪回头小声问道,“你看到祝余了吗?”

  傅辞洲一听这个名字就心梗,随便“嗯”了一声想让王应快点滚。

  “我余没事吧?”王应不仅不滚,反而把大半个身子全都转了过来,“你们最近怎么了?感觉都不怎么说话了。”

  许晨赶在傅辞洲发火之前把王应掰回来:“老师看你几眼了。”

  王应眼睛一瞪,这才把身子转了过去。

  耳边清净了许多,傅辞洲指尖夹着水笔,食指时不时轻点着桌面。

  抬头看向黑板,右侧的倒计时用醒目的红色粉笔标出,时间不多了,可是他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书。

  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解决,不然别说高考了,他月底的期中考试就别想好。

  “老王,”傅辞洲踢踢王应的板凳,“跟你说个事儿…”

  -

  祝余今天早上吃完粥之后看了会儿书,中午跟着祝钦一起午睡,结果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鼻子又不开始不透气,坐起身的那一刻头晕目眩,吓得祝余赶紧扒拉自己口袋里的奶糖。

  不过晕也就晕了几秒,不是低血糖的锅。

  祝余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掀被子下床。

  他发现自打今年夏天开始,自己似乎就成为了易生病的体质。

  只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发生,他闷头睡上一觉,第二天必定高烧。

  祝钦让他好好学习别想太多,说话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总让祝余觉得哪儿不对劲。

  是他床上的绒布玩偶太多?还是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太杂?

  这几个月他和傅辞洲玩得太欸分寸,有什么东西全摆在明面上,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他拎过枕头上的粉色水母,随便绕了绕长而柔软的触须,蹲身拉出床下的塑料收纳箱。

  破旧的叠纸星星还缠着毛线绕在最上边,之前在灯上挂的太久了,难免有点积灰。

  祝余捏了捏手上的浅色玩偶,想想还是全塞进衣柜里了。

  桌上的竹编小鱼已经风干至棕黄色,换成草叶估计早就碎了。

  他小心把它们取下来,排排好放进抽屉里。

  糖画、木雕。

  祝余挨个把他们打开,捧手里看上好一会儿,再重新放回原处。

  小鲤鱼也换上了圆圆的玻璃“新家”,祝余还十分有兴致的买了一些小鹅卵石铺在了鱼缸底部。

  小杯的鱼饲料放在一边,祝余打开捏了两三粒,丢在了水面上。

  他把一切都收拾干净,坐在床边发了会儿愣。

  枕边的手机响了两声,祝余伸手拿过来,看见同样压在枕头下面的檀木手串。

  老气横秋的生日礼物。

  祝余滑开手机,一边看着手串一边接电话。

  电话是王应打来的,说晚上许晨过生日,找祝余一起来吃饭。

  “这么急?”祝余手指捏着木珠,拿到眼跟前仔细看了看,“这都六七点了,你们不上晚自习?”

  “你是过傻了吗?”王应说,“今天星期六,哪来的晚自习。”

  南淮一中高三虽然单休,但是星期天要在学校自习,不过这两天没有晚自习,下午六点四十下课了就算自由。

  “太突然了吧?”祝余站起身,把手串装卫衣口袋里,“我还没买礼物。”

  “人来就行,”王应的声音听起来干劲十足,“快点快点,我在你家街口等你呢。”

  这个突然的饭局有点太过仓促,祝余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也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

  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祝余在衣柜前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拿走了那件和傅辞洲同款的羽绒服。

  虽然说可能会有些尴尬,但是这是他最厚的一件外套了。十二月的晚上要多冷有多冷,他还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去和傅辞洲赌气。

  出门没走一会儿,祝余果然看见王应在路口等他。

  七八个男生聚在一起冲他招手,祝余快步跑过去,没见着傅辞洲。

  “老傅先去饭店了,”王应搭过祝余的肩,“走走走,我们去。”

  祝余扫眼看了一圈周围,却意外看到身边的许晨:“晨晨,你过生日为什么是傅辞洲先去饭店?”

  许晨一懵,目光瞬间就投向了王应。

  得,祝余都不想听他们接下来怎么演,今天过个屁的生日,绝对是傅辞洲想把自己喊出来无果,干脆拉了一帮无辜群众。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解释,祝余都替他们着急。

  转移话题不会么,讲不通就不要讲了,非要在上面硬磕,磕得自己都圆不过去。

  “这件事老傅知道,”袁一夏一锤定音,“一会儿听老傅怎么说!”

  到了地方,包间里没有人。

  大家似乎都挺尴尬,撩窗帘戳手机打电话的,什么都有。

  祝余找了个凳子坐下,突然发现自己把那串檀木手串带了出来。

  “咔哒”一声,珠子碰撞发出脆响,他垂眸捏着那一条小鲨鱼,用指尖细细感受上面的纹路。

  傅辞洲准备干什么?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叫出来,然后呢?

  就算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能说些什么?还是他改了主意,想通了?

  “啪——”

  房间里的灯突然被关掉,祝余猛的抬头看见门口处亮了一点暖黄色的烛光。

  “我靠!终于来了!”袁一夏兴奋道。

  “我余,”王应也笑着说,“生日快乐!”

  刚才还各干各事的男生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了祝福。

  祝余握住那串手串放进了兜里,站起身有些发愣。

  原来是…给他过生日啊?

  “怎么没人唱歌?”傅辞洲端着蛋糕,走到桌边放下。

  烛光映着他的脸,立体的五官打出大片阴影。

  祝余抿了抿唇,在被搅乱的黑暗中对上傅辞洲的目光。

  “算了,”他有些挫败地笑了笑,“不唱就不唱吧。”

  “惊喜不?”王应往祝余身上一揽,“都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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