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豆奶的狼
祝余那一点点阴暗面,几乎全放在了傅辞洲的身上。
羡慕,羡慕,嫉妒。
他也好想要一个飞机模型。
-
傅辞洲洗完澡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这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祝余正蹲在书柜前,两只手捧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辞洲走过去,抬起脚尖踢踢他的屁股:“看什么呢?”
祝余仰着脸看他身后的人:“看飞机模型。”
傅辞洲挠着头发的手一顿。
祝余的厚毛衣刚才脱了,现在上半身也就穿了件长袖。
这个上仰的动作拉长颈线,不仅能看到少年锋利的下颚折线,还能看到半截舒展的锁骨。
发丝软软的趴着,跟条小狗似的蹲在这儿,屁股再放低点就要坐在他脚背上了。
傅辞洲捋了好几下嘴,防止自己说话再结巴:“有什么好看的,好早买的了。”
“三年级买的吧?”祝余撑了把膝盖,站起来。
“应该是,”傅辞洲想了想,“你记这么清楚?”
祝余搭了一把傅辞洲的肩膀,略微惆怅地拍了拍:“我当年特别想要,唉,也没有。”
“噢,”傅辞洲突然想起来祝余和自己开玩笑似的说过这事儿,“所以你就使劲考第一,让我也没有?”
祝余眸子一弯:“你不还是有了嘛!”
“少嬉皮笑脸,”傅辞洲错开祝余的视线,在床铺和衣柜上荡了个来回,最后抬手往祝余的头上一压,“洗澡去。”
祝余老实拎着衣服去洗澡,傅辞洲躺在床上才想起来祝余那个脑袋自己不能碰。
那是被毛巾兜过的脑袋。
虽然知道也没什么,但是心里总有个障碍迈不过去。
傅辞洲看着自己的右手,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手。
淋浴房里水声沙沙,祝余正在洗澡。
暖黄明亮的浴霸开着,与淋浴房外偏蓝白色的灯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而这种反差的结果就是祝余的身体轮廓就跟皮影戏似的,印在了傅辞洲的眼底。
宽肩窄腰长腿,换个角度又是一种新的不同。
傅辞洲一个破手洗了有一分钟,等到毛玻璃那边花洒关闭,这才想起把水龙头也给关了。
“又不冷,还开什么浴霸。”
他小声嘀咕一句,摘了挂在镜子边的方巾擦了擦手准备离开。
只是不小心勾到了挂钩,擦手巾没挂回去,掉在了地上。
傅辞洲弯腰去捡,下一秒淋浴房的玻璃门从里面被打开。
“我去,好闷。”祝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傅辞洲下意识抬眸,一只瓷白的脚踝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往上看是肌肉匀称的小腿,往下看是五根圆润的脚趾。
傅辞洲的目光小幅度的动了动,最后还是停在了中间——没穿袜子、挂了水珠、蒸着热气的脚踝。
“你干嘛呢少爷?”
那只脚踩过米黄色的瓷砖,骨节错动。
像同时踩在了傅辞洲心上似的,每走一步都蒸着湿漉漉的水汽。
捡方巾的傅辞洲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炸出了一朵蘑菇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少爷你蹲那干嘛呢?”祝余认得傅辞洲的毛巾,直接捞过来对着镜子擦头发,“少爷?喂?你掉线了吗?”
喊了半天没人回应,祝余转身往下看去。
傅辞洲蹲在那里,闷着声道:“你出去。”
第33章 认输 是傅辞洲能干出来的傻事。……
祝余脑袋上的问号飞出了天际。
“不是,”他擦干身体套上裤衩,“你洗澡让我出去我能理解,我洗澡我凭啥出去啊?”
要出去也是傅辞洲出去,他衣服都还堆在这呢,出哪儿去?
傅辞洲闷头看着地板,把方巾往洗脸池里一扔,终于在临走时抬眸看了一眼祝余:“你属王八的?一件衣服穿一年?”
“哐”的一声,玻璃门被带上。
祝余睡衣的纽扣刚扣了第一颗,在极度郁闷中一颗一颗继续往下扣。
有病吧这人?穿衣服他都能骂上一句?
自己怎么招惹他了就突然暴燥?祝余真是奇了怪了。
一门之隔的卧室内,傅辞洲火急火燎走到窗边,撩开窗帘拧开窗子,在呼啸的夜风之中长长舒了口气。
刚才他飞快扫了一眼,祝余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不是,他们俩男的,也没哪儿是该被遮的。
傅辞洲搓了把脸,觉得自己头脑有些不清醒。
少年的身体并没有他那么强壮,反而显出了几分单薄。
傅辞洲晃了一下脑子,想把那片被深蓝睡衣盖住的白皙丢出窗外。
“我去,你开什么窗?”祝余搓着胳膊跳上床,“开暖气还开窗,有钱人都这么玩?”
“你不懂豪门。”傅辞洲把窗户关上。
祝余笑出了声:“少爷,你手机给我用用,我给我爸发个信息。”
傅辞洲把桌上手机递过去,自己也坐在桌前拉开抽屉,自言自语道:“我记得这儿有个旧手机来着。”
祝余点开手机:“密码。”
傅辞洲头也不抬:“0503。”
“你生日?”祝余问。
傅辞洲“嗯”了一声:“你生日什么时候?”
祝余点着傅辞洲的手机,像是没听到一样,也没说话。
傅辞洲抬眸看过去:“问你呢。”
“十二月吧。”祝余像是随口一答,连个具体的时间都没有给。
“这么小?十二月几号?”傅辞洲又问。
祝余停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把你微信退了。”
“嗯。”傅辞洲从抽屉的角落里翻出一个手机,长按开机键等待手机开机。
沉默也就几秒的时间,傅辞洲觉得有点不对:“我问你个生日你磨磨唧唧干什么?”
他俩聊天想到哪说到哪,东一榔头西一棒,能互相对上也挺不容易的。
“七月三号。”祝余把傅辞洲的微信账号退掉,想登自己的发现还需要短信验证。
“刚才不还十二月呢吗?”傅辞洲把开了机的手机扔床上,“怎么又七月了?”
祝余没接话。
他下床掏了掏自己挂在门边上的羽绒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团卫生纸来。
在注销电话卡的时候他就直接在营业厅补办了一张。
卡片太小,祝余大概是习惯,就用卫生纸包着装进了兜里。
“什么东西?”傅辞洲掀起被子也上了床。
“电话卡。”祝余坐在床上,展开纸巾一看,是傅辞洲写的那小破纸条。
拿错了。
“靠!”傅辞洲直接上手就去抢,“这玩意儿你留着干嘛?扔了!”
祝余手疾眼快,赶紧撤开手把纸条往身后藏:“我高兴留着,又不碍你的事!”
傅辞洲一个猛虎扑食把祝余按倒,手顺着胳膊就往他背后掏:“那是我买的东西,我说扔就扔!”
“你妹啊别扯,”祝余拧着身子拼死抵抗,“撕坏了!”
两人你来我往滚做一团,傅辞洲膝盖顶住祝余的腿,小臂横压着锁骨,把人牢牢按在身下。
“你有病啊还收着这破纸条?我真随便写的,收着那玩意儿干嘛?!”
傅辞洲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总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祝余偏过头,“嗤”一声笑出来。
傅辞洲脑子一炸:“你笑你大爷!”
“少爷,我想收着行么?”祝余把脸重新正回来,他的眸子弯弯,里面堆满了笑,“我不开心的时候看一看,想想你,指不定就开心了。”
他刚洗完澡,睫毛似乎还都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卧室开着大灯,光线充足,祝余瞳孔漆黑,笑意弥漫,里面印着傅辞洲的模样。
他们俩离得太近了。
近到腿贴着腿,肩挨着肩。
就连胯骨几乎都压在一起,胸膛接着胸膛,里面有心脏在疯狂砸着内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