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奶糖 第7章

作者:喝豆奶的狼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这么一想,自己也贱里贱气的,没比傅辞洲好到哪去。

  半斤八两吧。

  五十遍蜀道难不算少,这事儿放谁身上估计都不会被认认真真地完成。

  可是祝余今天出了奇的平静,就这么一笔一划,一字一句,抄了整整两张纸。

  就在他抄到第三张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祝余的手机就搁在桌上,屏幕上的“少爷”两个字就像傅辞洲本人,又拽又烦。

  “靠,秒接?”傅辞洲惊讶于祝余的接听迅速。

  祝余“昂”了一声,歪头把电话夹在脑袋和左肩之间:“有事儿?”

  “你在干什么?”傅辞洲问。

  “写蜀道难啊。”祝余语气轻松,甚至还给傅辞洲“噫嘘唏”了一句。

  “你还真抄?”傅辞洲简直不可思议,“你抄几遍了?”

  祝余数了数:“八遍。”

  “你脑子没事吧?”傅辞洲似乎是急了,“你他妈还真抄啊!”

  “你没抄?”祝余心情不错,“明天老陈又要批你了…”

  “嘀嘀嘀——”

  电话被傅辞洲直接挂断,祝余看了眼屏幕是显示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午夜一点了。

  他这才停笔,把纸张对半一折夹进书里。

  该睡觉了。

  -

  隔天,祝余起了个大早,屋里静悄悄的,祝钦已经离开家去诊所。

  客厅的餐桌上搁了一包盒装牛奶,底下压了一百块钱。

  祝余照单全收,戳开牛奶边喝边去学校。

  六点四十朝后,是学校门口最热闹的时候。

  不少和祝余一样卡着点来的学生,全挤在早餐摊子上买早饭吃。

  祝余买了个杂粮煎饼,抬手递了张百元大钞。

  “哎哟,这么大?”卖煎饼的阿姨往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了那张纸币,“要喝豆浆吗?两个一起正好五块。”

  祝余刚喝了一罐牛奶,不是很想再喝豆浆。

  只是还没等他拒绝,就听身后傅辞洲的声音道:“要,还要再加一个煎饼,卷鸡蛋火腿里脊肉的那种无敌豪华版。”

第6章 要点脸吧 “她是不是暗恋我?”……

  傅辞洲早餐一个煎饼加豆浆,吃了祝余十块钱。

  老板找给他八十六块钱,祝余抓了六个钢镚儿,再看看自己只加了一个鸡蛋的煎饼,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惨。

  “吃好点啊,”傅辞洲手肘抬起压着祝余肩膀,张嘴一口咬掉三分之一,“你看你矮的。”

  祝钦是个医生,平时做饭很注意营养搭配,祝余一米七八的个头,和同龄人比着实算不上矮。

  但傅辞洲纯属意外,他大概是吃了激素发育过早,以前小学上奥数班的时候就比祝余高了一个脑袋。

  虽然现在祝余后期发力努力追上,但依旧没迈过一米八的门槛,只能卑微的接受着傅辞洲自上而下的鄙视——踮了脚的那种。

  “吃了我十块钱,”祝余精打细算,“晚上请我吃。”

  “请你吃个鬼,”傅辞洲手臂一曲,勒住祝余脖颈,“蜀道难抄完没?”

  他嘴里吃着煎饼,说话一股子香肠味,祝余嫌弃的把脸挪开一点:“就八遍。”

  “昨天打电话问你是八遍,现在又说八遍?”傅辞洲明显不信,“你骗谁呢?”

  “昨天跟你打完电话我就睡了。”

  祝余低头刚想打开包着煎饼的塑料袋,就听见学校门口有校纪委拦住了前面一位吃着早饭的同学。

  他想了想,把煎饼扎结实装进了书包侧兜。

  耳朵边上,傅辞洲还在劈里啪啦地说着:“我去,那时候你就睡了?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几点才睡!”

  祝余“嗯?”了一声:“几点?”

  “这位同学,”有人在傅辞洲回答之前把人拦了下来,“学校内不能吃饭。”

  傅辞洲一愣,看了眼祝余,发现对方两手空空啥都没有。

  “你煎饼呢?”傅辞洲问。

  “没有啊?”祝余把手一抬,甚至还手心手背拍了拍,“我没有早饭。”

  傅辞洲:“?”

  “你可以进,”纪律委员对祝余说完,又对傅辞洲说,“你不可以。”

  “再见了兄弟。”祝余把傅辞洲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放下来,极其不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得快点吃,还有两分钟就打预备铃了。”

  傅辞洲眯了眯眼,看到了祝余藏在眼底的笑。

  书包侧兜露出一小截塑料袋,他手指一勾,勾出了那包藏起来的煎饼:“哟,这是啥!”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傅辞洲笑得连牙龈都快给龇出来了。

  祝余当即痛苦面具,直接抬手就要去抢。

  “回来吧你,”傅辞洲勾着祝余的脖子,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是兄弟就陪我一起吃!”

  学校大门熙熙攘攘全是学生,傅辞洲能不要脸在这闹腾,祝余却不想跟这人一起。

  他夺过傅辞洲手上的煎饼,把人推去校门边,两人肩膀撞肩膀,一边对骂一边吃饭。

  “你属牛的?”祝余随口一问。

  傅辞洲哪儿那么大的劲,跟头牛似的,被勒住跑都跑不掉。

  “我属虎的,”傅辞洲说,“你不跟我一样吗?”

  祝余嚼着煎饼,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道:“嗯。”

  “什么反应?”傅辞洲吃完煎饼,咬住吸管一口气吸了半杯豆浆,“自己几岁了都不知道?”

  祝余煎饼吃的只剩最后一口,像是被噎着了一样,从傅辞洲手里把剩下半杯拿过来直接喝:“十七。”

  “我又没问你,”傅辞洲更奇怪了,“我知道十七。”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突然有人走到祝余面前,递给他两个深蓝色的校徽。

  祝余抬头一看,是他们年级高二三班的风纪委员禇瑶。

  今天轮到三班校门口站岗,估计是远远看到他了。

  褚瑶:“今天有领导要来检查,进校门得戴校徽的。”

  女孩子穿着南淮一中的夏季校服,虽然尺码肥大样式简单,但是从衣袖中露出来的半截藕臂、短裤下匀称的小腿,都可以看出这是个漂亮姑娘。

  “是哦,我忘了,”祝余接过褚瑶给他的校徽,脸上挂上了温和的笑,“谢谢。”

  老陈昨晚好像还特地强调了,他和傅辞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隔天都忘了个精光。

  对于祝余的道谢,褚瑶小声地说了句“不用谢”,顺带着瞥了眼傅辞洲,红着耳根跑开了。

  “她刚才看了我一眼,”傅辞洲的手臂揽过祝余肩膀,绕了个圈捏起校徽,“她是不是暗恋我?”

  祝余一头问号:“你哪儿看出来的?”

  “直觉,”眼睛一眯开始思考,“你不懂。”

  他是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拥有这么不要脸的自信。

  祝余吃完煎饼,把傅辞洲的手臂一扔:“你可要点脸吧。”

  两人胡乱别上校徽进了学校,踩着上课铃坐上了板凳。

  今天的早读是语文早读,学委开始组织起大家背课后必备古诗词。

  祝余把语文书掏出来往桌子上一砸,其中夹着的蜀道难就直接冒出了半个头。

  傅辞洲手快,一把把纸抽出来:“卧槽!你还真抄了!”

  “谁惜得骗你,”祝余把那几张纸又拿回来,“给我。”

  “你抄就抄了,还他妈抄得跟字帖一样?”傅辞洲看着祝余那一行行标准的字体就头疼,“老陈不批我批谁?”

  “写字好看怪我咯?”祝余嘚瑟地“啧”了一声,“你这是嫉妒。”

  傅辞洲骂骂咧咧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破本子来,祝余凑过去一看,鳖爬的字写了足足两页。

  “好丑…”他由衷发出感叹。

  傅辞洲脸上一黑:“我特么让你看了吗?”

  祝余身体一歪,整个人就凑到了傅辞洲身边:“昨天作业什么?借我抄抄。”

  “又不写?”傅辞洲把练习册在祝余面前晃了晃,“叫声爸爸给你抄。”

  “爸爸,给我抄吧。”祝余没点尊严。

  傅辞洲觉得一点意思没有,直接砸祝余脸上:“开学到现在你就没写过作业。”

  “不是有你吗?”祝余不急不慢地开始抄,“学霸同桌,不抄白不抄。”

  常年被压位居第二的傅辞洲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难受,就像是被故意嘲讽:“你下次月考又不考?”

  “哪能啊,”祝余转了转笔,“我爸非得教育我。”

  旷考一次就该教育了,还等第二次?

  换了傅辞洲,皮都被他爸剥下来挂墙头了。

  “哎,”傅辞洲弓腰趴在桌上,偏偏八卦道,“你上次为什么要旷考?就为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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