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落未明
说完又加重了拽陈肃起的力度,在人起来之前,他还弯腰凑到人耳边更小声道:“哥!你明知道爸妈来了,就在楼下,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还拖着键盘出来!”
话语间,他的手已经伸到了陈肃起腰后,报复人似的捏了人一下。
皮厚的陈肃起不动声色地握住他手腕,不咸不淡道:“我故意的,谁让你封印我。”
烛回牧:“……”
烛回牧表情不动,只又掐了他一下。
“啊,小回没事了啊。”眼睛从这个身上挪到那个身上,陈母了然,弯起眼睛说了一句。
陈父更开心,自豪道:“看来是我跟你妈回来对了,刚回来小回就没事了,那下次我们直接早点儿回来!”
老婆刚好,家里就多俩电灯泡,陈肃起“啧”了声,无情拆除:“我们昨天复婚了,重新在一起了,阿回爱我,可不得好了么。”
他冷酷无情:“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有点儿太重要了?”
“……逆子!”陈父怒道。
“嗤。”陈肃起嗤笑,抬手赶人,“明天再来行不行,我要跟阿回叙旧。”
“不行!不叙旧!”突然,被撵的人还没吭声,烛回牧就先大声地表明了态度。
话落,几人的眼睛齐刷刷全落了过来。
烛回牧瞬间离开陈肃起,慌不择路地下楼,直奔父母而去。
“妈,我好想你。”不觉间他音色都软下来,是撒娇的一贯常态,“在这儿多住两天吧。”
“爸你别走了。”他站在两人身边,极其想念人一般,“你们平常回来不都是在这儿住嘛,我又没事了,你们不用怕接不住我的戏份,在这儿住吧。”
陈父求之不得,乐滋滋地应下:“行啊,我和你妈也想你,得住。”
说罢还挑衅地看了一眼此时站在楼梯口、一脸菜色的陈狗蛋儿。
陈肃起:“……”
陈肃起扯了扯嘴角,欲笑不笑地盯着烛回牧,轻声喊:“阿回。”
烛回牧一个激灵,忙抬头对上陈肃起的目光,心虚地笑出一口大白牙,“哥,我爱你。”
陈肃起:“……”
行……那也……行吧。
陈肃起有些快地眨了几次眼睛,心满意足地点了头。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暂且安定的烛回牧看了看外面的天,离天黑还剩一下午……就只剩一下午了!
烛回牧起得晚,还没吃饭,陈肃起在他醒之前就准备好东西了,万事再大、大不过干饭。
他吃饭时,陈肃起就将楼梯口的键盘抱回屋里,可能是又放床底下去了吧。
和陈父陈母简单聊了聊,烛回牧的思绪就飞了。
他记得……陈肃起最近在网上很出圈。
从离婚协议书到宝可梦,真是一环衔一环,环环相扣,别说网友们觉得他们离婚了,这一眼看过去,谁不这样觉得?!
但看陈肃起这些天在网上已一己之力将众人所有注意力拉到他那里,汗颜的同时,烛回牧还是要感叹一句——真是辛苦他哥了。
“是不是感觉我可辛苦?”
耳边突然响起陈肃起的声音时,烛回牧还吓了一跳,一口饭都差点儿呛在了嗓子里,连咳了好几声。
吓得陈肃起忙给他端茶送水递到嘴边,方才的狂狷邪魅□□炸天的语气荡然无存,只道:“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吓到你我错了我错了,喝水喝水喝水。”
烛回牧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大口。
陈父陈母在客厅里看电视,烛回牧本来一个人在餐厅里。这会儿动静从餐厅里传出去,透过半面玻璃,陈母将视线移过来,轻斥陈肃起:“狗蛋儿。”
“嗷!”陈肃起应了声。
陈父听他“嗷”就烦,表情一言难尽了会儿,拉着陈母收拾晚上住的客房去了。
客厅里没人了,烛回牧也咳完了,刚醒时的那种心虚又卷土重来。
“哥。”他轻声喊,还心机地用一根手指轻挠了挠陈肃起放在桌面的手心。
这态度一看就是要商量事儿的。陈肃起眉梢轻动,捏住对方作乱的爪子,应:“嗯哼?”
“是我错了。”烛回牧说。
陈肃起忍住想弯起的眼睛,心里知道他肯定是在说不该跟自己离婚的事,心情都有点儿美,但他还是强行凉着音色道:“错哪儿了?”
烛回牧一本正经道:“不该复婚。”
“……嗯?”陈肃起周身凉了,生气,道:“你说什么玩意儿?”
烛回牧挺直腰板,看起来是要支棱起来跟人杠上一番,但他硬气了半天,只说道:“我就说这个玩意儿。”
除此之外,没了。
“……”
但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往常无论烛回牧要演什么样的角色,或吵架离家出走的,或心里藏了个白月光的,他最后都会一次又一次爱上陈肃起。
爱上后“真正在一起”了,这时候剧本儿就是走到“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结局了,皆大欢喜,四大皆空,烛回牧就是烛回牧了。
昨天他们复了婚……
在此之前,烛回牧可不知道他这次会要跟陈肃起离婚!
如果知道,那他绝不复婚!能“傻一天是一天”,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提心吊胆。
离婚是真的不能提,但分开的事儿,烛回牧在七年前提过一次。
那是他们结婚的那年,但在这之前,陈肃起还没跟他求婚,他也不知道他和陈肃起会在那年结婚。
他们两个在烛回牧18岁的时候在一起,陈肃起19岁,提分开时,他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
又从一场新人设里清醒过来的烛回牧刚被陈肃起放过继续翻云覆雨,趴在床上累得直喘息,后背顺着脊椎往下的那条线上全是汗。
可想而知刚刚有多疯狂。
陈肃起让他歇了会儿,等人呼吸渐渐平息下来,就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阿回,我抱你去洗漱吧。”
说着就伸手过去想要抱他,却被烛回牧抓住了手。
“怎么了?”陈肃起问。
烛回牧没吭声,握着人的手只熟练地把玩着陈肃起的指节,这双手……前不久还入过自己的身体。
很温柔,也很舒服。
“哥。”烛回牧前额的头发还湿着,有几缕就贴在鬓边,有一种极致的精致感。
他靠近陈肃起,用柔软的头发蹭了蹭他的手背,声音哑着,但陈肃起听出了他的鼻音。
这和刚才沉沦期间的哭不一样,好像是一种很爱、但又不得不舍得的分离的哭。
直觉让陈肃起心里一凛,他去碰烛回牧的脸,对方却不让他碰。
“阿回。”陈肃起声音都被放轻了,“怎么了啊,阿回。”
烛回牧将脸埋进枕头里,半晌没说话,就在陈肃起以为他的阿回已经睡着了时,烛回牧却又出声了。
他说:“我们分开吧……好吗。”
明明是询问,可他的语气非常坚决。
坚决到不让人有质疑的余地似的。
但他的手还在勾着陈肃起的手,颤抖地动着——他在隐忍自己的不安。
陈肃起只觉得耳边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什么?”他无意识地问。
“我要分开。”烛回牧道,语气更加坚定。
陈肃起懵了,也疯了,他把烛回牧捞起来,强硬地让他面对自己。
“分什么开?烛回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陈肃起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这么一天,激动气愤地根本控制不住音量。
烛回牧打开他的手,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红了,也同样大声回敬,“我这个样子你一天天的累不累啊,我看着都累!”
“你哪个样子了?!”陈肃起目眦欲裂,瞪着他。
“我有病。”烛回牧垂下眼睫,睫毛上还沾上了一滴眼泪,说:“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以后想一个人过。”
陈肃起眼眶也红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好半天没说出话。
再开口时他声音已经冷静了不少,沉着腔调一字一顿:“你三岁之前就是我过家家的童养媳了,七岁是我亚当的夏娃——你从小有跟我扯开过关系么?二十几年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样儿?不知道你生病?可我就是爱你!你这时候竟然想不要我……”陈肃起的音调发颤了,他怕烛回牧是认真的——他的态度和坚定语气确实都是认真的。他没想过、从来没想过他会和烛回牧分开,陈肃起哽咽了一下,后吼道:“你凭什么提分开——”
“凭我爱你!!”烛回牧用比他更大声的音量吼回去,开始哭,他伸手捂住眼睛,磕磕绊绊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的……可我……唔。”
陈肃起吻住他,很凶,掐住人下巴的手力度都重得不行,被吻的人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烛回牧被重新按在了床上,他跪着,陈肃起也跪着。
“你,别了!不要……”
烛回牧双手被扣在背后,动不了。
陈肃起嘴巴贴在他耳边,声线依旧不稳:“阿回,你知道我的,小时候很不好相处,别人都不敢跟我玩儿……我爸妈时常都觉得我长大以后性格会非常不讨喜,因为我也不愿意跟他们讲太多话,谁让他们忙。”他亲吻烛回牧,令他眼里都是自己,“但我现在很好啊……知道吗,你成就了陈肃起。”
烛回牧咬住陈肃起伸到他嘴边的手背,半晌才缓过劲儿,叹了口气,“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呜。”
陈肃起打断他,说:“别丢下我……也别想着丢下我,好不好,阿回。”
烛回牧不吭声,陈肃起就以为他还想着这事儿,刚平缓着可怜的音色顿时就狠了,他又不甘心地问:“你凭什么提分开!”
“我……!”烛回牧一口气没上来,不委屈了,不想哭了,只想咬人,他怒道:“陈铁柱!我明明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识好人心!”
“……”
出其不备,突如其来,陈肃起动作顿住,一下子……
烛回牧被烫得身体激灵了一下,激灵完一怔,不可思议地回头去看,“特么的陈铁柱,我为你好你还萎了?!”
“……”
“……我支棱起来了。”半晌,陈肃起说。
“???”烛回牧觉得他不可理喻,能这么快支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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