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柴
管家打通向正诚的电话后,把情况说了一遍。
向正诚一听见陶止要出门,脱口道:“不行!”
管家回头看了眼陶止,压低声音说:“向少,陶少爷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他肯出来散散心,总比关在房间里好。”
向正诚下意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要是放他出去,他跑了怎么办?”
管家正为难怎么说下去,一只手忽然从他手里拿过了电话听筒。
“总之……”
电话里忽然传出陶止的声音,“你怕我不回来吗?”
向正诚一愣,“幺儿……”
陶止说:“你放心吧,石伍没有救回来,我不会走的。”
不等向正诚再说什么,陶止把话筒还给管家,裹紧衣服出门去了。
夜晚凉飕飕的,风吹在脸上都令人疼痛不已。
陶止回头打量了眼身后,确认没有人跟着他,走过斑马线,来到一家咖啡馆前。
这个时间店里的人不多,除了一对在前台点单的情侣,唯有角落的里背对门口而坐的人。
陶止猜这人就是给他寄照片的人。
陶止走了过去,在那人对面的椅子前坐下。
这下,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的脸。
居然是向正诚以前包养的小情人。
小情人见到陶止盯着他看,笑道:“见到我这么很意外吗?”
自从那次他找上门,在陶止面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被向正诚扔在一边,再也没理会过。
陶止没想到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陶止低声说:“原来是你……”
不过陶止不感到意外,除了有和他们有过节的人,谁还会大费周章做这些。
离开向正诚后,男人日子看起来过得不太好,衣裤发旧,脸色青黄,早已没了当初来家里趾高气扬宣战的水嫩脸蛋。
“你说如果我想知道更多,就联系你。”陶止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小情人笑得神神秘秘:“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坐着不动,盯着陶止,右手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揉搓的动作。
陶止见状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他刚从银行里取出的钱,放在桌上,推给小情人。
小情人很满意陶止的识趣,他拿起信封打开,拇指放进嘴里舔了下,熟练地数起钱来。
正好够数。
小情人说:“你果然是个爽快人。”
陶止连提起嘴角笑容的力气都没有,“那就走吧……”
付了茶水钱,小情人起身离开咖啡馆,他走在前头,陶止则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
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陶止宁愿一辈子都不再见这个人。
约莫十分钟的路程,两人来到一个豪华小区的门口。
陶止问面前的人,“这是什么地方?”
小情人回过头看陶止,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站在树底下,看来往的路人进入小区。
这儿门禁森严,每个进出的人都检查得仔仔细细。
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区门口。
向正诚戴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怀里正抱着一个人,两人有说有笑,从小区立面走了出来。
陶止的瞳孔随着他们的出现剧烈收缩。
向正诚怀里搂着的那个人,就是照片里的男人。
小情人转头问:“你认不认他?”
陶止像被抽去了魂魄,怔怔站在原地,仿佛有什么模糊了他的眼睛,汹涌地往外流。
陶止什么也听不清,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远处亲密的两张笑脸。
那一刻,他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两人的出现击碎了陶止最后的希望,他卑微又渴望的爱情,在向正诚眼里,不过是慰藉时的打发而已。
向正诚丝毫没发现远处的陶止,他低下头,摸了摸小明星的头发,“我回去了……”
小明星依依不舍地说:“向少这次一走,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陪我了。”
向正诚伸手在他屁股上揉了一把,坏笑道:“放心吧,有空我就来。”
担心两人被狗仔拍到,向正诚没久留,上车走了。
向正诚一离开,小明星也转身回了小区,连脚步都十分轻快。
“这人是个小明星,最近在荧幕上很活跃,向少在背后最近可出了不少力。”
小情人最后那几个字他咬得极重,也不知有没有怨恨和嫉妒的成分。
“听说这的房子还是向少给他买的,一平方接近六万的价格,可真是大方。”
他喋喋不休,身旁却没有任何回应。
小情人奇怪地转头望去,只看见陶止已经满脸是泪。
他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为了赚钱是一方面,因为不甘心想看陶止笑话也是一方面。
可是如今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小情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塞到陶止手里,什么也没说,插着裤兜走了。
陶止依旧站在原地,滑至下巴的泪珠啪嗒啪嗒落下,滴在领口上。
这下他终于可以死心了。
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给向正诚开脱,也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向正诚把他们接下来的路彻底给堵死了。
陶止用力抓着心口,无力地蹲了下来,他痛苦地恸哭着,浑身颤抖得厉害。
渐渐地,脚下湿了一大滩。
路过的行人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陶止,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人敢靠近他询问缘由。
陶止就蹲在树下,哭得畅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锃亮的皮鞋进入视线。
陶止脸上布满泪痕,他抬起头,看见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站在眼前。
男人冷硬地说:“陶先生,向董事长想要见你。”
半个小时后,向宅。
陶止坐在沙发上,红肿的双眼盯着眼前的热茶,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向父和向母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有机可趁。
向母先开了口:“陶止啊,正诚和你说了要结婚的事情吗?”
陶止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抬起头,几乎呆滞地看着向母,“什么?”
向母佯装说错话的样子,捂住了嘴,“哎呀,那孩子还没跟你说啊?”
陶止看了看向母,再看向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阿姨,你刚刚说什么?”
向母放下手,踌躇片刻后说:“正诚要跟吕家的姑娘订婚了,下个月就摆酒席。”
陶止眨了眨眼睛,“结……结婚?”
向母点了点头。
陶止就那样睁着眼,一滴眼泪从眼眶掉了下来。
向母就算再不喜欢陶止,此时看见他这幅样子,也免不了有些心软。
正犹豫怎么说下去时,向父抢先开了口:“孩子,你离开正诚吧。”
陶止嘴唇颤抖着,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向父只当做这是陶止想装可怜留下的计划,冷硬道:“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只要在我的接受范围,我都答应你。”
其它的话陶止什么都没听见,他的脑子里不停回放着那六个字。
向正诚要结婚。
那个陪了他二十多年的男人要结婚了。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向母观察陶止的神色,埋怨道:“正诚答应回家和你谈谈的,我没想到他还没和你说这件事,真是……”
说着,向母起身坐到陶止身旁,握住了他冰凉的手,“小止啊,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家倒台以后,正诚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现在他要结婚,你是不是该放手了?”
陶止低头,大滴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裤子。
他该怎么告诉两位老人,一直不肯放手的是向正诚。
如果不是向正诚硬要把他带回来,他又怎么会重蹈覆辙,把当初向正诚对他的伤害重新经历一遍。
原本他以为向正诚改头换面,浪子回头。
其实只是说谎更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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