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柴
方仲景忽然问:“听说你之前救过陶止?”
秦上猛地睁开眼,汗水流入眼睛,刺痛难忍,看不清方仲景的表情。
这种事只要调查就能一清二楚,他不能撒谎。
秦上承认:“是……”
方仲景声音微沉:“所以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秘密瞒着我?”
秦上心里一咯噔,忙说:“没有……”
方仲景重复了一遍:“没有?”
秦上不敢透漏半分心虚的情绪,“是,我以前救过他,所以他才破例招我做陪护。”
方仲景盯着秦上双眼,没再问下去,两人再次陷入欲望的潮涌。
车停在山脚下,一眼望去,长无尽头的台阶好似通往天国,佛寺人来人往,无比热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烛气味。
进入殿堂,住持朝方仲景轻轻点头,并奉上三根点燃的香。
方仲景接过,跪在蒲团上,闭眼,虔诚默念。
“跪下……”
听到方仲景不容拒绝的口吻,秦上跪了下去。
秦上从不信逆天改命,但方仲景对此深信不疑,即便只有百分之一出事的可能性,他也不会冒这个险。
佛寺人声嘈杂,上香祈福,抽签解命,善男信女源源不断。
方仲景起身,把香插进鼎中,问道:“你求了什么?”
秦上面不红心不跳,“求佛祖保佑你长命百岁。”
方仲景意味不明一笑:“难道不是保佑你自己长命百岁?”
秦上低头,不说话,把香插好,一截灰落了下来,掉在手背上,被他伸手擦去。
上完香,方仲景来到功德箱前,看也不看,从钱包里抽出一叠人民币,捐了香火。
香灯师双手合十,鞠躬感谢。
住持过来,示意方仲景借一步说话。
方仲景对秦上说:“去门口等我,别乱跑。”
秦上故作乖巧的点头。
方仲景和主持走后,秦上来到墙角,给陶止打电话。
秦上回头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今天方仲景有点奇怪,我担心他起了疑心。”
陶止想了想,“那我让医生把手术延后。”
秦上正是这样打算,松口气:“谢谢……”
秦上挂断电话,转身,骤然惊出一身冷汗。
方仲景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目光凉凉盯着他。
第12章 听话的宠物
方仲景开口:“你在给谁打电话?”
秦上手心冒汗,端详方仲景表情,撒谎道:“是陶先生,他让我回去的时候在街角的甜品店买个蛋糕。”
方仲景瞥了眼秦上的手机,什么也没说。
秦上悬着的心落下,跟着方仲景去斋堂,大堂敞亮,长桌上摆放着米饭和素菜。
僧人送上饭菜,提醒二人要吃尽。
秦上望着面前的白菜豆?腐,胃里排山倒海,险些控制不住干呕起来,急忙捂住嘴。
秦上抬头,和方仲景四目相对。
方仲景温声说:“嫌弃这儿的饭菜?”
秦上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方仲景似笑非笑,“那是对我有意见?”
秦上低声解释:“是我胃癌恶化了。”
方仲景脸上表情没有半分怜悯,平静的说:“所以在你死之前,我才带你来这尝尝鲜。”
秦上心里想笑,嘴上说:“谢谢方少施舍。”
方仲景却忽然伸出手,捏住秦上两颊,“说谢谢的时候,难道不该笑一下?”
秦上挤出一抹笑,比哭还难看。
方仲景盯着他,“口不对心的东西。”
秦上挣脱开方仲景的手,强咽下反胃的冲动,恳求道:“方少,可以不吃么?”
方仲景凑近,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不吃斋,难道你想吃点别的?”
秦上心知逃不过,捧起碗,强迫自己吃饭。
一出佛寺,秦上扶着柱子,吐了个天昏地暗。
住持站在殿前,望着不远处蹲在柱子下消瘦的身影,开口说:“缘起缘灭,一切皆有定数。”
方仲景微微蹙眉,不等他开口,住持已转身走了。
从佛寺离开,折回向家。
路上,方仲景说:“有个故事,你想听么?”
秦上没得选,点点头。
方仲景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从前,有位猎人上山捕猎,捡到一只受伤的兔子。”
“兔子乖巧又可爱,猎人舍不得杀掉,就把它养在家里,悉心照料。”
“兔子渐渐长大,见到其它被卖掉的猎物,越来越确信,自己是最特殊的……”
“仗着猎人的宠爱,兔子变得肆无忌惮。”
“有天,兔子再次咬了猎人,它以为还能像从前一样,安然无恙。”
方仲景勾起嘴角,“结果你猜怎么样?”
秦上绷紧呼吸。
方仲景凑到秦上耳边,嘘声说:“猎人把它杀了。”
秦上身体僵硬,动也不能动。
方仲景目光幽深,“所以,听话的宠物才能活得长久。”
车停在街角,秦上回过神,满背冷汗。
方仲景温声道:“去吧……”
秦上稳住心神,开门下车。
关上车门之际,方仲景忽然说:“故事变成现实,可是很残忍的。”
秦上短暂停下脚步,心跳加速,快步进了甜品店。
他站在玻璃柜前,随意指了个蛋糕,脑子里不停回响那个故事。
方仲景是在警告他。
秦上独自提着精致包装的蛋糕盒,回到向家,正好听见管家对陶止说:“向少今晚有应酬。”
陶止神色失落,“知道了……”
长长的餐桌,只有两人面对面进食。
秦上吃了两口清汤面,便放下筷子,没再动。
胃癌加上怀孕,他的胃口变得更差。
陶止见状,说:“我让厨师给你熬点粥喝吧。”
秦上摇头,“有烟吗?”
陶止眉头微皱,“你不能吸烟。”秦上笑出两个酒窝,“我不抽,就过过嘴瘾。”
陶止便让管家取来向正诚的烟。
秦上嗅了嗅烟纸,“好烟……”
他把烟叼在嘴里,靠在椅背上,假装吞云吐雾。
陶止拿起餐巾,擦拭嘴角,“你想什么时候手术?”
秦上盯着角落的座钟,若有所思,“再等等……”
秦上在向家待了三日,方仲景没再出现,那位所谓的向少也迟迟夜不归宿。
到了第四天,秦上换衣服出门。
上了计程车,司机问:“小伙子,去哪?”
秦上咬手指,发了会呆,“随便,到处逛逛。”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眼秦上,以为拉了个有毛病的主。
计程车漫无目的在马路上晃悠,秦上的视线一直注视倒车镜。
逛了大半个城市,天色暗了下来。
无人跟踪。
秦上让司机把车开到医院,他见了主治医生,要求明天手术。
一夜,安然无恙过去。
第二天,到了手术时间,医生却迟迟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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