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柏瑭
“说起来,我进入B市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叫做李贺因的人,他说和你是好朋友呢,是真的吗?”宁二十一说。
听到好友的名字,肖澄的心脏不安地跳动了一下,他飞快收拾心情,尽量让语气平静:“是真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啊,一个人躲在个大楼里偷吃零食,看到陌生人靠近也不知道警惕。”宁二十一似乎是觉得有趣,嘴角向上弯起,“像一只渡渡鸟。”
渡渡鸟,一种因为傻白甜而灭绝在人类的手上的鸟类,从发现到灭绝不过两百年左右,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比喻。
肖澄眼珠微动,视线飞快地扫过对方的表情,试图搜寻自己想要的信息,却没能从那张脸上看出杀意。
他没有慌张,依旧不动声色地套话:“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宁二十一:“挺好的,亲亲蛋糕房的点心就是他分给我的,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不过我还是告诉他,乖乖呆在里面,外面是很危险的,希望他能听话。”
肖澄:“……”
突然在心里升起了一点对李贺因的佩服之情。
肖澄还以为李贺因会有什么可怕的经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和疑似大boss的家伙一起吃点心,甚至还让对方亲自提醒注意安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剧本。
大概这就叫做傻人有傻福吧,厉害呀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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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内一片黑暗,身处其中的两人没有发现,天空中的月亮正在悄然朝着满月变化,月光赤红如血。
“哈秋——”
被两人提及的李贺因突然打了个喷嚏,还好他眼疾手快,在鼻头发痒的一瞬间提前收手,让手里的巧克力幸免于难。
李贺因心有余悸:“这可是我的最后一块巧克力,可不能就这样牺牲。”
揉了揉鼻尖,他满足地再次拿起巧克力,打算享用自己的最后一口美味。
红月已然圆满。
巧克力刚刚触及嘴唇,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李贺因的动作停了,像是正在播放的电影被人按下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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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内已经是一片狼藉。
柯念正在和长着弟弟面孔的留存物战斗,双方厮杀正酣,周围老旧的物件几乎无一幸免,在战斗中变成满地碎屑。
“柯提”双手成爪,正对着柯念不断猛攻。
柯念手中的丝线看着纤细,却有着惊人的柔韧性,以柔克刚,和袭来的利爪纠缠得难舍难分。
同时,借助叶宇的探查能力配合,她总能先一步得知“柯提”的动作,屡次让对方的攻势铩羽而归。
“柯提”的眼中已经是一片漆黑,它悄然转动视线,锁定了那个躲在舞台角落里不起眼的男人。
果然还是应该先杀辅助。
它对着柯念发动一次佯攻,趁着对方转攻为守的瞬间,双腿用力蹬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舞台角落,锋利到惊人的利爪直袭一脸惊愕的叶宇。
觉察到不对的柯念骤然出手,细丝方向一转,直刺背对着自己的留存物。
但,还是慢了一点。
“叶宇——”
月光下,狰狞的五爪阴影已经笼罩了叶宇的头颅,没有人会怀疑,当利爪落下后,一定是鲜血与脑浆飞溅的残酷画面。
撒入剧场的红光忽然浓艳起来,将一切都笼罩上一层刺目的红色滤镜。
场中正在上演的生死一瞬突然停下,利爪停在半空,丝线凝固在飞驰的瞬间,三名“演员”的脸上,惊愕、残忍、担忧全部如同面具一般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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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柔与梁诗墨的战斗正在过山车轨道上进行,仿佛一场高难度的杂技表演。
轨道本就狭窄,经历了数年的风吹雨打,更是变得斑驳不稳定起来,正在交手的两个人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跌落。
梁诗墨的动作灵巧,加上隐身的能力,配合能瞬移的留存物,她在遍布铁锈的轨道上如猫一般灵活。
粟柔虽然身为女性,却不像一般常识中那样走灵巧路线。
她的恋人向来是以力量著称,在执行组里,就算是力量型的能力者,也没几个敢说自己比得过恋人,粟柔本人也更喜欢正面对敌的战斗方式。
可细长且脆弱的轨道限制了她的动作,落脚地狭窄,需要随时注意保持平衡,而且这轨道本就摇摇欲坠,根本承受不住恋人一拳打上去的力量。
可以说,过山车的轨道,是最不利于恋人发挥的场地之一。
好几次,梁诗墨都在刻意引导粟柔攻击,然后在恋人的铁拳即将到来的时候忽然瞬移,试图让粟柔自己毁掉自己的落脚点。
粟柔想要转移战斗的场地,却又受到对方的纠缠,让她不得不继续留在危险的轨道上,进行着对自己不利的战斗。
但粟柔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就算是在外部条件全都对自己不利的局面下,依旧和梁诗墨缠斗。
力与巧互相克制,局势十分微妙。
忽然,梁诗墨带着笑意说:“你丈夫的脊骨,一直没找到对吧?”
粟柔眼中的杀意骤然增加。
梁诗墨笑容更盛:“听说你杀了那群家伙,翻遍他们的老巢,却没能找到那根被完整抽出的脊骨。”
粟柔眼中带杀,嘴角却朝两边缓缓绽开个危险的笑:“你是希望我快点杀了你吗?”
“不不不,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梁诗墨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她的声音出现在粟柔背后:“我知道它在哪里。”
粟柔准备攻击的动作一缓。
梁诗墨修长白净的手指搭上粟柔的后脖颈,语气温柔中带着蛊惑,仿佛伊甸园里那条诱人堕落的蛇:“用你的来换好不好?”
艳红的满月悄然出现,将两人的动作定格在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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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礼正陷在人偶的包围中。
“你看,我的妻子是不是很漂亮”容斐坐在扶手上,一手撑着下颌,用聊天般的轻松语气问到。
这些人偶全是由活人制成,每一个都长着一模一样的女人脸:如猫一般上挑的眼,饱满圆润的唇,精巧的下颌与高挺细致的鼻子,还有小麦色的皮肤。
这是张带着独特韵味的美人脸,不难想象这张脸神情灵动的时候会有多好看。
可这些面容上的眼睛全是死水一般的木讷,如同拙劣的画匠在粗糙的木板上随意描绘出的一样,而且还能在脸上看到不少切开的伤痕,显然不是自然生长的容貌。
加上今晚的古怪红月,这一张张脸不仅不会让人觉得美,反而只会觉得阴森可怖。
邢礼一掌推出,空气里无形的引力猛然推开袭来的人偶:“也许她活着的时候很美,可你这样做,只是在亵渎死者而已。”
人偶不惧疼痛,就算被推开,摔翻在地也能瞬间起身,重新发起进攻。其中甚至有一些连骨骼都已经暴露出来,却依旧无所畏惧地冲向邢礼。
“呵呵呵……”容斐像是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是在亵渎死者?”
邢礼:“死去的人,应该得到安息,就算你制造出了和她一样的躯壳,那也不可能是她。”
袭来的人偶源源不断,邢礼手中没有武器,加上长时间卧床的虚弱,使用能力后体力的流逝让他逐渐感到吃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斐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他笑的身体弯下来,双肩不断颤抖,双手捂着腹部,甚至差一点都坐不稳了。
片刻后,容斐伸手摘下眼镜,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好笑地看向邢礼:“大道理说得很好嘛,可是你又做了什么?假装一个死人还活在世界上?”
“什……么……”邢礼皱起眉。
“我说,死人啊。”容斐强调了一次。
邢礼眼前好像有画面闪过:一袭红衣,黑发的身影,飞溅的暗红,嘶吼的怪物……
那是……什么……
容斐的脸上挂起快意的笑容:“你的贺思缘,不是也死了吗?”
邢礼忽然抬手捂住头,一阵尖锐的疼痛在脑子里爆发,搅碎了眼前的画面,让那段被他刻意深埋在心底的回忆重新出现在人间。
媛媛……
他的媛媛……
已经……
“闭嘴!!!!你闭嘴!!!!”邢礼疯狂地咆哮,手指用力地拉扯自己的头发,尖锐的疼痛袭来,他已然分不清是皮肉的痛,还是心头的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邢礼痛苦的样子,容斐笑得畅快极了。
这样才好,这样最好了。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清醒地痛苦着,明明是一样的痛,为什么邢礼可以活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继续幸福?
来呀,来到和他一样的地狱吧。
他抬起手,接收到命令的人偶们顿时朝着中心的男人疯狂扑去,准备将他彻底撕扯成碎片。
月光里的红骤然转浓,如同贺思缘的裙摆轻柔地扫过,将一切暂时静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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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前进的肖澄与宁二十一看不见月光的变化,却在同时感到古怪。通道里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时不时响起的水滴声也停歇下来。
好安静,安静到令人窒息。
肖澄举起手中的荧光棒,幽幽的荧光照向周围,正好看到不远处一滴悬停在半空的水滴,仔细打量下,还能看到地上积水的涟漪也凝固了,停留在荡开的一瞬。
伸手轻轻触碰,湿润的触感沾染指尖,有些凉,但只是普通的水而已。
宁二十一的声音响起:“时间,好像停止了。”
他的五官舒展开,朝着肖澄露出一个带着欣赏的笑容:“果然,你也是特别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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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肖澄收回手,回头看着身后的宁二十一:“你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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