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玉其内
沈母这次急了,站起来厉声道:“这件事,你以后不必再和我说,我听腻了也听烦了!你的心思我不是不清楚!我今天明确告诉你,就算时骁和夏稚没有孩子,股份也不会分给其他亲戚的孩子!”
姑姑的脸色瞬间难堪起来。
见沈母朝着楼梯走来,夏稚立刻悄悄退回去,回到房间。
他其实能想象到,沈时骁赠予他这么多股份,必定顶着万重压力。
姑姑担心的也没错。
万一他跑了,沈时骁的股份肯定要不回来了。
这么一想,沈时骁可真爱自己。
呜呜呜,开心。
轻轻抚摸着肚子,夏稚目光投向枕头。
沈时骁洗澡出来时,眉毛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
床上,夏稚挺着大大的肚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余光发现沈时骁的身影,他唤道:“骁骁,我肚子里,怀了你的骨肉。”
沈时骁被他逗乐了,若有所思问:“几个月了?”
夏稚比划两下:“五个月叭。”
沈时骁眼睛顿时眯起来:“五个月?五个月前我们好像还没在一起?”
夏稚脊背瞬间绷直:“昂,那就三个月叭。”
沈时骁好整以暇望着他:“三个月前,我们好像还没有…”
夏稚脸一红,支支吾吾:“那就…一个月?”
沈时骁擦干头发,撑着双臂缓慢压在他的身上,“你怀的是108将吗?一个月这么大?”
夏稚咯咯笑着:“因为你厉害呗。”
沈时骁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睡衣,将枕头扔走,“承认我厉害就行。”
......
一大清早,沈时骁便收到了夏淮山的短信,说有要紧事要和他谈,和几年前的车祸真凶有关。
沈时骁从被窝里抽起夏稚,替他穿好衣服后,带他回到自己的家。
沈氏公司里,夏淮山坐在沙发上,将秦莞茹想要害夏稚的事告诉了沈时骁,并说:“我这里有她承认的语音,随时可以给你。”
沈时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件事?”
夏淮山语气懊悔,“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当年夏稚的车祸并不是偶然,而是蓄谋已久的绑架。如果没有秦莞茹作孽,夏稚可能并不会出车祸。我在知道这件事后,非常后悔,良心的谴责下,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还夏稚一个公道。”
沈时骁低吟:“秦莞茹呢。”
夏淮山:“车里绑着呢。”
沈时骁忽然笑了,继续问:“你当初和夏稚妈妈离婚,不就是为了这个小三?现如今,你居然肯绑过来和我认罪?”
夏淮山故作痛苦:“稚稚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骨肉。我在知道秦莞茹曾经想害他后,哪里还能和她共处?”
沈时骁手中把玩着钢笔,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夏淮山,看他演戏。
良久,他回:“把她交给我吧。”
夏淮山忙点头,手掌心摸了摸膝盖,西装裤被汗水浸湿。
“那…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沈时骁漫不经心撩起眼皮:“嗯。”
夏淮山赔笑:“我们公司资金链最近出了问题,你能不能帮帮我?”
沈时骁意外地好说话:“行。”
夏淮山走后,秦莞茹被夏家的人带了上来。望着秦莞茹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沈时骁没着急问她车祸的事,而是派助理把她带下去,妥善安置,谁都不能见。
眼下这情况,秦莞茹未必能吐出真话。
先消磨她的意志,才好下手。
与此同时,刚下飞机的孟奶奶,被孟子衿扑了满怀。苍老劲瘦的手臂轻轻抚着孟子衿的背,她关切问道:“怎么了宝宝?谁欺负你了?”
孟子衿摇头:“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想您了。”
孟奶奶拉着他上车:“奶奶再也不走了。人总要落叶归根,就算死,也死在家里,不然我总怕死掉以后找不到你爷爷。”
孟实无奈:“妈,您别总说这种晦气的话。”
孟奶奶叹口气,被搀扶着坐上车。
孟子衿依偎在她肩膀,小声道:“不过这里环境和医疗没有国外好,等我不忙了,我陪您回去颐养天年。”
孟奶奶拍了拍他的手:“子衿真孝顺。”
孟子驰坐在副驾驶,回头朝着孟奶奶说:“这里医疗水平也很不错,咱们最好不回去了,我也能常常陪您。”
孟子衿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随后乖巧地替孟奶奶揉肩。
约莫过了一小时,车子驶向市区最繁华地带,孟子驰指着右侧最大的广告牌,朝着孟奶奶说:“奶奶,这是咱们孟氏床品线的代言人,我挑选的。”
孟子衿内心一震,猛地看向窗外。
夏稚的这组广告宣传图拍摄得温柔安静,气质干净舒服。
自从广告投放后,孟氏的床品线销量大增,想比于去年同季度的财务直接成倍暴增。
孟奶奶眼神不太好,但被孟子驰这样介绍,颇有兴趣地拿起老花镜,想要戴上。
孟子衿内心犹如一团乱麻,急忙伸手阻止道:“奶奶,您之前给我打电话,不是总说戴老花镜会晕吗?还是不要戴了。”
孟奶奶和蔼笑着:“没事,偶尔戴一次,没有关系。”说着,她戴上老花镜,好奇地朝外看去。
几乎就在一瞬间,她的瞳孔骤然猛缩,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孟子驰和孟实不明所以,连忙问:“您怎么了?”
“停车。”孟奶奶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眼角,再次戴上老花镜,不可置信地向外望去。
看了好久,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松弛的皮肤轻微颤抖。
“这孩子,好像你们的姑姑。”
第54章 054
“妈,您是不是太想妹妹了。”孟实转身,握住孟奶奶的手腕,“他是夏家的少爷,应该和妹妹没关系。”
孟子衿小声附和,掏出手帕替孟奶奶擦干净眼泪,“奶奶,我理解您想念姑姑的感情,但这个人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孟奶奶长叹一口气,推开车门,步履蹒跚地走下去,又望着夏稚的广告牌看了很久,语气哽咽:“你们没见过你姑姑的样子,看不出来正常。但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认不出来呢?”
孟子驰下车搀扶着她,“奶奶,我一直有印象,我们家的相册里,有一张照片里的人,和夏稚长得很像。这么来看,可能就是姑姑?”
孟子衿蹙眉:“哥,你这样说未免太草率了吧?万一不是,让奶奶知道得有多失望?”
孟子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孟奶奶伤心的模样,轻声道:“是我考虑不周。”
三人千劝万劝,才把孟奶奶劝上车。
车里,孟奶奶始终红着眼眶,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一见那个孩子?他真的和小昕太像了。”
提到女儿的名字,孟奶奶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也不知道她还叫不叫孟昕,或许早就改了名字。”
孟实坐在她旁边搂着她,安慰:“我马上安排你们见面,您别着急。”
长途飞行下,孟奶奶本身身体虚弱,如今心情又剧烈起伏,血压高,昏昏沉沉的。
到了孟家,孟实背着她,把她送上卧室,待她睡着才离开。
客厅里,三人围坐在沙发上,讨论这件事。
孟子衿直言:“爸,哥,夏稚的妈妈早就去世了。如果他真的是姑姑的孩子,你们就不怕奶奶知道这件事伤心吗?”
孟实握着茶杯,沉默不语。
孟子驰低声说:“可是,奶奶已经发现夏稚和姑姑长得像,我们一直不让他见夏稚,他也会伤心。”
孟子衿看向孟实:“您觉得呢?”
孟实撂下茶杯,“让夏稚来见一面吧,先把DNA鉴定做了。”
“爸!”孟子衿忽然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我说句实话。如果夏稚真的是姑姑的孩子,那这30%的股份,最后全是夏稚的,我们一点也得不到。这么多年来,夏稚有对孟家做出什么贡献吗?您和哥哥为孟家打拼多年,到头来要把股份分一半给夏稚,您觉得公平吗?”
孟实听完这些,眉头紧缩,陷入深思。
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些事。
他比任何人更在意孟家,在意自己和父亲携手打拼来的集团。
孟子驰抿着唇:“可是,如果我们将这件事瞒下来,一点股份都不给姑姑,对姑姑也不公平。”
孟子衿张了张嘴,最后蹲到孟实身旁,言辞恳切:“爸,我说这些虽然自私,但都是为了孟家,为了您和哥哥。家里的股份,您只给我使用权的原因,不就是怕姑姑回来,夺走公司大权吗?如果我们瞒下来,等爷爷的遗嘱过了有效期,股份就是我们的了。”
孟子驰听到这些话,尤为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这番话是从孟子衿嘴里说出来的。
但这番话直戳孟实要害,太阳穴上的青筋瞬间凸起。
良久,他攥起拳头,沉声道:“子衿说得对。子驰,爸爸和子衿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你董事长的位置可以做得稳固一些。”
孟子驰急切想要争辩,却被孟实伸手打断。
孟子衿趁机说:“这件事,只有咱们三人知道。我们对奶奶可以宣称,我们已经将夏稚的DNA,做过对比。结果显示夏稚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孟实点点头:“嗯,这样也好,明天我会派人去做DNA伪造报告。”
说完,他起身冲着兄弟二人说:“我去睡觉了,你们早点休息。”
“爸!”孟子驰起身想要跟着他,却被孟实挡住,“别说了,休息吧。”
“爸!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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