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无数 第35章

作者:fiveseven/悄悄过去 标签: 近代现代

  程文辉说着,拿出手机搜索了一阵,通过关键词找出一条五六年前的新闻给祁白露看,那是一条关于某慈善基金会成立的新闻,照片上的□□跟人握手,郑昆玉就站在他旁边。祁白露正要把页面关上,却在照片里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最边上的,不小心闯进镜头,拿着酒杯只拍到一个落落侧影的那个人,不是阮秋季又是谁。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祁白露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句话,商业往来都是为利益而聚,为利益而散,他从来不觉得郑昆玉跟阮秋季是真正的朋友——这么久以来,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阮秋季想要什么,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而不是一个开疆扩土的野心家。

  但如果他是呢。

  祁白露脑海中有很多一闪而过的碎片,只是一时间抓不住,也拼不起来。

  程文辉接过手机,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道:“陈向峰。”

  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祁白露有点恍惚,陈向峰不是离开拘留所之后就销声匿迹,离开大众视野了吗。程文辉点了点照片,道:“这是他刚出道那年的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顿了下又道:“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其实我带过他一年,后来我们闹得不怎么愉快,也就分道扬镳了。”

  祁白露很难想象他们两个怎么分道扬镳,因为程文辉工作严谨,社交上会来事儿,陈向峰看起来八面玲珑、滴水不漏。最佳经纪人和最佳演员,他们俩明明应该是很合拍的团队。

  程文辉仿佛也看出他心中所想,道:“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好,人心隔肚皮。听说他之前回了老家,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回北京了。”

  “回北京做什么?”

  程文辉摇头,过了一会儿皱眉道:“是啊,他回北京做什么?”

  影视圈早就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吸毒就等于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何况陈向峰在这里没有什么熟人,只有曾经的狐朋狗友。

  “不太对。”程文辉忽然站起来,拿出手机打电话。祁白露以为他是打给陈向峰,没想到他是打给媒体和记者探口风。

  祁白露看程文辉在面前走来走去地说话,他只是在那坐着,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就好像又看到陈向峰坐在自己面前,用那种古怪的、审视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看自己,然后扑上前猛地扯住自己的手。

  没人知道陈向峰回北京做什么,或者说,媒体全都跟约好了一样,没有提前泄露半点消息,只等着在午时三刻看着那团火自己冲破了纸。

  两个小时后,他们就会看到,陈向峰新鲜出炉的采访视频挂满了各个新闻平台,视频里的陈向峰素颜出境,揭露亲身经历的□□易和行业潜规则,言语清晰有力,就好像那些话早就经过了无数遍的斟酌、打磨,不动声色,有备而来,提刀砍七寸。

  毫不夸张地说,采访视频一出来,立刻压倒了其他所有新闻,以火烧燎原之势转发、传播,所有的平台头条,明晃晃挂在第一条的都是:陈向峰承认自己跟金河影视的总裁有过□□易。

  若只是单纯的□□易丑闻,不至于对郑昆玉造成严重的伤害和影响,毕竟陈向峰没有任何音频、视频证据,甚至连一张亲密合照都没有,一切只是他单方面的陈述。

  在公众眼里,□□易说到底是私德有亏,没有证据也只有看个热闹,陈向峰指证郑昆玉害自己沾染了毒瘾,才是致命一击。

  陈向峰面对镜头言辞恳切,后悔自己做下的错事,并且将两人如何相识,郑昆玉如何伤害自己,尽数细细道来。采访视频的时长共有二十分钟,陈向峰没有放过每一个细节,坦诚自己出卖身体搏上位。他这是宁愿自己遗臭万年,也要让郑昆玉掉下高位,身败名裂。

  见惯了娱乐圈大风大浪的程文辉,看着视频也只有呆怔不动,他做梦也没想到陈向峰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揭发郑昆玉。他一听就知道陈向峰背了精心准备的公关稿,祸水东引,洗白自身。这说明陈向峰的背后有人,正像操纵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他,在这次事件中推波助澜。

  陈向峰说,在第一次见面不久之后,郑昆玉就给他吃□□,在他成瘾之后,又开始给他静脉注射。陈向峰说,这是郑昆玉睡他的唯一要求。没有强迫,你情我愿。

  陈向峰已经分不清自己迷恋的是他,还是他提供给自己的死亡一样的快感,他只知道,自己只要乖乖让郑昆玉打针,郑昆玉就愿意宠自己。陈向峰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郑昆玉的回答是,还算有趣。

  陈向峰说,他不是唯一一个同郑昆玉有过□□易的人,他的意思是,郑昆玉不止给他一个人注射过毒品。

  程文辉一直知道郑昆玉喜欢睡年轻美丽的青年,自己甚至帮他牵过线、搭过桥,却没想到是这种睡法,像是逗弄、把玩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先是麻醉,然后开膛破肚,摘肝取肺,从中获取最残忍的快感。他竟然一直看着这种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程文辉扭头看祁白露,他现在无法冷静,更无法想象祁白露是什么感受。如今想想,当初郑昆玉中途制止陈向峰跟祁白露见面,就是不许陈向峰说出这些细节的真相。

  “小祁,他给你用过吗?”

  程文辉的话打破了房间里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但紧随而来的依旧是死寂。

  祁白露不说话,目光定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视频已经播完了,缓冲的圆圈转完之后,又开始自动播放。画面上的人就要张嘴说话,程文辉按下暂停键,抓住祁白露的手腕,重复道:“小祁,回答我,他给你用过吗?”

  等了好一会儿,依旧得不到回应之后,程文辉一不做二不休,去撸祁白露的睡衣袖子,祁白露这才迟缓地道:“没有。”

  “真的没有?注射,药丸,□□,都没用过?”

  “没有。”

  “你知道如果……很有可能带你做检查吧?”

  “我知道。”

  程文辉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知道祁白露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但是,为什么郑昆玉独独放过了他。

  “你们有没有拍过什么?”

  到这个地步了,祁白露不能不早做打算,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虽然陈向峰的视频里没有提祁白露半个字,但谁都不知道事情的走向会是什么,陈向峰手里是不是还捏着什么致命的东西。

  祁白露慢慢抬起头,滞散的眼神跟着收聚,停顿在程文辉的脸上,程文辉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拍了,追问道:“东西在他手上吗?视频还是照片,什么尺度?能看到你们的脸吗?”

  什么尺度,足以毁掉他整个人生的尺度。祁白露面色惨白,好半晌才能说出话:“……有一个DV。”

  “你知道他放在了哪吗?”

  祁白露摇头。

  祁白露的动作都是慢半拍的,迟钝的,程文辉不由得担心他的精神状况,道:“你先不要多想,我们……”

  “我要见他。”祁白露突然打断程文辉的话,他的声音很小,但吐字还是清晰有力。

  “他现在还在上海,而且我刚才给郑总打过电话,他没有接。”

  “我要见陈向峰。”

  “你要见他?为什么?如果他不愿意见你呢?”

  “他会的。你打给他,现在。”

  祁白露从沙发上站起来,上楼去换衣服。有些话当面问清楚了,他才能甘心。

  程文辉犹豫着拨了陈向峰的电话,陈向峰的私人号码还是原先的,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来,陈向峰似乎毫不意外,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喂”,程文辉看着祁白露的背影,对陈向峰说了自己的请求。

  祁白露手扶着楼梯栏杆,走到了楼梯的最上面一层,他看着玻璃彩色花窗透进来的阳光,听到程文辉已经挂了电话,在沙发深处道:“他同意了。”

  程文辉问祁白露要不要带录音笔,祁白露说不用,但程文辉担心陈向峰那边会录音、偷拍,因为会面的酒店是陈向峰提供的地址,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提出要检查房间和陈向峰的身上,陈向峰欣然同意。

  陈向峰订的是普通单人间,房间有些狭小,藏不住东西。桌子上的花瓶里插了一丛香水百合,花瓣皎洁如雪,程文辉连花瓶和花也没放过检查,之后又去翻陈向峰的口袋,陈向峰看着坐在对面戴鸭舌帽的祁白露,道:“知道你是大明星,走到哪里都要小心点。”

  祁白露抬头看了眼陈向峰身后的两个保镖,他们戴着墨镜,铜墙铁壁一样立在两边,看也不多看祁白露一眼。陈向峰看到他的眼神,满不在乎地道:“他们等会儿就会出去。”

  其中一个保镖低头看了陈向峰一眼,冷冷的目光停在他脸上,陈向峰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们老板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他不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祁白露又看了保镖一眼,但两个保镖还是不看他,直到程文辉搜完陈向峰的身,他们走上前客客气气地表示,要搜祁白露的身。

  这两个保镖与其说是在保护陈向峰,不如说是监视陈向峰。他们的老板——祁白露的心里滑过去一个名字,事已至今,祁白露再笨也知道,这事跟阮秋季脱不了干系。

  程文辉也出去了。陈向峰瘦得脱相,下巴还有青色的胡茬,跟往日那个清秀漂亮的“神仙哥哥”判若两人。他靠在沙发上托着腮,等门关上后,眼珠一转,目光徐徐落在祁白露脸上,道:“你肯定有很多话要问我吧?”

  祁白露开门见山,“你说的是真的,还是有人指使你那么说的?”

  陈向峰愕然地瞟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祁白露静静地注视着他,陈向峰道:“是真的。你居然有那么喜欢他吗,亏我还以为这事是你做的,以为你攀上高枝,就想把郑昆玉踹了。他聪明了一辈子,怎么就栽在了你这么个人手里。”

  陈向峰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祁白露的轻视,更不掩饰自己对郑昆玉的恨意,以及掺在恨意里的曾经的一丝丝爱嗔。

  陈向峰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他看着祁白露的脸,非要问他一句:“你说好笑不好笑?”

  祁白露沉默地看着他,丝毫不带感情地弯了下唇角,仿佛是在冷嘲他的笑,于是陈向峰忽然止住笑,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注射毒品。是真的吗?”

  陈向峰忽然站起来,走过去坐在祁白露旁边,脱掉自己的衬衣外套,给他看自己的胳膊。

  虽然在视频里看过一次,但亲眼看到,还是有一点恶心,陈向峰的两条胳膊上满是针孔和疤痕,静脉血管流经之处,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陈向峰给他看完了,一条胳膊亲密地搂住他,另一只手拿起祁白露的手,去摸自己的大腿内侧,他牢牢按着他的手,道:“这里也有。每一针,都是他在干我之前亲手扎的。”

  祁白露把手抽走,陈向峰看着祁白露近在咫尺的脸,搂得他更紧,重新捏住祁白露的手腕,就好像要让他感受到自己尝过的快乐与痛苦,悄悄道:“他每次都会换注射器,仔细给针头消毒,我觉得他对我真好,他不想让我生病(艾滋病)。他用酒精棉球擦我的手腕,就是这儿,他这样搂着我,第一次扎的时候还问我疼不疼,我说不疼,其实我疼得要死。”

  陈向峰眼里闪着怨毒又狂热的光芒,祁白露看出来了,这的确是疯子的目光,他跟郑昆玉做出那样的事,他们两个都是疯子。陈向峰看着祁白露的眼睛,就好像要从里面剜出郑昆玉的影子,让他重新看自己,于是陈向峰叹了口气,倾身去亲祁白露的嘴唇,祁白露偏过头让了一下,那个诅咒一样的吻却落在他的脸上,祁白露立刻甩开他站起来,毫不迟疑地劈头给了他一巴掌。

  太恶心了,除了恶心,祁白露想不出别的词,这是一个疯子,一只恶鬼,而创造他的始作俑者是他的枕边人。如果当初他没有自杀,是不是郑昆玉也会对他下手,把他变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陈向峰被他打得偏过头,却没有生气,而是道:“这就受不了了?你要的真相。”他欣赏着祁白露失魂落魄的神情,磨着牙道:“我是一条贱命,你也是,凭什么你就被放过了?”

  祁白露一秒也待不下去,在他的面前,凝望他的是一潭漆黑黏稠的深水,他多看一眼,里面那个影子就会浮起来拉住他的手。祁白露回头往门口走,陈向峰在他身后道:“他活该。我对他死心塌地,他选你不选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我警告过他!他想要浪子回头,我偏不让他如愿!”

  祁白露的手搭在门把上,顿了一下,用力拉开了门,门口焦急等待的程文辉转头看他,两个保镖也转身走进来,其中一个保镖在他身边停下,低声道:“祁先生,今天的事不需要担心。我们老板让我转告你,不会牵涉到你。”

  “你告诉他,他已经把我牵涉进来了。”祁白露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走,没再回头看。他走得又急又快,程文辉简直追不上他,一直到了电梯前,程文辉才有空停下来喘气,他看到祁白露靠在墙上低着头,帽檐遮住了脸,可是他一只手紧紧捂着眼睛,大约还是哭了。

第67章 玉山倾倒

  从酒店出来之后,程文辉去露天停车场开车,七月的北京正是极热的时候,酒店附近的绿化又做得不好,程文辉冒着日头走了几百米,已经是汗流浃背,祁白露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快走到车旁时,程文辉正掏出车钥匙准备开车门,忽然听到身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他连忙回过身看,只见祁白露倒在路旁,那顶鸭舌帽也掀翻在了地上。

  程文辉吓了一跳,喊了几声“小祁”也没把人叫醒,祁白露闭着眼睛紧咬牙,面色潮红,皮肤发烫,随手一摸浑身都是汗,没有一点反应,估计是中暑昏迷了过去。程文辉看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捡起帽子,费力把人抱起来送回车后座,先给祁白露倒水喝。但祁白露没有一点意识,水根本喂不下去,程文辉只好在他脸上拍了些水,立刻把人送医院。

  幸好有一家医院离得近,程文辉开了两条街就把人送到了。车里冷气开得很足,工作人员来抬人的时候,祁白露已经醒了,虽然程文辉叫他的名字时,他还是意识不清,给不出回应。

  程文辉办完手续之后,回到病房看到护士准备给祁白露打点滴。祁白露被脚步声吵醒了,护士给他用酒精棉球擦手背,他睁开眼睛看到护士手里拿的针,在护士握住他的手准备扎针时,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护士赶紧松开手,抬头向程文辉投去救助的眼神,程文辉坐在床边按住祁白露的上身道:“小祁,这里是医院。”

  过了好一会儿,祁白露才回过神安静下来,程文辉给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走上前对着光线找祁白露手背的血管,她刚才可能被吓到了,这一针没扎好。祁白露被扎得疼,他皱着眉,脸色苍白,直勾勾地盯着针头没进自己的血管。护士压好针,贴好创口贴,对程文辉道:“他现在需要多休息,喝水不要太急。”

  程文辉不敢离开床边,目送护士离开,等门关上之后,道:“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祁白露看着天花板,自顾自道:“郑昆玉呢?”

  “电话没打通,人应该还在上海。”

  祁白露不说话了,疲惫地闭上眼睛,把头偏向了另一边,程文辉不敢打扰他,更不敢把最新的新闻拿给他看,就在陈向峰的视频热度压下去不久之后,突然又传出了郑昆玉贿赂厅级行政官员的风声。

  如果郑昆玉引诱、教唆陈向峰吸毒的事是真的,那么他注定逃不过被判刑的结局,况且行贿罪是极其严重的罪行,情节恶劣的话会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程文辉的手机现在已经堆满了来自各方的消息,过去他还会有心气站出来处理,但现在他自己也很茫然。金河影视的高层明争暗斗,郑昆玉不在,自然没人镇得住场子。目前,他能做好的工作就是避免祁白露被牵连到整件事里。

  程文辉没有告诉祁白露的还有另一件事,就在祁白露跟陈向峰在门内谈话的时候,站在门外的他被一个保镖叫住,对方把正在接通的手机竖在他耳边,道:“阮总想跟你谈谈。”

  祁白露输完液之后,程文辉开车送他回去,明明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到了傍晚却变成了阴天。祁白露的情绪看上去稳定了很多,中间他打开副驾驶前面的手套箱,从里面拿程文辉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程文辉把车窗放下来一半,立刻有清凉的晚风涌进来,兜着一缕一缕的烟气。

  挡风玻璃上铺满了阴惨惨的积雨云,像是放在冰箱里冰冻过,一团团低垂在高楼之间。他们走的这一路,几乎每个路口都遇到了红灯,在一片暮色之中,亮红色的信号灯宛如一颗挂在天边的樱桃。永远可望不可即,解不了渴意。

  祁白露没有拿出手机来看,他关掉了网络,只等一个电话。他想,其实等到又有什么用,到这个境地了,还有解释的必要吗。在医院的时候,祁白露甚至还接到了叔叔周效之的电话,他没有存周效之的号码,一看来电显示的省市,直接挂断了。

  他知道周效之怕什么,周效之怕郑昆玉完了,祁白露也跟着完了。本是同林鸟又如何,大难临头都要各自飞。连程文辉也已经默认,他们两个该找条新的出路。

  祁白露拿过烟灰缸放在腿上,看到窗外有鸟雀飞过,穿行在行道树之间,飞得很矮,还有一只停在了路边的栏杆上,远远看过去是一个小小的黑点,他差点以为是挡风玻璃上沾了一点污渍,想要伸手去擦。

  程文辉忽然道:“下午我没有告诉你,事情有了最新进展。”

  “你说吧。”

  程文辉便把郑昆玉行贿一事都说了出来,又道:“市里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祁白露拿着烟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手吸了一口,他抽不惯硬烟,没抽几口就开始咳嗽,也可能是因为被窗外的风呛到了。程文辉道:“别抽了,你抽不了这个。”看祁白露没有反应,他无奈地把车窗升上去一点,低头道:“还有,阮秋季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

  祁白露指间一顿,问道:“说什么?”

  “他说想要我去云天传媒,薪酬翻倍。”

  祁白露差点笑出声,好一个阮秋季,原来在生意场上是这样精明的人,金河影视还没完,他就想着挖人了。但这点小事怎么会劳烦他亲自打电话,不过是因为程文辉从出道就开始带祁白露,挖走程文辉,祁白露跟其他经纪人相处不来,自然倾向于选择合作过的团队,考虑云天传媒做新东家。

  “他没说要我也去吗?那他可要支付上亿的违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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