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无数 第6章

作者:fiveseven/悄悄过去 标签: 近代现代

  虽然这是打“同情牌”的好机会,但祁白露向来不喜欢自己出现在头条上。况且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没搞清楚,程文辉又不在横店,现在消息爆出去,只会让团队手忙脚乱,如果没和媒体及时沟通,很有可能被娱记乱写,更有可能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Lydia很快想明白了,他们两个明显相互认识,估计人家本就是来探祁白露的班。她给助理使了个眼色,走上前给祁白露披外套。

  阮秋季对Lydia说了声“谢谢”,腾出一只手摸出车钥匙,一刻不耽误,带着人继续往车上走。导演一直把他们送到车边,帮忙打开车门。这片外景地荒芜得很,车子在土路上开过,扬起一片尘土。

  祁白露的助理看着奔驰车在飞尘中开远,掏出手机给程文辉打电话,等待电话接起。助理毕竟刚得到新工作没几天,有些焦虑地问Lydia:“不会有事吧?”

  Lydia回头看向蔡桐越和他的经纪人,蔡桐越的经纪人正背对着他们跟蔡桐越说话,Lydia道:“有事也不是找我们。”

  副驾驶的车窗放下三分之一,立刻有新鲜的空气灌进来,祁白露正在晕厥的边缘挣扎,阮秋季探过身体,解开祁白露颈部的纽扣,一直解开了三颗,让他可以顺畅地呼吸,阮秋季问道:“你晕血是吗?”祁白露略微点了下头,阮秋季帮他系上安全带,看着他苍白的面孔道:“那先闭上眼睛。”

  祁白露正目眩心悸,像是没听懂他说什么,目光停留在阮秋季大衣前襟上,那里沾染了一片血迹。阮秋季一手掰过他的肩头,一手将手掌贴在他的眼睛上,掌心和指腹拂过他的眼皮,道:“白露,先闭上眼睛。”

  祁白露听话地闭上了眼,这样虽然好受了一些,但还是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把脸朝着窗外,只能竭力地忍耐。车子很快发动,阮秋季大概怕他晕过去,不时往后视镜中看,祁白露靠在椅背上,微微蹙着眉,半张脸都淌满了血,看着很有些触目惊心。

  他里面穿的是戏里的军服,黄绿色制服里面是挺括的白衬衣,鲜血一直流到了衣领和脖颈里。阮秋季的车上只有纸巾,于是等绿灯的时候,他抽出几张纸巾,转头给祁白露擦脸颊上的血。

  祁白露只觉他的手指又冰又凉,于是把脸微微侧过去,想要睁开眼,阮秋季道:“先别动。”

  “我好多了。”

  祁白露把脸又转过去一点,似乎想让他看出自己的确好转了,但阮秋季却捏住他的下巴,示意他保持这个角度,确认他不动了,又去擦他下颔和脖颈上沾的血渍。

  过了一会儿,阮秋季结束了擦拭,刚好对面的红灯开始倒计时。他没立即收回手,而是保持之前的姿势去看祁白露的面孔。上午的戏拍了这么久,剧组一直没停下休息,祁白露的嘴唇毫无血色,干得微微起皮。他的目光又往上移,去看祁白露轻颤的睫毛,尽管有些憔悴,这仍旧是眉目如画的一张脸。

  红灯忽闪着数字,提醒着行人即将通行,前方横向的马路上渐渐地没了呼啸来往的车辆。在祁白露即将睁开眼之时,阮秋季默不作声地收回手,任凭安全带将自己勒回了驾驶位上。

  车子缓缓开动,再过一条街是一家私立医院,阮秋季突然道:“你想被拍到吗?”

  祁白露看着前方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阮秋季的意思是,拍下自己受伤的照片炒作,按网络用词来说就是“卖惨”。按照祁白露的知名度,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很有可能被认出来。虽然不是所有明星团队都热衷于做这种事,但大家基本默认有热度总比没有热度好。当然也有人只是为了和影迷朋友分享日常生活,但在阴谋论的氛围里,偶像所做的行为已经不由自己来定义。

  “你的经纪人估计收到消息了,我想他会很乐意,公关公司也会很乐意。”

  祁白露摇头,阮秋季看他一眼,很平稳地把车泊在医院停车场,祁白露准备推门下车,阮秋季道:“等等。”说着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将那条羊毛围巾抖开裹住了祁白露的头脸。围巾到底是比较私密的物件,陌生男性的温热气息兜头包围下来,祁白露甚至能闻出阮秋季使用的剃须水的味道,祁白露哑然失笑:“阮总……”

  “如果要说谢谢的话,可以等会儿再说。”

  最后,祁白露被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祁白露本来觉得到外科清理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但阮秋季坚持给他打一针破伤风,再做个ct观察一下。ct结果出来大概要三四个小时,阮秋季便带他去楼下的医院食堂吃午饭,出乎祁白露的意料,午餐的味道竟然很不错。

  他们找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坐下,点了小馄饨,等馄饨出锅的时候,祁白露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他花了一分钟敷衍过去,程文辉说自己明天就会回横店,祁白露“嗯”了一声,程文辉又道:“我给郑总打过电话了。”

  祁白露停顿两秒,问:“他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

  食堂里没有多少人,氛围十分安静,因此坐在对面的阮秋季听得清他们谈话的内容。食堂的服务人员叫号,阮秋季把目光从祁白露的脸上移开,站起来朝窗口走去。在他托着盛了两碗馄饨的托盘走回来时,祁白露已经挂断了电话。

  阮秋季没有问任何事,只是让祁白露帮忙把桌上的辣椒酱瓶递给他,祁白露用勺子搅着汤,青翠的香菜叶在汤水上漂浮,他将搁在自己这边的辣椒和食醋都给阮秋季推过去。

  食堂里有一台电视机正在播放古装连续剧,主题曲唱得缠绵不绝,除此之外便是食客们低声交谈的切察声。祁白露这两年除了在剧组和活动现场,就是跟郑昆玉在一起,郑昆玉只会带他去私人餐厅,避免他被人看到的那种,他忽然有些记不起上一次这样坐着是什么时候了。

  其实阮秋季坐在这里是很有违和感的,但是他举手投足间又很自如。祁白露想得出神,吃得也慢,不知不觉间便盯着了阮秋季看,他向来有一点职业病,遇到一个人就会像观察样本一样琢磨。阮秋季也意识到了,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祁白露知道自己的眼神可能冒犯了,低下头去吃馄饨,却听阮秋季道:“我一直以为你会问我。”

  “问什么?”祁白露道。

  “很多事。”

  看祁白露还是一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阮秋季笑了笑,道:“比如《泉水凶猛》的选角。”

  “我应该问你吗?”

  “这取决于你。”

  阮秋季此人看起来很好懂,看下去却让人捉摸不透。从上一次在慈善晚宴相遇,祁白露捉摸不透很多事,比如他看起来对自己有兴趣,偏偏没任何行动;比如他是所谓“金字塔”上层的人,却对自己这样亲切体贴。祁白露并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回事,或许阮秋季对每一个人“喜欢”的人都是这样的,如果郑昆玉是直钩钓鱼,那么阮秋季就喜欢抛出丰厚的饵。

  “好。选角墙的事是你们放出来的吗?”

  阮秋季没想到他问得这样直接干脆,他盯着祁白露的眼睛,摇头笑道:“不是。”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知道,但暂时不能说。”

  “你真的想让我演潘小匀吗?”

  “没错。”

  “你觉得我适合这个角色,还是别的人更适合?”

  “别的人也不错,但在我心里,你最适合。”

  祁白露一时没什么想说的了,阮秋季道:“还有吗?”

  “听起来很像恭维。”

  “但你应该知道不是恭维。”阮秋季淡淡笑着,看祁白露似乎真的没话问了,下巴朝桌上的馄饨点了点,这是示意他该要趁热吃了。

第11章 跳她的舞

  吃完午餐之后,祁白露回病房打点滴。房间里的暖气很足,他上身只穿一件衬衣,倒也不觉得冷,但葡萄糖流进血管时,臂膀泛着丝丝凉意。可能因为最近都没休息好,一直在连轴转,祁白露渐渐觉得困。阮秋季回来,看到的就是祁白露半躺在病床上,阖着眼皮似乎睡了过去,护士已经给他拔了针。

  阮秋季没叫醒他,将门锁上后,走过来将手里提着的纸袋放在柜子上,径直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祁白露睡得很浅,听到椅脚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便惊醒了,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看了一眼那个纸袋,阮秋季解释道:“你的衣服。”

  祁白露以为是助理送来的衣服,因为祁白露身上穿的是戏服,在外面到底有些引人注意,而且明天还要接着拍戏,戏服上面的血渍需要及时清理。他坐起来,从纸袋里拿出一件上衣,发现上面的商标还没拆,便知道这是阮秋季新买的衣服,祁白露看了眼尺寸和价码,道:“你没问我,怎么知道尺寸一定适合我?”

  “不如先试试看。”

  祁白露将衣服拿出来,觉得它们看起来可能是自己的尺寸。他跪坐在床上面朝着阮秋季,正要解扣子,看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停住了动作。

  阮秋季看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笑仿佛是在笑祁白露这样小心翼翼,但他还是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床头的一束隔帘拉到床尾,帘布的褶皱在滑动中尽数展开。

  医院的隔帘都是统一的颜色,极浅的淡绿色。现在是下午三点,祁白露的床位靠窗,借着窗口投进来的稀薄日光,可以透过窗帘影影绰绰地看到对面的轮廓和人影,隔帘轻薄得如同植物的纤维。

  房间里一时很静,隔帘亦是静止不动,只有祁白露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皮带抽开的声音,衣料和皮肤、被褥的摩擦声,病床轻微的吱呀声,还有牛仔裤拉链的声音。

  阮秋季坐下来,望着隔帘外的那个剪影,最后那个剪影侧过身来,拽着隔帘往旁边一拉,阮秋季看到床单已经由平整变皱。

  祁白露一边摸着自己有些凌乱的短发,一边将两条腿垂下床边,跟阮秋季面对着面。吃午饭之前祁白露擦过了脸,擦去了在剧组的妆容,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他上面是一件连帽卫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这样一穿倒有些学生气,清水出芙蓉一般。

  “稍微有一点长,不过……”

  祁白露低头踢了下脚,示意裤脚不太合适,他探下身将裤脚挽上去一些,垂下的后脖颈露出一片雪白肌肤,连帽卫衣两侧的红抽绳跟着垂下来,在半空轻轻摇坠。阮秋季之前倒没觉得他这样白,这样猛然一看,才知道他真是古诗说的肤如凝脂,身上仿佛比脸和手更白。

  祁白露用手撑着膝盖直起上身,眼睛抬起来时撞上了阮秋季的视线,他本想问阮秋季怎么知道他的尺寸,随即想到了那些没有证据的桃色绯闻,阮秋季很像是那种会经常陪女伴逛街玩乐的人,温柔体贴至极,也风流无情至极。

  “不过很适合你。”阮秋季道。

  可能因为两个人靠得太近了,从方才到现在,祁白露第一次在贵宾休息室遇见他的那种感觉又来了,他刻意冷淡地说:“谢谢。”

  就在这时,阮秋季忽然站了起来,祁白露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抬头看他,阮秋季仿佛觉得他这种意外受惊的小动作是很有趣的,眼里有很明显的笑意。他将柜子上的另一个纸袋拿过来,又从里面的纸盒里提出一双运动休闲鞋,弯身放在了那双高筒马靴旁边。

  Ct结果出来了,幸好只有轻微脑震荡,没有其他问题,只是祁白露是疤痕体质,虽然及时缝了针,但还是容易留下疤痕。祁白露自己也有些懊恼,毕竟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脸是最需要保护的地方。

  到了冬天,天总是黑得比较早,阮秋季开车送他回去,路上又堵,因此到酒店时已经是五点多钟,车外一片朦胧暗淡。等车停稳了,祁白露正要说再见,阮秋季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纸袋递了给他。

  祁白露怕是什么贵重礼物,没有接,阮秋季道:“打开看看。”

  “是什么?”

  “我今天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祁白露看着纸袋的大小和形状,心里大概猜到了,但还有一点犹疑。最后他解开安全带接过来,借着车外的灯光低头看,只见纸袋里面装的是一个桃心木的方形盒子,一看就是很有年代的东西——那件来自小樽八音盒博物馆的拍卖品,虽然并不华贵,却被阮秋季以二十万的价格拍走。八音盒据说是二战结束时生产制造的,几十年前已经绝版了,原主人的妻子漂洋过海,把它从日本带到中国。

  “既然最后被你拍到,就是你的。”祁白露把纸袋递回去,看着阮秋季说。

  “君子不夺人所爱。”

  阮秋季特意加重了语气,仿佛语带双关。

  祁白露的嘴唇动了动,看着还是要拒绝的意思,阮秋季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松松捏着他的手往下压,道:“我知道你比我更喜欢它,送给你。”

  回酒店之后,祁白露先给助理打了电话,助理拿着房卡来给他开门,助理欲言又止,看起来很想关心他,祁白露什么都没解释,把手里装着戏服的袋子递给他,麻烦他送到洗衣房。

  等助理走了之后,祁白露关上房间门,看着手里的纸袋,径直走到沙发旁。他跪坐在地毯上,将八音盒从纸袋里拿出来摆在玻璃茶几上,桃心木有种温润的质感,祁白露的手指抚过盒身,找到后面的发条,上了几圈发条后,将八音盒正面摆放,然后才两只手打开盒盖。

  八音盒远比在拍卖场投出的屏幕上更精致,盒子一打开,里面的音乐便响了起来,这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祁白露很久没听过这个音乐了,盒盖内部嵌了一面小小的镜子,镜子里照出了一双沉默的眼睛。八音盒的音质比钢琴清凉,所以这段《天鹅湖》几乎是凄凉感伤的,像是水滴打破了湖面的宁静,每一个旋律是一滴水,让湖泊荡漾开破碎的波纹。

  八音盒中央立着的芭蕾舞娘跟着音乐徐徐转动,她一只脚立起来点地,另一只脚向后跃起,停留在半空。舞裙用白缎和白纱手工缝制,自然地垂在线条优美的腿上。

  不像一般的芭蕾舞八音盒,这个芭蕾舞女做得实在栩栩如生。她面容姣好,头发没有扎起,而是披垂在肩头,拍卖的时候,主持人就提醒过买家,头绳在运输中损坏了,但在祁白露的心里,这样的芭蕾舞女更接近那个模糊的疯癫的影子。

  音乐声叮噔而响,芭蕾舞娘只是面带微笑,她一只手扬得高高的,看起来骄傲而快乐,仿佛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或许,她的命运就是在这永恒不停的转动中,变成一种重复而单调的幸福。

  芭蕾舞娘不知忧愁地转了好几圈,在她正面转过来时,祁白露对她笑了笑,但是这个笑很快慢慢变淡,他伸手将盒盖扣上,音乐声戛然而止。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祁白露拿过纸袋,欲要把八音盒装回去,但是他在纸袋里看到了一张卡片,上面仿佛有字。只可能是阮秋季留下的,祁白露怔了一下,将卡片拿出来,卡片从中间折起,打开才能看到里面写了什么。祁白露掀开卡片,只见那一行字写的是:让她跳完她的舞。

  字是手写的,写得很是挺劲舒朗,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这仿佛是哪个外国诗人的诗句,祁白露瞧着卡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最后拿出手机给阮秋季发微信消息。

  他们在医院的时候加的好友,还没来得及说过一句话,因此聊天框消息还停留在:您已添加Cave canem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祁白露思索片刻,手指按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打出“谢谢”二字,发出去之后他立刻有点后悔,他想了想,很快又加上一行:有机会的话,请你吃饭。

  阮秋季还没回复,祁白露收起手机,将卡片和八音盒全都重新放回去,他拎着纸袋走到卧室,拉开了柜子最底下的抽屉。收好八音盒之后,祁白露站起来,看向旁边那面很大的穿衣镜,然后他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一直脱到全身赤裸,拿起衣柜里的睡袍换上。

  看着扔在床上的那两件衣服,祁白露走到客厅找到了一个之前的购物纸袋,将衣服囫囵塞进去,又到玄关处将那双鞋装进盒子。收拾完之后,他拎着购物袋便往外走,但是没走几步又迟疑了,便走回卧室将衣服重新倒在床上。这一次,他把衣服铺平整了,仔细地叠了起来。

  跟一些男生不同的是,祁白露擅长叠衣服,最后那件连帽卫衣和牛仔裤都被叠得四四方方摞在一起。十四岁那年,他第一次离家,把自己的每一件衣服都认真叠好了,装进那个小巧陈旧的红色女式箱包。从那时候开始,他对每一次离开都有一种仪式感。

  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备注为阮秋季的好友发来消息:好。

  一秒后,又是一行:好好休息。

  祁白露蹲在衣柜前,将叠好的衣服和鞋盒放在衣柜的最底下,被其他的衣服压得结结实实。他拉上衣柜门,心想,这些衣服是他第一次穿,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注:“让她跳完她的舞”引自叶芝的诗

第12章 替身演员

  到年底了,剧组的时间紧张,《西风多少恨》必须赶在过年之前杀青,一刻也容不得差错。因此剧组得知祁白露的伤势并不严重之后,跟程文辉商量了一下,让祁白露第二天就回片场继续拍摄,只是在镜头前他要么需要戴着大檐帽,要么只能拍左脸。

  于是翌日一早,祁白露便见到了从广州赶回来的程文辉。程文辉陪他去剧组,在车上对着助理和化妆师,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仔细问了一遍。Lydia向来细心,因此转述的话里没忘了一句:“他看到小祁在地上,都没去扶。”

  他们的车一到剧组,蔡桐越的经纪人就迎上来嘘寒问暖,带着蔡桐越给祁白露道歉,又说改天请他们吃饭。只不过让一旁的Lydia恼火的是,蔡桐越的道歉并不严肃,轻飘飘一句“这事是我不对”就搪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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