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怎么这么甜啊 第22章

作者:牧羊星 标签: 青梅竹马 恋爱合约 近代现代

  温亮的晨光里,盛奕澄澈的眼覆了层水光,看向他的眼神关切又温柔。

  荣裕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低下头,在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

  盛奕没有动。

  荣裕屏住呼吸,眸色在垂下的睫影中深不可测。又试着往下亲上怀里人的鼻尖,看见盛奕顺从地闭上了眼,睫毛发颤地抱他紧了紧。

  停滞的呼吸变得沉重,下一秒,近在咫尺的嘴唇热烈地缠在一起。

  盛奕温顺地闭着眼,任由荣裕按住他肩膀。

  标志性的清冽气息灌进他的唇舌,没有温柔的渐进。

  被动纠缠的舌尖传来细微的刺痛,盛奕发生一声无意识的闷哼,心里却越发难过柔软,抬起手安抚地揉了揉荣裕的发。

  身上的人温柔了下来,温暖的手掌按在他的额头。

  分明是干净到冷冽的气息,却像冬夜里吹燃荒草上余烬的风。

  感受到盛奕的变化,荣裕稍稍抬起头,晨间的模样格外干净帅气。黑镜般的双眸竟然还是清澈的,沉静又迷人,好像无法染上一丝一毫混乱。

  修长轻轻勾住睡裤的边缘,在他耳边低声问:“要吗?”

  现在荣裕就是要睡他,盛奕也不会反抗一下。

  盛奕红着脸把手在床上摊开,微微喘着气,心疼地望着上方第一次不再掩饰病态般渴望的人。

  他想开了,只要荣裕开心就好,以后荣裕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他会对荣裕好,帮助荣裕从这份病态缘起的爱欲中走出来。

  从现在开始,他会对他的小裕负责,直到荣裕彻底痊愈,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荣裕坐起来,垂下眼审视着眼下献祭的羔羊一般敞开自己的人。

  眼下的人仿佛因为沉睡了三年逃过了岁月的打磨,身体和面容还保留着令人憧憬的少年美感。上翻的睡衣露出一截纤细紧致的腰,皮肤还是略显脆弱的苍白,像一张不曾被染色的纸。

  他打量着那双清亮纯粹的眼,想要分析里面藏着的情感。

  却因为过于熟悉,反而当局者迷,像望进一片重重的迷雾,抓不到一点头绪。

  “闭上眼。”看不透,荣裕就把那双眼用手覆上。

  密密的睫毛在他的掌心听话地软软划落,荣裕拿开手,目光深邃地看着男生红透的耳尖,俯身咬上去,用牙轻轻磨了磨。

  低低的呜声被咬住的嘴唇忍下,又被强势撬开,含糊地溢出。

  藏蓝色的丝绸睡裤轻轻落在床边的白色地毯上,缓缓被蔓延的晨光覆盖。

  -

  一大早被掏空,盛奕吃完早餐虚扶着腰站起来,目光复杂地看向对面一脸平静的人。

  荣裕穿着整洁的白衬,喝着早茶在看医学期刊。

  盛奕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神奇,不管做过什么,永远都能看起来那么脱俗干净,一尘不染。

  好像满脑子都是早上那两次刺激的只有他……虽然刺激的人确实也只有他。

  “今天不要出去了。”荣裕放下茶杯对上他的视线,不想盛奕再出去赚钱,不容拒绝地嘱咐,“好好在家休息。”

  “……”盛奕心说他肾虚得这么明显吗?

  他红着脸清了清嗓子,拿着手机低头走开:“不出去,今天在家陪爷爷。”

  “还要搬走吗?”荣裕的视线紧紧跟着他。

  “不搬了。”盛奕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扶着腰往卧室走,心想小裕现在这么离不开他,他当然得做个人。

  回到卧室,盛奕把门关好,坐到床边红了会儿眼睛。

  荣裕喜欢他,他现在可以确定了。但这是种病态的情感,是不清醒的。

  荣裕这种情绪过于内敛的人,有什么心事也从来不让别人看出来,那年被他刺激后一定已经默默压抑了很久。

  盛奕撩开T恤衣领看了眼身上的牙印,刚才荣裕虽然面上看不出失控,但从在床上喜欢束缚他慢慢“折磨”他这一点来看,心里肯定是对他又爱又恨。

  荣裕的大学专业就是精神医学,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已经病得不轻了呢?

  盛奕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用手机查资料。

  打开某问答APP,输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第17章 探班

  荣裕这几天耽误了太多实习工作,吃完早餐就去了医院。

  盛奕窝在别苑里查了一上午资料,心情愈发沉重。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治疗方法是要让患者重新建立正确的自我认识。

  给患者一个充满爱的环境,让患者在被摧毁的安全感中重新找回自爱的勇气。

  当患者不再通过“献祭自我”的方式从“施害者”身上寻求安全感,也就是痊愈了。

  盛奕用自己的亲身体会分析了荣裕的症状。

  早上荣裕给他手动了两次,并且对他表现出了极强的控制欲,全程占据着引导者的位置,把控着全程的节奏,甚至他下意识想要回助都会被强势扣住手。

  根据他的观察,荣裕给他弄的时候也是有反应的,只不过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欲望。

  盛奕现在想想,觉得这是一种自虐的倾向。

  荣裕的手太舒服了,给他弄的时候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想着想着就想歪了,盛奕在心里痛骂自己一顿,这种事时候他竟然还能有这种心思。

  他面红耳赤地做了个深呼吸。

  想来想去,盛奕觉得说服荣裕去接受一下心理咨询比较好,网络上的资料还不能判断他的病情程度。

  “怎么才能让小裕去看医生呢……”盛奕愁闷地蹲在鱼池边撒鱼食,有点想找程文歌商量一下。

  盛奕动作一顿,想起他说过的话,默默收起了场外求助的心思。

  在治好荣裕之前,他还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不能因为吃牙膏进医院洗胃。

  程文歌就像感应到了他的退缩,一个电话给他打过来。

  “小奕,起了吗?什么时候去给你搬家?”程文歌说,“今天就搬吧,省得夜长梦多。”

  “先不搬了。”盛奕叹息说。

  “他又对你做什么了?”程文歌警惕问。

  “不是他。”盛奕头痛地说,“是我……”

  “我就知道会这样。”程文歌呵笑一声,“我的话是不是都说中了?盛奕,你清醒一点。你现在就是被占了便宜还以为是自己犯了错。”

  “我很清醒。”盛奕洒光手里的鱼粮站起来,坚定说:“总之你别管了,我暂时不能离开他。”

  “……”程文歌沉默半天,一言难尽,“行吧,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我提醒过你了。”

  “嗯。”盛奕低头踢了踢池塘边的鹅卵石,“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为我担心。再说我一个男的,还能吃什么亏。”

  程文歌心说你能吃的亏多了,那人能把你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叹了口气说:“今天晚上带你去看老师,晚上六点去接你。”

  “行。”盛奕心不在焉地挂了电话。

  -

  B大附属医院的精神科,全国最权威的精神医学研究中心。

  荣裕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从候诊大厅目不斜视地穿过,配上他那双极静的眼睛,整个人冷得有点不近人情。

  像一个天然空调,带起一股莫名的凉风,和一大串被他出众外貌吸引的视线。

  在护士们一路含蓄又热情的问候声中,荣裕走进精神科专家诊室。

  王思哲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回头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

  荣裕礼貌地点了下头,坐到黑色皮沙发上,快速翻阅几张准备给他的打印纸,等王思哲挂断电话后问:“这个患者的HAMD和QSA是什么时候做的?”

  王思哲很看重这个天才学生,坐下来双手在办公桌上交扣:“一个月前,两项评分同一天做的。目前判断是单项抑郁障碍,上一次评分自杀倾向不明显,但是刚才见他感觉情况不太乐观。这个患者接受治疗已经过了八周,HAMD和QSA评分你今天可以再重新给他做一次,之前的药物治疗效果不理想。”

  荣裕:“CBT效果也不行?”

  王思哲:“这么简单的病例我会找你来?”

  荣裕放下纸张抬眼,透薄的镜片后一双漆黑的眼沉静清冷:“就因为失恋?没有其他应激源?遗传呢?”

  王思哲摊了摊手,在患者同意配合研究的情况下吐露内情:“没有家族史。不仅是失恋,这个患者十六岁那年遭遇过绑架,在之后建立起的所有恋爱关系中,他都自愿成为性虐恋中受虐癖的一方。”

  “这些年他不断更换施虐方,却无法得到真正的精神满足,并且经常在梦里和绑匪发生关系。”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荣裕轻皱了下眉。

  护士进来提醒到了下一位患者的治疗时间,荣裕起身,王思哲布置作业:“录音发到你邮箱了,这个病例很适合你最近的研究方向,明晚之前做出一份新的治疗方案发给我。”

  “好。”荣裕又礼貌地微点了下头,转身和红着脸回头偷看他的护士一起离开诊室。

  “荣医生结婚了吗?”走廊里,护士小心翼翼荣裕搭话。

  荣裕淡淡“嗯”了声。

  “啊,是真的啊……”护士遗憾地低下头,还是有点不死心。

  她暗恋这个高冷又性感的实习医生有一段时间了,每次见面都更沦陷一点。明明人家一共也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甚至可能都没有认真看过她一眼。

  小护士小步跟在荣裕身后,瞟了一眼垂落在白大褂旁边的手指修长白皙的大手,“荣医生为什么没有戴婚戒?”

  荣医生平时对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冷淡,她有点想象不出来这个人会喜欢上谁。

  说不定和结婚的对象感情不好?或许她还有机会?

  “抱歉,不方便回答。”荣裕目不斜视把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冷淡答。

  “不好意思,是我多问了。”小护士心跳着在引诊台停下脚步,痴痴望着那个走向电梯的挺拔背影。

  “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引诊台里的同事好笑揶揄,一起着迷地望着一身清冷等电梯的帅气医生,“你知道他是谁吗?你高攀不起。”

  “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荣氏集团嘛。”小护士拿出小镜子自信地照了照,哼笑,“不努力一把,你怎么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就一定是童话?”

  电梯门开,荣裕心不在焉地垂着眼往里走,听见面前响起熟悉的带笑声音:“小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