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羊星
这一澡洗完已经是凌晨了, 盛奕筋疲力尽。
坦诚相对后,羞耻心已经全部融化在了刚才的水里,回到床上他的下巴还有点酸, 半趴在荣裕身上肆无忌惮地欣赏他的腹肌。
“手感真好。”盛奕枕着荣裕的胸膛满足地眯起眼。
荣裕一条胳膊搂着他,手指若有似无地缠玩手里软软的发丝, “还想再留几天吗?”
因为他意外生病, 这个假期盛奕都没怎么离开过房间, 荣裕想要补偿他。
“实习没关系吗?”盛奕又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确实有点想再和荣裕“玩”几天, 遗憾道:“我有点不舍得走。”
在荣裕的计划里,盛奕的事永远是可以排在第一位的,“那就再留几天。”
“嗯。”盛奕摸着荣裕的腹肌轮廓,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隐约觉得这手感有点熟悉,好像已经摸过无数次。
他把手覆在荣裕的胸膛,感受着里面的心跳,有点快。
盛奕微微勾起唇。
荣裕喜欢他,这个认知一开始让他震惊且慌乱, 现在接受以后, 竟然觉得很踏实。
刚才他帮荣裕的时候, 盛奕突然发现,他对荣裕的想法其实一点也不比荣裕对他的少, 并且丝毫没有因为和男性做这种事而内心抗拒,只是感到亲近。
反而看着一惯掌控局面的人被他反过来拿捏, 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在温暖的水里,对方的存在像被擦亮过一样清晰,他可以感受到荣裕的一切,好像成了他的某个器官。
盛奕发现, 他也想对荣裕做各种各样的事,想让那张一惯冷静的脸鲜活起来,沾染上不一样的情绪和色彩。
虽然不知道这种念头来自哪里。
或许是荣裕的存在本身太过迷人,不动声色时都那么吸引人。
就像海平面尽头出现的一艘漂亮的帆船,远看时令人心生向往,却像幻影般无法接近。一旦主动靠过来,就会让人毫不犹豫地想要跳上去。
胡思乱想着,盛奕起身坐到荣裕的腰上,俯视着那双又恢复沉静深黑的双眸,仔细地欣赏着终于能无限接近的美好幻影。
荣裕静静看着那双眼睛。
视线从盛奕明亮的双眸慢慢下落,看见睡衣领口若隐若现的削瘦锁骨。
他的眸色暗了暗。
看了几秒,荣裕把人拽下来。
盛奕的心脏砰砰跳起来,伸手撩了下荣裕垂落的额发。
荣裕观察着盛奕的神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盛奕的性格非常适合从事艺术行业,天性里有种随时想要离经叛道的疯狂,像一阵自由狂放的风,随时可以在某一处星火上让生命力炸燃。
一旦在某件事上解放了天性,就会变得大胆又热情。想象力丰富,极具创造力,往往可以创造出令人震撼的艺术作品。
因为从事精神医学的研究工作,荣裕也非常清楚这种人格类型的缺点。
极易上瘾沉迷,就像以前上学,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控制盛奕每天的游戏时间,这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抱着电脑。
不让他抽烟也是因为那时他就隐约察觉到了盛奕的这种特质。
这种人要是沾上了烟瘾,大概率不到二十五岁就会患上肺癌。
盛奕揪住荣裕的睡衣领口,抬起头正要亲他,荣裕直接躲开,手臂一伸,关上了床头的灯,在黑暗中亲了亲他的额头,“睡觉。”
“……?”
荣裕被子里抱住他,手掌覆盖在他的眼睛上,让他闭眼:“你的身体还在康复期,不能太频繁。”
盛奕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以后一周不能超过三次。”荣裕冷静说,“不可以自己。”
“啊?”盛奕有点懵。
盛奕虚声问:“荣医生,那我要多久才能完全康复?”
荣裕沉默片刻,说:“至少一年。”
盛奕彻底平静了:“哦。”
感受了一下自己确实有点肾虚发酸的腰,盛奕被迫无欲无求地闭上眼。
新世界的大门再次缓缓关上了,还贴了个一周开放三次的封条。
-
天亮后,荣裕带盛奕离开了做了七天美梦的无人岛,乘船去参观附近土著岛屿上世界闻名的古代神秘文化遗址。
正是旅游旺季,岛上游客很多,天气异常晴朗,太阳就像被放大镜扩过,火辣辣地烤着古老的建筑和土壤。
盛奕从以前开始就非常喜欢旅游,他记得小时候他和荣裕一起出国玩过很多次,小学的时候每次寒暑假唐芸都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开拓视野。
这个国家在盛奕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来,他很兴奋,穿着清爽活力的夏装,被荣裕牵着手走在码头的肤色各异的人群里,明朗的眼睛很有精神地观察周围的风土人情。
码头有很多本地的土著居民在贩卖纪念品,都是关于当地神秘文化的装饰物,到处都是色彩艳丽的小玩意。
还有一些街头画家在为游客画人像,盛奕拉着荣裕很感兴地过去一一参观,在一个年轻的男性亚洲画家的作品前停下来。
这个画家不是在画游客,而是在画码头整体的风景,此刻正在点画石柱上晒太阳的几只猫。
盛奕也不知道这个画家是哪国人,但看着很像日本或者韩国的游客,觉得他应该听不懂,贴到荣裕耳边小声说:“这幅挺好的,有点后印象主义的风格,就是色彩有点浮……”
年轻的画家打扮很酷,戴着鸭舌帽,一边耳朵上戴着耳钉,穿着裁剪很有个性的T恤和露膝牛仔裤。
闻声,转过一张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张扬帅气的脸,用中文冷声道:“要不你给我改改?”
盛奕尴尬微笑:“不好意思,画得挺好的哥们儿。”
见盛奕也背着画板,青年打量着他的脸微眯了一下眼,转了圈手里的画笔,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眼熟啊哥们儿,央美的?”
“还没考呢,不过明年可能是B大美院的。”盛奕笑道。
“哦。”青年意味深长地拖着长音,斜扬的冷眸看了一眼盛奕身边的荣裕,酷酷地扯了下唇,转过去不理人了。
从青年身边走开后,盛奕察觉荣裕的脸色有点冷淡,抬手亲热地搂住他的脖子,好笑问:“怎么了,不准我跟帅哥说话啊?”
听见那两个字,荣裕睨他一眼。
“放心,没你帅。”说得是实话,盛奕很有底气地上糖衣炮弹,“比你帅的人还没出生呢。”
再说他对其他男人也根本没感觉,盛奕早就察觉到自己好像只对荣裕有那方面的冲动。
两人还没走远,拿着画笔的青年听见这话,嗤笑一声,抬头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荣裕把他的手拿下来捏紧,“老实点。”
盛奕做了个遵命的手势,“好嘞。”
他们去参观了几处古建筑遗址,每一片遗迹的面积都很大,为了保护遗址里面只能步行,盛奕深切地感受到他现在是个体力废物这件事,也深切地认同了荣医生说他还在康复期的事实。
下午找了一处当地菜很出名的餐厅,荣裕带盛奕吃饭休息,在餐厅外座的阳棚下把菠萝汁插上吸管递过去。
盛奕半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接过来吸了一大口冰凉的菠萝汁,长长呼出一口气:“不行了,走不动了,想回家睡觉。”
荣裕戴着黑色的户外遮阳帽,撑着下巴从帽檐下好笑地看着他,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这家伙从小就是这样,出来旅行最多也就能保持一上午的热情,把精力火烧一样耗光,到了下午就立刻断电,嚷嚷着要回酒店躺着。
“不是还要写生?”荣裕问。
“好像写不动了。”盛奕有气无力地在椅背上转过头,把手放在荣裕腿上色眯眯地摸来摸去,“奇怪,我也没看你去健身,怎么身材这么好?”
“是你没机会看见,我每天早上都有跑步。”荣裕按住他要摸进T恤里的手,微眯了下眼。
“哦,那我是没机会看见。”盛奕恋恋不舍地把手拿出来。
之前在别墅住的那一个月,盛奕就发现荣裕每天都起得很早,就算休息日也从来不睡懒觉,自律得可怕。
回荣家一起睡之后荣裕才难得打破了生活规律,偶尔会跟他一起赖床。
盛奕突然心生了一点教人学坏的罪恶感,见荣裕的神情又有了荣医生的气质,猜到他要说什么,忙捂住他的嘴:“我一点都不羡慕。”
“哥!嫂子!”
身后突然传来少女激动的欢呼,荣裕脸色一变,和盛奕一起回头看。
盛奕一脸懵逼:“?”
嫂子?难道不是哥夫吗?
杨月戴着大大的遮阳帽,穿着牛仔小短裙和很凉快的裹胸上衣,抓着斜挎包跑过来,双眼放光:“哇,你们是在度蜜月吗?啊啊啊好甜啊!”
盛奕迷惑地看了荣裕一眼,心说这孩子怎么画风有点怪。
荣裕的表情也很无奈,头痛问:“自己来的?”
“我跟荣齐哥哥一起来的!”说着杨月回头欢欣雀跃地叫人,“荣齐哥哥!你看我找到谁了?”
荣齐戴着墨镜懒洋洋走过来,墨镜都遮不住那张脸上的妖孽气,一手插兜吊儿郎当勾唇:“呦,这么巧啊。”
好像没看见荣裕脸色冷淡,荣齐不怀好意揶揄:“听说你蜜月第一周就病倒了,这身体素质也不行啊,平时得多锻炼啊。”
难得的休假不想被打扰,荣裕冷着脸拉盛奕站起来。
“哎,等会儿。”荣齐把眼睛亮晶晶的杨月往前一推,“我正好有事儿,这丫头你们稍带着吧,晚上有人来接她。”
杨月一脸期待,天啊,她终于可以近距离磕糖了吗?这是什么好事!
荣裕脸色沉下来,没等说话,盛奕大方笑应:“好啊,跟我们一起吧妹妹。”
“真的可以吗小奕哥哥,不会打扰你们吧?”杨月按捺着激动故作矜持,小心翼翼打量荣裕的表情,“哥,可以吗?”
盛奕答应了,荣裕只能点了下头。
下一个行程是去海边看傍晚的篝火节,盛奕走不动了,就提前过去在海边画落日。
在沙滩上放好画架,荣裕见他的皮肤已经有点晒红了,给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又重新喷了防晒喷雾。
磅礴的海上落日像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火,在海洋的尽头熊熊燃烧,一线的赤红向着海面和天顶渐变蔓延。
荣裕在阳伞下的躺椅上陪着盛奕写生。
杨月拿着相机拍照,开心地给他们拍了好多照片,心满意足地正打算去找角度拍落日,突然发现一个正在不远处背着画板看落日的“野生”帅哥。
她心脏砰砰跳着拍了一张帅哥酷酷的侧影,心说果然还是亚洲的男生最带感了。
天黑时盛奕完成作品收了画板,篝火节也开始了。因为一年一度的节日,游客非常多,放眼望去除了冲向夜空的火光就是乌压压的人,到处都是打击乐器的节奏和欢呼声。
上一篇:他来自地狱
下一篇:alpha的我会怕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