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羊星
盛奕倒吸一口冷气, 慢慢撑着床坐起来,困倦地眯着眼扫了眼酒店房间。
荣裕不在房间。
仔细一想, 昨晚荣裕帮他洗完澡, 好像没有和他一起睡觉。
“荣裕?”盛奕忍着疼艰难地下了床, 在套房里慢慢找了一圈。
没有看到人,他疑惑地给荣裕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拨通就被挂断了。
“?”盛奕在落地窗边扶着腰愣了下。
什么意思?
上完就走?
盛奕气笑了, 手指用力戳了一下屏幕。
正准备拨通第二次,身后的房门嘀一声被刷开。
荣裕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拎着环保购物袋走进来,见他穿着酒店的睡袍光腿站在地上,微皱了皱眉,“把衣服穿上,凉。”
两人的衣服都沾了酒气,昨晚荣裕就叫客房服务洗好烘干了。
盛奕一开口都被自己的嗓子哑得一惊, 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去哪儿了?”
荣裕没答, 脱下外套撸起针织衫的袖子, 用眼神示意他到沙发上,“趴好。”
盛奕瞬间红了脸, 屁股一疼。
昨晚他见识了小裕老师的真正厉害之处。
现在这两个字现在已经可怕升级,相当具有威慑力。
“……下次吧。”盛奕扶着酸疼的腰, 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让我缓一缓。”
盛奕能理解,刚打开新世界的男人需求肯定比较频繁。
但他短时间内确实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
爽是爽,疼也是真疼。
“想什么。”荣裕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消炎药膏, “过来,给你上药。”
盛奕脸更红了些,慢吞吞走过去,趴好。
荣裕的气质又恢复了沉静温和,和昨晚喝醉后判若两人。
盛奕隐约还记得荣裕昨晚的冷酷和凶狠,心猿意马地想着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心说小裕老师可真带感。
荣裕上药很温柔,盛奕绷紧的脊背渐渐放松下来。
但碰到伤口时刺痛感还是很强烈,盛奕倒吸了一口气,“嘶……”
看着红肿的伤口,荣裕的眉头拧紧,“对不起。”
盛奕枕着手背侧脸趴在沙发上,看见荣裕的表情。
“也不是很疼。”盛奕笑了笑,突然也放开了,安慰:“第一次都没经验,其实到后面还挺舒服的。”
荣裕拧好药膏的盖子,看见盛奕满不在乎的笑容,微微蹙眉移开目光,“回家再好好睡,在这里休息不好。”
盛奕心说,看来荣裕昨晚真的没在床上睡觉。
他回忆了一下,昨晚两人都醉得厉害,荣裕没有精力挑选,就带他找了最近的酒店。
虽然这里也是知名的大型品牌连锁酒店,他们住的已经这里是最好的房间。
但盛奕记得,荣裕因为洁癖,从小出去旅行就对住处的要求极高。
因为某个部位总是被动作牵扯发痛,盛奕第一次在清醒时让荣裕帮他穿衣服。
荣裕给他穿衣服非常熟练。
盛奕脑海里突然有了想象的画面,都是荣裕在医院陪护时无数次给他换衣服的样子。
观察着荣裕专注的神情,盛奕的心就像一团掉进水里的棉花糖。
如果是荣裕,昨晚那点痛都是值得的。
盛奕跟着心情伸出手,抱住正在帮他戴帽子的荣裕,在他耳边低声问:“小裕,你开心吗?”
荣裕感受着盛奕温暖的体温,静静垂下眼睫。
许久,他抬手很轻地回抱住盛奕,低低“嗯”了声。
圣诞节过后,距离校考只剩两个月。
盛奕正式开始准备B大的校考。
荣裕的实习似乎变得更加忙碌,几乎每天都是凌晨才回家。
和荣裕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没有荣裕的气息催眠,盛奕一个人就睡不着。
他每晚都抱着Ares趴在书桌上,看着表数着时间等荣裕回家。
那晚留下小伤口早就在荣裕细心的治疗下恢复了。
盛奕一直在期待着第二次。
荣裕那之后却再也没有碰过他。
就好像那晚的事是酒精催化下发生的意外。
好几次他在被窝里主动摸荣裕,荣裕也只是避开,抓住他的手让他睡觉。
盛奕隐约觉得荣裕好像又有点不对劲儿。
但又猜不到荣裕在想什么。
他一向看人很准,只有荣裕,好像对他开了一个天然防火墙。
因为两人太熟悉了,反而让他看不透。
只能敏感地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烦恼地猜着荣裕的心思,盛奕等到凌晨一点,皱着眉头趴在卷子上睡着了。
荣裕回到别苑,路过书房看见里面的台灯亮着,轻轻推开门,看见蹙眉趴在桌上睡得很不安稳的男生。
Ares在盛奕的腿上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见他发出很不友善地“嗯”声。
这段时间Ares还是对他很不友善。
荣裕大概知道原因。
Ares是一只自我意识很强的狗,不喜欢被人类控制约束,强迫它做不喜欢的事。
所以这段时间荣裕没有再强行让Ares出门散步。
把盛奕抱到床上,荣裕洗完澡换了睡衣,去给Ares的饭碗里倒狗粮。
只有这个时候,Ares才愿意与荣裕和平相处。
因为忙着吃,小东西根本没有功夫生荣裕的气。
荣裕蹲在狗碗旁边,试探地伸手摸了摸Ares的头,微微勾起唇,“要是你哥哥还在,它一定很喜欢你。”
Ares把头埋进碗里,躲了一下荣裕的抚摸。
荣裕把手收回来,起身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会儿把手臂搭在头上熟睡的盛奕,他把门留了一个缝,安静地进了书房。
跨年那天,荣裕晚上回来得早了些。
盛奕在家等了他一天,听见门锁解锁的声音,提前去守在门口。
荣裕刚拉开门,盛奕笑眯眯扑上去挂在他脖子上,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Ares在盛奕身后嫉妒地“呜呜呜”。
荣裕搂住盛奕的腰,打量着他的笑容,也微笑了笑:“怎么这么开心?”
盛奕立刻伸手去翻荣裕的兜。
手在两个空荡荡的大衣口袋里一顿,盛奕笑容淡下来,不太满意地抿了下唇,“别跟我说你忘了。”
“忘了什么?”荣裕只是看着他。
“……”
盛奕瞪了他几秒,冷着脸抱起Ares进了书房,“砰”地一下关上门。
抱着Ares倒在书房的沙发上,盛奕心里还在上火,用力摸了把Ares的狗头,“这个没心没肺的……Ares,帮我出去咬他一口。”
Ares趴在他的胸口上开心地啃他的手指头。
盛奕把手指从Ares的嘴里拿出来,从睡裤兜里摸出一个自己画的贺卡。
盯着精心画了封面的贺卡,盛奕失落地把贺卡用力塞进沙发缝里。
他和荣裕从小到大,每次跨年都是一起过。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就养成了每年跨年都要给对方写贺卡的习惯。
把这一年想对对方说的话写进去。
他一个失忆的人都记得,只是三年没“一起”跨年,荣裕怎么就忘了?
明明不是什么值得这么生气的事,盛奕却有种纪念日被遗忘的愤怒。
越想越气,盛奕坐起来幽怨地瞪了眼安安静静的书房门。
荣裕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盛奕穿了外出的衣服,正在门口穿鞋。
“这么晚去哪儿?”
“程文歌找我跨年。”盛奕戴着黑色卫衣的帽子,闷头系鞋带。
身后静了静,荣裕没有挽留,只是说:“不要喝酒,结束我去接你。”
盛奕用力一拽鞋带,起身冷淡说:“不用,我让他送我,你先睡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房子里好像突然少了活气,顿时变得静谧又冷清。
荣裕在静谧中站了好一会儿,缓缓垂下眼,对主人离开后没精打采的Ares说:“爸爸生气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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