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花九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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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双手揽着傅白露的双腿,带着他直接走到阳台上。
傅白露身体悬空,完全靠着江溯为支撑,“......哥哥......”他嘴里低语,一声又一声的哥哥。他叫唤他,他为他而叫唤。
江溯一只手攀上傅白露的脖颈,掐住了他的命门。
傅白露浑身紧张,止不住吞咽口水。
“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什么?”
傅白露轻舔嘴唇,“什、什么?”
“你说,我要是敢走,你就杀了我。”江溯与傅白露四目相对,进而指尖用力,学着他曾经的样子:“现在这话我还给你,再提离婚,我就杀了你。或者把你迷晕,永远锁在我的床上。”这话说出,江溯便要将同等的占有欲施加在傅白露身上,不加节制的,忘乎所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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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觉得渺小,觉得自我充满卑劣。
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意识到,所谓事业有成才拥有求爱的资格,或许只是江溯心底为自己上的保险、留下的余地——万一粉身碎骨,至少能保有尊严,能有个疗伤的避难所。
“我该拿你怎么办。”江溯轻咬傅白露的耳朵,以温热的舌尖舔*他的内耳。相比之下,傅白露爱的肆意,像一团火燃烧着所有。他纯粹而执拗,无论处于何种状态,倾尽所有的心思从不改变。
——自我时,他可以百分百索取。爱恋时,他又能忍耐伤痕而付出。
两者看似独立于彼此,可在傅白露身体里却融合的恰到好处:“小崽,真想......杀了你。”江溯在他耳边低声道,同时也在心里大声说:我的命是你的。
越过心中的枷锁,过往一切皆为云烟。关于身份的,关于成长的,关于彼此的,关于相欠的种种,江溯全都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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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习惯了在江溯面前强势,习惯了张扬跋扈、颐指气使。情况倏然逆转,他感到强烈的不适与焦虑,可与此同时是难以克制的兴奋,像是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江溯扼着他的脖颈,令人窒息。可在极度缺氧的状态下,世界又极为清净,剩下的只有哥哥最迷人的声音,以及“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活着、爱、抗拒、享受。
不舒适的情绪竟如此迷人,此时的江溯竟如此性感。
“我想你......杀了我。”傅白露喘着粗气,忍不住扭动身体,催促江溯继续,“我想......死在你身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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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十几小时的飞机,而后两人哭闹一场,接着又以撕裂的方式进行了春情缠绵。
傅白露回过神时已经靠在江溯的怀里,再动弹不得。太累了。
江溯闭着眼睛,低语轻声问:“你当真以为,离婚之后我就不管你了。这么简单吗?”
傅白露打了个哈欠,想法始终直来直去的,“都没有婚姻关系了,债务还能影响到你的公司吗。”
江溯言简意赅,彻底断了傅白露的念想,“有没有婚姻关系,都不会影响我帮你的态度。”
傅白露心中庆幸,还有些窃喜。满满都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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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轻声叹气,又问傅白露:“咱们要是离婚了,还应该继续相爱吗?”
“当然!我......”傅白露忽然睁开眼睛,这个问题他没仔细琢磨过,“我——”
“你打算对外宣布跟我离婚,然后和我保持地下恋情?还是反过来,离婚之后对外什么都不说?又或者,直接......跟我散了。”
“散”是绝对不可能的,谁说“散”傅白露跟谁着急!“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话说到一半,傅白露忽然反应过来。他支起上半身,看着江溯皱眉问,“你是不是在说我做事欠考虑?”
江溯一怔,连忙睁开眼睛,紧接着就是摇头:“没有,我就是帮你理清思路。问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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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这些天一心想的都是让江溯规避风险,他来回琢磨对外宣布的时间,左右衡量之后的公关问题,唯独忘记了思索他自己,忘记了思索两人的感情。
欠考虑就欠考虑吧,至少比过往只思考自己在乎的事情要好。除了说出口时哭的有些惨烈之外,傅白露对自己挺满意,“不许问。要是你不同意离婚,那这件事就翻篇了,行不行。”
“我想了一下,离婚也不是不行。”
傅白露一怔:“什么意思?”当真要离婚,那刚刚一连串的话,是在逗他开心?不行,现在是傅白露不同意了。
江溯紧紧搂住傅白露,亲吻他的额头与鼻尖,“离了,重新再结一次。”
那倒是可以,但有一点点麻烦。
瞎折腾,感觉没必要。
傅白露撅起嘴巴,跟江溯讨吻,换了个话题:“刚才,你叫我‘小崽’?以后,都这么叫我。”
江溯点头,一遍一遍叫他“小崽”,心中则希望能回到十五年前相识之初。若再有机会,江溯定然在第一眼便望向傅白露的眼睛,对他笑,予他温暖。
“这还差不多。”傅白露在他怀里安然入睡,心想太累了。
早知道江溯不同意离婚,他这几天何必如此心累!
划不来,真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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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傅白露连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将近中午。
腹中饥饿难忍,傅白露从床上爬起来,套着睡衣往厨房里走,想给自己找些吃的。
江溯早起亲自去了超市,给傅白露买了不少喜欢吃的零食与点心。
他刚吃了没两口,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南瓜发来的语音:祖宗,炎实集团怎么又上新闻了?你快看看,是不是很严重!
第66章 已婚人士的自觉!
自从傅白露宣布自己将会还债,公众针对炎实集团的火力都转嫁到了他身上。
有好有坏。有粉丝、路人心疼傅白露,觉得他为人负责任;有黑子、键盘侠还在一味的指责控诉傅白露和他的家人。
可无论何种言论,都经不起太大的波澜,毕竟新闻的热度有限,早就过了最盛的时期。
照理说媒体不会故意炒冷饭,除非又有更劲爆的内容传出。
“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傅白露翻看今天刚出的报道,拿着手机满屋子找江溯。
江溯在书房里看书,听到傅白露的叫喊后,朝他招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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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穿着白衬衫,半躺在窗户旁,他的扣子全数敞开,露出坚实的肌肉,下半身则随意套着条运动裤。居家、惬意。
“你看这个。”傅白露来到江溯身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满眼担忧的问:“怎么会又爆出炎实集团的债务还在累计?这些新的债务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律师跟我说过,情况控制住了。还有——”
“新闻我一早起来看到了。倒是你,什么时候对这种新闻感兴趣了。”江溯拿过他的手机,直接锁掉屏幕,“不是说好度假休息。我都不工作了,你也别看手机了。”
“可是......”傅白露下意识皱眉,寻思新闻里那些内容不知真假,怎么可能不闻不问:“我得给炎老头打个电话!”说着,他朝江溯伸手,想拿回自己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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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使坏,刻意抬起手臂,将电话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傅白露一个踉跄,稳稳跌入他的怀中。套在身上的睡衣只系了腰带,而傅白露来回跑动时露出了半个胸膛。两人肌肤相亲,江溯顺势搂住傅白露,将他整个人抱起来。
“偶像剧里,这种时候我应该吻你。”江溯一边说话,一边以手指在他的脸颊上轻抚,“衣服穿成这样,冷不冷?”指尖滑落到脖颈处,接着又来到胸前的凸起,刻意逗弄几下。
“你别动我,我必须给我爸打电话。”傅白露哼着鼻音推开他的手,刚想起身却又被江溯拉回来,抱个满怀。
江溯笑着开玩笑:“我们可结婚了,怎么不能动你?合法的。”
“看到新闻,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傅白露回过神,觉得其中有蹊跷。他的头发散落开来,发丝扫过眉骨脸颊,发尾则落在莹润的肩膀与胸膛处,“你不是说,不会不管炎实集团吗?”
江溯抬起头吻他,轻轻含住傅白露的下嘴唇,“别着急,过几天就好了,你相信我。”
傅白露一愣,紧张情绪忽然就散了。像是中了魔咒一样。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可他本能的被江溯安抚。
“是不是你放出的新闻,或者——”傅白露话为说完,而江溯的唇齿已然有了进攻的趋势:“——嗯——你——呜——还是你设计的?”傅白露哼吟,断断续续的,而他从舌尖到话音皆被江溯吞入口中。
没羞没臊!傅白露一边在心里嘟囔,一边又忍不住回应,整颗心像是泡在了蜜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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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江溯表示不用担心,可傅白露还是有自己的考量:团队应该怎么回应?会不会影响综艺节目?累计债务数量增多是不是就超过了他的负荷?
所有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闯进傅白露的脑海里,“我应该问问南瓜,总不好让他们为难。”过往傅白露不太思考旁人的感受,现在的他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些同理心,更会为他人思考。时间与遭遇,终究让他长大了。
“我已经和浅溪交代过了,什么都不用说。”江溯索性直接收了他的电话,让他好好放假,“想去哪儿玩,我陪你去。”
“我爸呢?他什么态度,还是他知道?”傅白露没想到自己如此关注家里的事情,经历了挣钱还债,莫名背负着责任感,沉甸甸的,“你们俩串通好了?跟我说说呗。”
江溯笑着揉捏傅白露的后颈,“再等几天,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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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欧洲回国的那天,傅白露从后续新闻中看到,炎实集团里好几个员工都正在被调查。
——本以为是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引发了债务危机,现在看来却可能存在着商业资料泄露等不正当竞争行为。
傅白露翻看几天的新闻,找到了好几个名字,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还有一个,甚是熟悉。
“杨子霖竟然被调查了。”最初爆发债务危机的时候,傅白露曾怀疑过杨子霖,可那时只是争个口舌之快,没有任何证据,“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问题?”真的在新闻里看到了他的名字,傅白露仍觉意外——多年相识,真是个小人!
“他要是没有做对不起炎董的事情,自然不会怎么样。”江溯翻看新闻,接着给助理发了个信息,转头又对傅白露道:“但他要是做了什么,谁也救不了他。”
傅白露心里堵得慌,一是因为炎实集团又处在了风口浪尖,不知接下来会去向何处,二则是想起炎灼,面对自己几个手下的背叛,老爷子心里得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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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给父亲去了个电话,没有主动提起新闻的事情,“我刚从欧洲回来,之后还要录节目。”
炎灼声音淡然,笑着回答道:“前几期我看了。”
前几期里面皆是秀恩爱的画面,傅白露想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俩在你面前的时候你都不愿意看,节目有什么意思。”
“是没什么意思,太腻乎。”
傅白露心里“哼”了一声,紧接着又听炎灼低声笑,道:“等节目录完,回来多住几天。我......也能看看你俩不那么腻乎的样子。”
“行吧,看你身边的人都背叛你,我勉勉强强回去多待几天。”傅白露言语上回击,想了想还是安慰炎老头说:“你也别太在意。他们也不是你亲儿子,没必要伤心。”
“可不是嘛,我亲儿子都不待见我,也不能直望外人对我一心一意。”
“话也不能这么说,”傅白露听话音放心不少,炎灼能与他抬杠,想必没什么问题:“你看我哥哥,从来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怎么,你把江溯和外人比?”
口误,是傅白露口误。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觉得炎老头也挺好说话,“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