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衣渡江
何云一不知该如何解释:“别问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彻底忘记我了,提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当然重要了,这叫亡羊补牢,万一对方故技重施,我岂不是又要再一次失去记忆,我这是脑子,可不是碗筷餐盘,能重复洗。”王瑞见何云一支支吾吾的,追问道:“难不成是你自己种的?你为什么要种啊?难道那会也咱们吵架了,你要跟我分手?”
“……”
王瑞不满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瞒着我,彼此哪有信任可言?”
何云一下了决心:“好好好,告诉你,你听清楚了!”便将玄元子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王瑞听完,表情复杂,何云一种的情花,是为了观察自己对他的态度,说到底还是为了他俩的感情,只是后来成了破绽,被别人拿来伤害他们。
他刚才支支吾吾都不想告诉自己,恐怕是担心自己会责怪他作茧自缚。
他应该早在心里把他自己责怪过无数次了吧,一定够难受的了。
所以,他就不要伤口上撒盐了。
“……原来是这样啊,了解了。”王瑞淡淡的道:“我随时想起什么来,会再问你的。”
何云一见他听完情花的事情,并没有责怪他也没嘲讽他,心里忍不住高兴的想,他还是他,善解人意,从不怪他。
王瑞察觉何云一目光温柔的看他,心里忽地的担心起来,差点忘记他俩有过关系,这气氛有点暧昧:“关顾着说话,饭菜都冷了,快吃罢。”说完,低下头猛扒饭。
“你别害怕,你不愿意的话,现在的情况,我绝不会对你做出格的事情。”
王瑞心里嘀咕,那敢情好,你就算不用神力,我也反抗不了你。
不过反过来一想,何云一如果想的话,对他做什么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他一直没伤害他,可见他是不想的。
所以他值得信赖,自己多少也该放下戒备心,况且他为了自己都愿意过普通的生活了,自己就算失去记忆了,也不该伤害他。
“何云一……”王瑞抬眸,很认真的道:“我再跟你说次,那天说的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何云一欢喜的不得了,抿嘴微笑着点点头,王瑞他怎么这么好啊,恨不得现在就把搂进怀里亲昵一番。
但刚说完不做出格的事情,不能这么快就自我打脸,生生忍了。
用过饭,王瑞又提了几个问题,比如:“那个罗门为什么让你破戒?是不是我将原因忘记了?”
“不是你忘记了,是根本没查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没顾得上他们。”破了黄粱一梦就被师祖“追杀”,接着王瑞又失忆,比起王瑞来,罗教早抛掷脑后去了:“等咱们这边的情况稳定了,自然逃不了他们的。”
王瑞挑挑眉,心说也是,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寿命超出天地束缚的仙人来说,几百年都能等。
“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他起身告辞。
何云一送他出去,一路上就等着他再次对他发出住进他家的邀请,但也不知道王瑞怎么就不开窍,愣是没提,最后何云一只好百般不愿意的送走他,自己转身关了门,回到屋内坐着。
想到王瑞今日这番举动,可以说是在哄自己了,不由得又露出了笑容,盼着赶紧天亮,明日去见他。
——
入了秋,晚上的气候着实有些凉意,各家各户都添了厚被子。
城东一户人家内,西厢里住的女儿江姝正因为被子的事情在掉眼泪。
凭什么新做的被子要给弟弟盖?那可是她夏天亲手絮的被褥,自己捞不着睡,得让出来给弟弟。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东西有两样,她只能用残次的那个,若是只有一个,有弟弟的,没她的。
两个人闹矛盾,挨打挨骂的只能是她。
是啊,她明白,父母说过很多次了,弟弟是传递香火的那个,她终究要出嫁成为外人。
前天,她分明看到父母在和媒婆商量着什么,她要被父母送走嫁人了,索要的财礼想来也是用到弟弟身上吧,他读书买笔墨纸砚的钱和以后娶媳妇的钱都得割她的肉来补贴。
眼泪成串的掉,自己这辈子看到头了,嫁人后,争取生个儿子在婆家有些地位,然后成为像母亲那样偏袒男丁的人。
江姝越想越悲:“身为女儿家,一生由他人,来世我一定要男子。”
忽然这时就听身边有个声音笑道:“何必寄托来世,现世的愿意,当下实现才有意义。”
江姝唬了一跳,从枕头上爬起来:“谁在说话。”但紧接着就见自己衣衫尽开,躯干的血肉迅速变化着,像杀猪宰牛一般的割掉了上面,下面则如雨后竹笋一般迅速的冒了出来。
她想喊,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伤口的创面顷刻之间愈合,浑然完整的身体,仿佛从娘胎里带出来一般的自然。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她变成男的了!男人该有的她都有,不该有的也早没了。
她怕了拍平坦的胸膛,她以后就是他了!
“爹——娘——”江姝跳下床,跑出了房间,激动的大声喊道:“你们的长子在这里。”
——
王瑞最近被先生盯上了,但凡听课的时候眼睛稍微往何云一那里瞥,先生就会一边念着课本一边慢慢踱步过来,照准他脑袋拍一下。
王瑞只好目不斜视,而何云一知道王瑞不时在看自己,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日,王瑞该背诵的文章没背下来,被先生给留堂了。
不过幸好有霍柯陪伴。
一个人还能干点正事,两个人就只剩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