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熊小小
没有回应。
又拐了个弯,忽然一眼望到了走廊尽头的唐小笛。
他就那样孤零零地一个人站着,面色苍白,向他挤出一丝笑容:“容老师,你怎么来了。”
身体没动,声音却隐隐颤抖。
容斯言:“听说学校有外人闯入,可能有危险,我们来接你回家。”
他正要走上前去,唐小笛却尖利地叫出声来:“不要过来!”
容斯言顿住脚步:“为什么?”
唐小笛咬了咬下嘴唇,道:“我还没上好洗手间……不方便。”
容斯言:“我们都是男的,有什么不方便?”
唐小笛:“……你先回去吧,我上完厕所就马上回去了。”
他看起来快哭了,眼睛不受控制似地,隔一会儿就往左边瞄一眼,却不敢大幅度地扭过头看,仿佛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就藏在他的左边。
容斯言心里有了底,扬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不再说话,步伐却一步步向他逼近过去,同时做了个“嘘”的动作。
唐小笛明白了他的意思,看起来却仿佛更加害怕了。
他似乎是想阻止他继续向自己走过来,但又不敢说出声,怕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脸色煞白,小拳头因为紧张而握得紧紧的。
就在容斯言快要够到唐小笛的一刹那,洗手间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把唐小笛粗暴地拽了进去——
陈岸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让他瞠目欲裂的一幕。
一个高壮的白种男人将容斯言压在洗手间隔板上,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高高地拎起了唐小笛。
唐小笛拼命哭喊挣扎着,去踢踹那男人,咬他的手腕。
容斯言则因为长时间窒息,已经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动弹不得。
陈岸一声怒吼,扑了上去。
随即洗手间里响起砰砰两声枪响——
晕过去的前一秒,容斯言只来得及看了陈岸一眼。
看他崩溃地向自己扑过来,不管不顾,跌跌撞撞,漆黑的瞳孔和深夜化作一团墨。
他不再是永远镇定自若的陈总,好像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会慌乱,会无助,会偷偷看他,偷偷脸红。
“脸红不是害羞,而是怕你看见我害羞。”
留个悬念~
第92章 死里逃生
响起的砰砰两道枪声,一道出自白种男人,一道出自陈岸。
两人几乎是同时举起了手枪。
白种男人抬枪射中了陈岸的左侧手臂,陈岸被打得身形一晃,却捂紧了伤口,弯腰扑向容斯言,挡在他身体上方。
他看他苍白地晕厥过去,手指无力地下垂,被他抱在怀里,软得像一握白砂,稍一用力就要漏光了。
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心脏。
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手臂上还在流血,有什么声音在他耳旁拼命叫喊着,不会的不会的,没有这种可能!
他没有第三只手去探他的鼻息,所以几乎像一条狗一样低下头去,凑近了他的鼻尖。
直到察觉出那微弱的,温热的呼吸,才狂喜地抱紧了他。
在濒临死亡的时刻,他想的仍然只有一个他。
是容斯言。
也是郁风晚。
陈岸那一枪射中了白种男人的右侧大腿,他顿时血流如注,痛苦地滚落在地,哀嚎哭喊。
白种男人低吼了一声“Cocksucker”,滚动中,忽然颤抖着抬起手,再次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岸毫不设防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闻讯赶到的文扬一脚踹飞了他手里的M9手枪。
砰。
一枪射偏,这次子弹是深深嵌进了大理石墙面。
与此同时,陈岸抱着容斯言,一起脱力地倒了下去,同时失去了意识。
大批的保镖赶到,在文扬的部署下,迅速控制住了现场。
英国是禁止私人枪支的,涉及的法律条文也很麻烦,所以他们没有声张,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就飞往美国,再进行细致治疗。
陈岸昏迷的时间很短,他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安心熟睡的时刻,即便从前在槿城,他也总是睡得很浅,容斯言稍微一动,他就会迅速醒过来,给他拍背揉肩膀,或者喂水煮宵夜。
容斯言曾经以为他本身就浅眠,后来才隐约想起,明明八年前陈岸借住在他家的时候还睡眠很沉,一觉睡过去踢都踢不醒,跟个小黑猪一样。
八年过去了,他们都变得易于受惊和清醒。
好睡眠只属于无忧无虑的人,而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这是奢侈,也是奢望。
陈岸醒来的一句话就是“容斯言”。
他睁开眼,看到了刺眼的白光和围着他的医生,随即意识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
寻找容斯言的执念好像盖过了胳膊的痛楚,自从和容斯言重逢,他好像变成了一个不会痛的橡皮人,可以没有限度地受伤和承受痛苦。
容斯言就是他所有的痛和快乐,除此之外,皆是凡尘。
医生们正准备给他打麻药动手术,皱着眉命令他别乱动,要找什么人做完手术再说。
然而陈岸十分暴躁易怒,一把掀翻了手术方盘,赤着脚就往外跑,一定要立刻见到容斯言不可。
他要见到他,看到他安全没事,才能放心。
医生们无奈,只得暂停了手术,打开手术室的大门。
陈岸赤着脚跑出去,外面等着的人都愣怔怔地看着他。
他就这样穿过许许多多惊讶疑惑嘲笑指指点点的目光,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呼啸间穿过岁月海流,张望着奔涌向前,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你跑出来干什么。”
他猛地转过身去,看到了穿着白色病号服的,苍白平安的容斯言。
容斯言看到陈岸血呼啦扎的模样,拧起眉头来:“你是有什么……”
不等他说完,陈岸就跌跌撞撞跑过来,抱紧了他。
他们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拥抱,在陌生的目光中紧紧相拥,好像已经分别了一个世纪。
陈岸以为容斯言会没好气地推开他。
然而容斯言犹豫片刻,竟然轻轻回抱住了他。
陈岸听到耳边响起很轻的一句:“每次丢脸都要拉上我……讨厌死了。”
陈岸的手术挺成功,但是伤口比较深,没有伤到骨头,具体会不会影响将来的生活,还要看恢复情况。
白种男人伤得也挺惨烈,陈岸那一刻真的是起了杀心,差一点点就要射中他的命根子。
如果不是想着留他有用,他几乎想要对准他的心脏开枪。
对白人男的治疗和审讯是同时进行的,对这种亡命之徒,陈岸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治疗进度随着白人男交代情况的多少而变化,交代得多就好吃好喝好治疗,耍滑头不肯说,那就电击疗法和刮骨疗毒轮番伺候。
几天后,白人男交代得干干净净。
他原本是欧洲某国的退伍士兵,这次是受了郑康良的雇佣,前来抢夺一个叫唐小笛的孩子。
郑康良给的报酬很丰厚,他让他抓活的,如果行动过程中出现意外,唐小笛死了,也一定要将尸首带回来。
再问别的,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陈岸和容斯言知道拖不得,立刻把唐小笛的血液样本给李旗云送过去,做血液提取的基因检测。
鉴定结果出来,唐小笛果然是郑康良的孩子。
郑康良被连夜踢出了公司,同时李旗云开始收线,多年安插的眼线收拢归来,信息汇集,将郑康良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重新铺陈,加上对郑康良的严刑拷问,终于还原了当年的真相。
林覆雪和郑康良的关系不是情侣,连花言巧语的欺骗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谋杀。
郑康良拥有许多情妇,但是这不妨碍他看到林覆雪第一眼的时候,就决定强行占有她。
手段很简单——在立藤某次文艺汇演的庆功宴上,他灌醉了林覆雪,拍下了大量裸照和视频,事后用这些威胁她,从而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一个女人被拍下了裸照,人们不会在意拍照的人是谁,只会唾骂她是个不知羞耻的荡妇。
郑康良对女人的新鲜感最多只能保持两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原本已经对林覆雪失去了兴趣,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林覆雪怀孕了。
郑康良对此喜出望外,他对于女人的无穷渴望正源于他性能力的低下,因为弱精而想要占有更多的女人,来为自己挽回自尊。
林覆雪的怀孕证明了他是个强壮的男人,这让他意气风发,扬眉吐气。
他突然发现孕妇有一种别样的美丽,凸起的腹部韵味十足,林覆雪变得大腹便便,走路吃力,他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乐于玩弄她的身体,看她在痛苦和恐惧中绝望哭泣。
林覆雪伤痕累累,一次又一次痛苦地宫缩,他并不在乎。
他虽然喜出望外,但是从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这孩子是不能留下来的。
他还没能完全架空李旗云,一旦被抓到有私生子,他在公司的股份会大受影响,甚至净身出户。
他逼着林覆雪养胎养了足足七个月,然后漫不经心地告诉她,打了吧。
语气轻松,像命令她扔掉一盒发霉的面包。
他派助理去看着林覆雪,一定要亲眼看着她把孩子打掉才行,没想到助理动了恻隐之心,最终瞒着他,让林覆雪把孩子生了下来。
这是怎样一个孩子啊。
没有任何人期待他的降生,但他必须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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