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男友营业cp后我爆红 第63章

作者:将渝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娱乐圈 近代现代

  江臣是回来采风的,想准备拍他下一部电影,正好带他们两个来玩,去拍了一上午照回家,走到门口时,春风掠过,他拿起相机笑了笑,“阮阮,看一眼这边。”

  阮云秋抱着他回过头,她眼角眉梢都是比春光更烂漫的笑意,干净秀致,怀里的却是个小花猫。

  “……对不起,对不起。”江阮喃喃自语。他放下扣子,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旁边的军刀,手抖得剧烈,差点拔不开刀鞘。

  江睿还在翻东西,他手头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再不找点东西拿去卖掉还钱,他迟早要被那群人抓到。

  但是什么都没有,江阮连一个钢镚都没留给他,他掀翻桌子,东西稀里哗啦倒了一地,也不小心碰翻了江阮放在旁边的遗照。

  被人从身后狠狠踹了一脚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张嘴就骂,“……谁他妈半夜发疯?”

  下一秒他回过头,就被江阮在肩膀上捅了一刀。

  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江睿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迟钝地感觉到疼,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一把,满手都是刺眼的红色。

  “你出息了啊。”江睿红着眼攥住江阮的衣服,就想抢他手里的刀,推搡间军刀不小心脱手,摔到了门外雨地里,刀刃上的血被雨水冲刷稀释。

  江阮哑着嗓子沉声问他,“你又去找奶奶了吗?她怎么摔的?”

  “不然呢?!”江睿瞬间暴怒了,脖颈青筋暴起,“我不找她怎么办?我就等死吗?!”

  江阮咬住牙根,根本顾不上任何章法,他浑身血液都烧得滚烫,踩着脚下遗照碎裂的玻璃碴,挥拳朝江睿脸上砸过去。

  他脑中一片白茫,自己也挨了好几下,却没感觉疼,只能听见铺天盖地的雨声,拳头砸到身上的闷响,随手抄起旁边的木棍,打中了江睿的小腿,木棍断裂,江睿一声痛叫被暴雨淹没,摔倒在地。

  江睿捂着肩膀上的伤,还咒骂着挣扎起身,想去捡掉在雨地里的军刀,江阮又抬腿当胸踹过去。

  这次跟之前江睿去家里闹事时不一样,他没有再收着力气,江睿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差点没喘上来那口气,他想喊人救命,对上江阮冰冷黑沉、恨入骨髓的目光,竟然没敢喊出来。

  江阮一拳一拳地砸在他脸上身上,血也溅到他白皙的脸颊、锁骨,温热发臭。

  他手背擦伤,指骨也震痛发麻,但是却没法停下来。

  江睿的眼神逐渐涣散,他捂伤口的手也跟着脱力松开,却还是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玻璃碎片朝江阮摔过去,喘着粗气大骂,过了一会儿连骂都骂不出来了。

  根本没有、没有趁手的东西,江阮丢开他站起身,环顾身旁,才看到一块压毛毡的石头。

  他走过去抱起来。

  垂下眼时,瞥到手背上那个被血泡皱的创可贴,喉咙一梗,苍白的脸颊如纸薄透。

  谢时屿教他打架,差不多都是散打的套路,江阮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犯傻似的盯着谢时屿看,也不敢打他,要不就是手刚抬起来,就被谢时屿很轻巧地挡住了。

  “真笨。”谢时屿笑话他,见他抿了下唇,不太高兴,又伸手去抱他,亲他脸颊,叫他小名,也叫他宝贝,直到江阮面红耳赤地推开他。

  谢时屿没办法,只好找了个沙袋给他练。

  “你就把它当成你最讨厌的人。”谢时屿握住他的手腕,哄小孩似教他拍了拍手。

  没想到这次江阮学得很快,而且他下手比谢时屿想象得要狠多了,打到最后,谢时屿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心里一悸,忽然起身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攥紧他的手,让他停下。

  “不能这样,”谢时屿下巴搭在他肩上,揉他的指尖,说,“会把人打坏的。”

  江阮没说话,嘴唇抿得很紧,眼里的情绪藏得很深。

  好像他想这样做已经想了很多年。

  “教你是怕你挨打,没让你去打人,”谢时屿搂着让他转过身,丹凤眼笑了笑,凑过去亲他的嘴唇,然后又把他抱在怀里,拍他后背,挑了下眉说,“被欺负记得来找你男朋友。”

  江阮指尖握紧那块石头,冰凉,从皮肉冷到骨骼里,小腿都冻僵了,嘴唇差点被自己咬出血,回头冷冷看着还在地上挣扎的江睿。

  这次江睿是真的怕了,他没想到江阮真的想杀他。

  他拿脚蹬着地想往后躲,但根本没有能躲的地方,眼睛盯死江阮手里的石头,那么沉,比垫坟的石头还坚硬,如果在他头上砸一下,想象间他血都好像瞬息凉透,本能地知道自己肯定会死。

  江阮也知道。

  他掌心被磨破,火辣辣地疼,顶着一身雨夜的寒意,一步步地往江睿那边走。

  恍惚间冷得好像回到了医院,奶奶又意识模糊,不太清醒,不认得他了,但还是一直小孩子似的攥着他的手,问他:“小谢呢,好长时间没看到小谢了,昨天我还教他编绳子,七宝结的,他学得特别快。”

  江阮根本站不住,他蹲在病床边,勉强笑着说:“他过几天就来看你了。”

  但奶奶耳朵背,没听清,还是一直问。

  江阮终于有点受不了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哽咽说:“他走了,谢时屿走了。”

  他说得很小声,奶奶还是没听懂,但是低下头,伸手摸到他滚烫的眼泪,就忽然坐起来把他往怀里抱,身上都是干枯的药味,掌心来回摸他的头,“别哭啊乖宝,别哭,怎么啦?谁欺负你啦?”

  江阮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他觉得自己快要走不动了,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好像有人抚摸过他的头,那么暖,眼泪忍不住掉得更快。

  他又好像出现了幻觉,浑身都是被人从身后紧紧拥抱过的温度,比他经过的所有夏夜都温柔。

  告诉他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不值得。

  江阮终于崩溃,眼泪汹涌,睫毛都被湿透,像崩断了最后一根神经,他手指一松,石头应声坠地。

  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血泊里半死不活的江睿,雨声渐小,又变得淅沥沥,他指尖攥了太久,去拿手机时都僵硬得不能伸直,拨了急救电话,又报了警。

  然后拿沾满血的手拉黑删除了谢时屿的所有联系方式。

  连同之前谢时屿发给他的消息,都逐条删掉,几百上千条,删起来像钝刀子剜心,一刀不够,慢慢地磨。

  深夜乡村响起救护车鸣笛声,他掌心的血干涸黏腻,回头看时,山坡上点点灯火,浸在细雨里,那么冷那么遥远。

  他被拘留了十几天,江睿醒来后就要起诉他,一定要他坐牢。

  但江睿受的伤没他想象的严重。

  并且前科累累,还有几次入室盗窃的嫌疑。

  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别的远房亲戚都不太想插手,也不了解情况,曹平安听到消息后就匆忙从燕宁赶过来,急得差点老泪纵横,想尽办法才让江睿撤诉,终于把江阮保释出去。

  “没事,没事,”回燕宁的路上,曹平安跟他说,“去老师家,过去就翻篇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开了学。

  江阮又回到学校,他闷头读书考试,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一件事。

  班里还是有很多人在议论他跟谢时屿的事,那个之前给他和谢时屿送卷子,不小心走漏他俩可能在一起的消息的同学,课间特意来跟他道歉,江阮终于从成堆的卷子里抬起头,他漂亮的眼睛甚至笑了笑。

  “你可以跟他们说,是我死乞白赖追的谢时屿,然后我又把他甩了,所以他才走的。”江阮轻声说,然后又笑,“不过这次没有香草双球冰淇淋了。”

  同学愣了一瞬,然后才想明白,他不想让谢时屿再被人背后辱骂了。

  高考完那天,日光刺眼,过去一年的记忆眨眼变得模糊不清,江阮走出考场就忽然一阵晕眩,他胸口好像憋了一团气,直到一年后才呼出来。

  他跟老师说想回家住几天。

  然后病了将近一个月,发烧,浑身滚烫,待在那个老房子,连门都没怎么出过。

  但他竟然不怎么觉得难受,手背蹭到烧红的脸颊,像没知觉,玻璃窗似乎蒙了层雾,透进来的阳光也有种雾蒙蒙的昏黄色,天又黑了亮了,他戴着耳机,熟稔地听雨声,是谢时屿拍过的风暴。

  有人上门收水费,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看着她嘴唇一开一合,眼中都是懵懂的疑惑。

  “一共四十三块八,”对方又重复了一遍,问他,“有没有零钱呀?”

  “……有。”江阮迟钝地回过神,去找来钱给她。

  等关上门,再一回头,忽然脚步僵硬,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走到这边的。

  他好像一夜滋生了无数的瘾,烟头掉了满地,手边倒着的都是酒瓶,玻璃冷绿,还有易拉罐,拉环堆满,这样仍旧不够,他锁起了所有的老相机,照片,那个角落都不敢触碰,只待在客厅。

  那只玄凤鹦鹉被他暂时送去别人家养着,客厅只挂着一个空荡荡的鸟笼。

  他瘦得只剩下一把嶙峋的骨头,皮肤好像更浅淡,手背上血管清晰,是一种怪异的青灰色,眉眼却越发透着逼人的艳丽,像转瞬就能烧成一簇璀璨漂亮的烟火,眨眼坠落。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好像还下了趟楼,最后醒来时听到又在下雨,他发呆似的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然后伸手拉了下旁边的抽屉。

  都是各种药,以前奶奶留下的,他蹲下身在无数大小不一的瓶子中翻找,不停地找,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明明记得就放在这儿,他索性使劲拽了一把抽屉,歇斯底里,药瓶哗啦啦滚了满地。

  他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瓶子,捡起来晃了晃,响的,看不见还剩多少。

  “……水。”江阮喃喃自语。

  他去接了杯冷水,回过神时,手里的药瓶已经空了,不是很难受,只是困,困得浑身发沉,他才重新走到沙发边,眼前就昏然一黑。

  等再次醒来,他惶然、发怔地盯着自己的手,这是哪一天,哪一月。

  他独自坐在一片漆黑中,默然起身,胆怯地推开了卧室门,但他也不知道进来要做什么,只是想进来,低头就看到自己尾巴被踩扁的毛绒兔子拖鞋,桌上是谢时屿留给他的笔记本。

  他拉开椅子坐下,又开了电脑,茫然地点了几下,不知道该看什么。

  点开网页,一不小心点进自己之前登陆的鹦鹉饲养论坛。

  屏幕的光亮得雪白刺眼,他眼睛被晃出泪,就在一片白茫中,看到好像有十几条私信没有查看。

  他就毫无防备地点了进去,一瞬间怔怔地盯住了电脑。

  -为什么突然删掉我?出什么事了吗?

  -回一个句号也行。

  -我问了曹老师,他说你很好,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再等等我行不行?一年后我肯定回去找你。

  ……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两个月前,是今年的六一。

  -宝宝,生日快乐。

  江阮只觉得一瞬间耳边剧烈嗡鸣,头疼欲裂,整个胃都火辣辣的疼,所有感觉突然倒灌回全身,尖锐的刺痛扎穿他每根神经,顿时一身冷汗,脑子却无比清醒,啪嗒,眼泪掉到了手背上。

  好像电影中现实和梦境的参照物,不停旋转的陀螺戛然静止,他被猛地推了一把,就此惊醒。

  他眼泪失控般地流个不停,视线被水雾模糊一片,脸颊湿透,掌心湿透,一开始哑了似的发不出声音,直到嗓子突然一阵酸涩,终于发出一点颤抖的声音,再也坚持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哭了一场。

  天还没亮,他去了医院,看病,上学。

  想见他。

  *

  江阮没跟霍厉说几句话,也没告诉他,他担心的事情早就败露了。

  他还是偶然知道霍厉私下跟别的公司有勾当,如果被汛星这边知道,不光是辞退这么简单,霍厉会面临巨额赔偿和违约金,不但这些年白干,在这个圈子里也等于彻底完蛋。

  他早就让徐小舟把所有资料整理出来,给公司里一个原来跟他关系还不错、当初还试图拉他一把的高层送了一份。

  不然,霍厉以为自己为什么一个条件好的新人都捞不到了?

  江阮拿着盒饭去吃,晚上的番茄牛腩炖得很软烂,他边吃边背台词。

  吃到一半,他忽然收到洛新的消息。

  【洛新】:网上炸了一天,你俩是不是真的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