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旻
温虞只是看了眼,没当回事。他往上提了提口罩,虽然喝醉了,但身为艺人那点警觉性还在。
跟他打一把伞的同桌醉醺醺地嘟囔:“怎么还不来车啊,谁手机叫个车?”
这几个人里也就温虞还算清醒,他歪头夹着伞,腾出手来捣鼓手机,结果一直黑屏。
“我手机没电了,你手机呢?”
同桌醉得都快找不着北了,听不明白他的话:“手机是什么?”
“……”
另外俩人也在旁边晃晃悠悠说醉话,温虞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路边招手,好在不一会终于来了辆车,司机一看他们这幅样子,先问了句:“还有个清醒人吗,不会吐我车上吧?”
温虞说:“我清醒,不会吐的。”
说完他拉开车门,直着身子往里坐,下一秒“砰”一声撞在了门上。
司机:“……”
温虞捂着脑门“嘶”了声。
“哎呦,这咋还磕着了。”
同桌下意识扶了他一下,手搭着温虞的后腰怕他站不稳。
“不用,我没事。”温虞弯腰钻进后座。
几人费了半天劲终于上了车,司机都等得不耐烦了,一踩油门冲出去。
车先送几个同学回家,这几个人醉归醉,一问住哪还能口齿清晰地报上地址,也是稀奇。
回酒店路上温虞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人拍了拍。
小关手忙脚乱地把人扶出来,举着伞怕他淋着,“天,怎么醉成这样了,这是喝了多少啊。”
温虞皱着眉,低声道:“……想吐。”
“走走走,先忍忍,回房间吐。”
回房间路上没遇见别人,这个点大家基本都睡了。
路过贺闻宵房间的时候温虞偏头看了眼,门缝没亮光。
这么晚还没回来?
“哎走错了,那不是你的房间。”小关把温虞拉回来,扭开房门扶着他进去。
温虞先去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出来整个人都舒服多了,接过小关递来的水杯喝了口,跟他说:“你回去吧,我没事。”
屋里开着灯,小关这才看见温虞额头上的淤青,这还能叫没事?
“哥你可让人省点心吧,明天还要拍戏呢。”小关一边叹气一边找来药膏给他抹了抹。
温虞坐在沙发上发了个哈欠,说:“行了,真没事,我想睡觉。”
小关把空调温度调好,又盯着他喝了解酒药,这才不放心地走。
温虞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给手机充上电,上面一堆未读消息,温虞扫了眼就放下了。
他刚想关灯睡觉,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温虞以为是小关,心不在焉地拉开门一看,随即愣住了。
贺闻宵站在门外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温虞身上还穿着浴衣,头发湿漉漉的,眸子带着一丝迷茫,“……找我有事?”
贺闻宵穿了一身黑色T恤,站在阴影里,眉眼也显得阴沉,“你去哪了?”
“……”温虞不知道他为什么特地来问这么一句,但还是老实交代了,“去餐厅吃饭了。”
贺闻宵抿唇点了下头,然后往里迈了一步,反手把门关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缩短。
房间里很静谧,暖黄的光落在两人肩头,离得太近,温虞甚至能闻到贺闻宵身上清冽的薄荷味。
贺闻宵偏头在他颈部嗅了下,浓烈的酒气萦绕在空气中,他问:“吃顿饭喝这么多酒?”
温虞喉结上下一动,慢慢往后退了一步,说:“跟老同学聚了聚,喝多了。”
贺闻宵说:“胃难受吗?”
温虞刚吃了药,胃倒是不难受了,就是头昏脑涨,光这么站着说话都想睡觉。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哥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
贺闻宵抬了下眉,点头道:“行,等明天狗仔拍到的照片上了热搜咱再说。”
这话一说温虞瞬间清醒了,直直地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你问我?”贺闻宵扯了下嘴角,笑意未达眼底,“你深更半夜喝成这样还敢在路边晃悠?怕人认不出来你?”
温虞皱了下眉:“我没看到狗仔。”
“你在明人家在暗,照片我已经让他删了。”贺闻宵拿出手机找了张照片给他看,摄像机拍下的画面正是温虞被人扶着腰坐进车里。
拍得有些模糊,这么看着似乎有点暧昧。
温虞下意识解释道:“那是我同学,我没站稳他扶了我一下。”
“嗯,同学。”贺闻宵点头,不淡不咸道,“跟你打一把伞,搭着你的腰,上车之后靠在你身上睡觉,什么同学关系这么好?”
“……”
说到这温虞总算明白了。他想起餐厅门外那辆车,感情那时候贺闻宵就在里面看着他了,然后来这兴师问罪。
温虞笑了声,说:“真没什么,就一普通同学,他喝醉了倒我身上的,后来我把他扶起来了。”
说完他又补了句:“而且咱俩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吧。”
贺闻宵本来都要熄火了,听了这句冷笑一声,把转头要走的温虞拽回来,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没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贺闻宵使了点劲,温虞蹙着眉推开他的手,下巴瞬间就红了。
温虞是真累了,他不想在现在跟贺闻宵争论这些,一早还要拍戏,再不睡明天又得困死。
他理了理浴衣前襟,跟贺闻宵服了软,“我没这么觉得,你永远是我哥,明天我再跟你好好说行吗,现在太晚了,回去睡吧。”
贺闻宵站着没动,片刻后伸手勾住他的腰猛地往自己身上一带,温虞没料到他会突然动作,整个人直接贴在了贺闻宵身上。
掰扯了这么久,温虞脾气再好也没了耐心,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这就急了?终于学会跟我发脾气了?”贺闻宵忽然笑了下,“挺好,继续。”
温虞瞪着他刚想说话,嘴一张就被咬住了。贺闻宵的吻依旧那么强势,半点空隙都不留,发泄似的在他唇齿间厮磨。
温虞整个人都僵住了,熟悉而浓烈的气息攫取了他的神志,温虞闭了闭眼,片刻后感到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第20章
第二天一早小关来敲温虞的房门,一进去就看见温虞嘴上的伤,顿时惊道:“哥你嘴怎么了?”
温虞语气平常:“吃东西咬着了。”
小关凑近看了眼,难以置信道:“吃东西能咬到这个地方吗?”
温虞舔了下嘴角,说:“我再咬一下给你看看?”
小关赶紧摆手:“别别别,等会我给你买点药,这伤太明显了,周导肯定会说。”
上车之后温虞靠在后座补觉,他太困了,早上差点起不来。
昨晚贺闻宵来他房间发了顿疯,对他又亲又咬,温虞后来也被激起了情绪,在贺闻宵分开之后又凑上去吻他。那毕竟是贺闻宵,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哪能忍得住。
不过两人疯归疯,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时间不对,情绪也不对,不该这样。
贺闻宵一声不吭回了房间,温虞则在床上睁眼躺了半小时。
温虞一有心事就睡不着,要不是喝了酒犯困,估计他能失眠一整宿。
第二天再见面气氛就不一样了。
连其他人都看出不对劲。
温虞只在拍戏的时候才会跟贺闻宵说话,拍完脸上就没了表情,一个人坐椅子上补觉。贺闻宵也没再主动跟他搭话。
没什么好说的,昨晚那个并不浪漫的吻让这段时间的岁月静好都成了泡沫。
温虞嘴上的伤用粉底跟唇膏遮了遮,拍完清洗一遍,拿着小喷壶往上面喷药。这伤才过了一上午,就长成了口疮,一碰就疼得慌。
小关在旁边看着,有些不放心,说:“我帮你吧。”
“不用。”温虞嘴角沾了一堆白色粉末,疼得他直皱眉头。
林编剧啃着苹果往这边走,见温虞这样乐了一声,说:“你也挺厉害,能给自己咬成这样。”
温虞从嘴角的抽疼中缓过神,木着脸道:“你特地跑来幸灾乐祸?”
林编剧哈哈笑了两声:“那倒没有,我就凑巧路过。”说着他搬了个凳子在温虞旁边坐下,往贺闻宵那边瞟了眼,压低声音说:“你俩吵架了?”
温虞没回答,反问一句:“你八卦这个干什么?”
林编剧理直气壮:“我好奇啊,这不明摆着你俩都不理人了,姓贺的就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脸忒臭。”
温虞余光扫了眼贺闻宵,对方正坐那看剧本,看上去还挺悠闲。
“没有的事。”温虞摇摇头,他跟贺闻宵的事没法跟别人聊,林编剧这么一问他又想起了昨晚的场景,嘴角伤口隐隐作痛,温虞心不在焉道:“你上一边啃梨去,汁都喷我脸上了。”
林编剧也是个知情达理的人,问不出来就走了,还往温虞手边放了个梨。
温虞只能看着眼馋,嘴疼,吃什么都不香。
中午吃饭的时候宋沁送来一杯桂花茶,说是对口疮好。茶清香四溢,温虞让她在一边,片刻后问道:“他让你送的?”
听听,都不叫“哥”了,这是真把人惹生气了,宋沁忙不迭道:“是宵哥让我买的茶叶,我还以为他要喝呢,没想到是给温哥你。”
话里话外都在帮她宵哥刷好感,温虞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桂花茶确实好喝,不过大热天喝热茶身上容易出汗,温虞还有场戏要拍,茶就放在桌上慢慢凉了。
拍戏前周荏平把演员叫到一起简单讲了讲,这场戏的背景是袁齐奶奶去世后不久,他爸又确诊了癌症,幸好不是恶性肿瘤,命暂且保住,但动手术要花不少钱,家里的积蓄快用光了。
袁齐走投无路,无意间翻到两年前那个北京富少塞给他的名片。
这人叫华誉。当年袁齐只是把那张名片随手一塞,都快忘了这个人。现在的他早已创业失败回了老家,对华誉而言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