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七场风
陆斯遥从眼缝看人,嘲讽道:“你爸的面子在我这儿都没用,你?”
再讲下去就难收场了,赵磊脸色都变了。梁逍截过那袋吃的,打个圆场:“今天太热了,他有点不舒服,赵老师别介意。”
梁逍给递了个台阶,赵磊顺势就下了。毕竟还要一起录节目,赵磊是圈里的前辈,不管怎样面子都要给的。
另外两组嘉宾,一对女歌手,巨肺小天后杨千和原创女rapper郑意可。还有一对夫妻,男的是羽毛球运动员,叫周浪,女生叫王雨菲。
梁逍拎着两袋吃的站沙子上,下午四点太阳光依旧晃眼。时间已经耽误了,节目组赶紧开始录制。
开机板一拍,总导演陈峰宣布竞赛规则。比赛从起点,也就是现在所在的位置出发,每组要先经过一轮比拼,拿到不同的任务资金,最高三千元,往后每组减五百,最少一千元。
选手要靠这些钱尽快赶到任务点,三天两夜,自行解决衣食住行,最后积分按照最先到达终点时间计算。
沙滩上整齐摆放十个运动背包,里面有导演组准备的衣物、手机、应急药品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除此以外一切个人物品禁止携带。
陆斯遥回头看了一眼,眉毛一挑,感觉陈峰在跟他作对。
有意见的不止他一个,刚说完,那边赵林笙就叫了起来,先是抗议三千块不够花,接着说导演组准备的东西太简陋,他要带自己的包。
陈峰忍他大半天了,也不惯着,说一句“这是节目规则,不满现在回去”。
赵磊把儿子按住,又道了一波歉。
规则介绍完马上开始比赛,第一轮游戏非常简单,拼体力和速度。沙滩上放了五个木桶,搭档自行选择谁背谁,跑到道具台盲选舀水工具,被背者拿到道具后跑到海边接水,再回来,谁先把木桶装满就可以优先选择资金并优先出发。
梁逍来回看了看线路,对陆斯遥说:“我背你吧。”
梁逍倒不介意谁背谁,就是看陆斯遥那身板,感觉他搞不动自己。谁知陆斯遥仰头灌了口水,斩钉截铁的把他拒了:“我不想跑。”
也是,现在他们衣服都没换,十个人里头就陆斯遥搞个裙子穿着,的确不方便。
“那你背我。”梁逍说。
作者有话要说:
遥遥:怕热,怕累,怕发型乱。
第6章
几组嘉宾在线外集合,背人的分别是陆斯遥、钟思远、周浪、郑意可和赵磊。
道具台离起始点大概五十米,开始前梁逍还蛮体贴的说了句:“你慢点跑没事儿。”
他怕陆斯遥背不动他,也怕他穿裙子跑不起来。结果陆斯遥真没跟他客气,枪声一响,梁逍跳上陆斯遥的背。
俩不熟的人刚上来就玩这个其实蛮尴尬的,天又热,肉贴肉的挨着,陆斯遥把着梁逍的腿,梁逍勾着他的脖子,汗岑岑的糊在一块儿。
陆斯遥这亚健康果然没让梁逍失望,别的组马上冲出去了,连郑意可都跑起来,就他们,一步一个脚印,散步似的。
梁逍原本挺不在乎输赢的,不管怎样,他们俩男的倒数第一应该不能吧。可看现在这情景,人马上到终点了,他都不一定碰得到道具。
“你……”梁逍说,“加点速。”
陆斯遥背着他匀速运动:“不要。”
“人家都拿到道具了!”梁逍观察着局势,方知行和王雨菲已经在挑选道具了,赵林笙也快到了,“我有那么重吗?”
“不重。”陆斯遥不紧不慢地,“不想跑,热,发型会乱。”
“……”
梁逍算是看明白了,陆斯遥压根不想赢。有这么个队友,梁逍再牛逼也带不动,他俩毫无疑问的拿了最后一名。
先完成任务的拍档已经出发了,钟思远方知行第一,方磊父子第二,周浪和他老婆第三,女歌手第四。
梁逍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任务卡和背包,陈峰躲在喇叭后面偷笑。
陆斯遥把包打开,拿出里面的运动服,脸一黑:“我不想穿。”
运动服也不分男女,弹力束身,板板眼眼的肯定好看不到哪去。
梁逍还没开口说话,陈峰先嚷了一声:“陆斯遥你别事儿啊!换衣服去。”
陆斯遥把衣服一扔:“我后悔了。”
陈峰亲自过来把衣服按在他身上:“后悔也晚了,赶紧的,你们俩男的最后一名丢不丢人。”
节约时间,陈峰跟陆斯遥掰扯的功夫,梁逍已经把任务卡读完了。他们手上总共一千元整,现在要用这笔钱去到下一个任务点,交通工具自选,而目的地是……曼谷!
陆斯遥听说任务点在曼谷,本就喊着要退赛,这回更不想去了:“陈峰你自己去吧,兄弟也别做了,到此为止吧。”
陈峰毫不留情的按下计时器:“你们已经比第一组晚了十分钟,再不想办法搞钱,你的确可以直接回家了。”
“我现在就要回……”
话没说完,梁逍突然用力扯了下陆斯遥胳膊。他热的脸颊泛红,一皱眉就显得格外的烦:“你能不能不吵了,小孩子过家家吗,今天答应明天反悔,能不能像个男人。”
陆斯遥被教训了,张着嘴巴笑,不可思议地看着梁逍,问:“你知道去曼谷的机票多少钱一张吗?”他拿出节目组刚发的手机,实时搜索,“经济舱两千四,两个人就是四千八,还不算住宿的钱,去毛线!”
梁逍瞥了眼价格,紧皱的眉头反而松了点:“也就是说第一组拿到的三千块也不够买两个人的机票。”
节目组坏就坏在这里,三千块听着挺多的,国内跑跑差不多了,但出国远远不够。所以即便赢了第一个出发,他们也得想办法搞钱买机票。
谁能在最短时间内赚到足够的钱,那才是真正的赢家。
梁逍把包一背,抓上钱和陆斯遥的衣领:“先走再说。”
身后,陈峰坏笑着用喇叭补了一句:“忘了说哈,不能被路人认出来,一个人认出你们扣五百哈。”
陆斯遥倒退着指着陈峰:“你丫孙子!”
比赛正式开始,从这一刻开始,节目组不会再给嘉宾提供任何额外帮助。
陆斯遥哪被人这么扯着走过,人都狼狈了,手往后胡乱抓了一把,抓着梁逍的手指:“你给我放手!”
梁逍倒也没要一直拉着他,陆斯遥一说就把人松开了。海边有一条专门的接送车道,因为附近有景区,不少出租车在这儿等,梁逍选了最前面那辆上去了。
他打开背包检查物品,除了些必备日用品外,节目组还给他们准备了口罩眼镜帽子,以及一张海城地图。
如果可以暴露身份,他跟陆斯遥随随便便找个人多的地方卖签名合影很快就能来钱,但现在这条路行不通,要想快速赚钱就得想别的法子。
梁逍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演戏只演警察,会点防身术,总不能上街耍架势卖艺吧?
他转向陆斯遥,陆斯遥的衣领刚刚被梁逍扯皱了,上车后一直在整理。梁逍碰了下陆斯遥的胳膊:“你会唱歌吗?”
陆斯遥跟听见什么笑话似的:“你觉得呢?”
这人一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估计在家也是躺平不干事的,梁逍觉得陆斯遥指望不上,摊着地图琢磨怎么弄到钱。
今天不是工作日,很快就要到晚饭时间,海城人流量最大的中央路用不了多久就会挤满各色青年男女。
如果实在没办法,那他们只能在人最多的地方街头卖艺了。梁逍对司机说先**路,但**路有一个风险,人越多被认出来的可能性也越大。
“我虽然不怎么唱歌,但唱歌不跑调。”梁逍戴上帽子,拿手机照了照,“捂严实点应该没人能想到是我,你到时候别跟我离太近,也别出声,你太醒目了。”
陆斯遥理好了衣服,把头发往后一甩:“你要唱歌?街头卖艺啊?”
“嗯。”梁逍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势,“郑意可杨千可以唱歌,方知行能跳舞,周浪去运动场带节课,他们比我们的优势在于有特长,但弱点也挺明显的,就是个人特征太强,容易被认出来。”
梁逍看着地图说的很认真,陆斯遥没搭腔,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梁逍完整的侧脸,很硬朗,睫毛却很长,嘴唇的颜色很漂亮,一看就很健康。
“天马上就要黑了,海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是中央路,唱歌或者打拳都行,看观众买哪个单。”
陆斯遥笑了声:“你还会打拳?”
“会一点。”梁逍把地图从中折起,“但是别抱太大希望,我们俩这组合,今晚能有进账就不错了。”
说实话,梁逍现在没多大把握,他这半吊子水平还要捂着脸,有没有人乐意停下来看都得另说,别提再给点捧场费了。
陆斯遥倒是看的挺开:“既然没把握,不如回家睡觉。”
梁逍很轻地皱了下眉,捏着地图:“你能不能不把回家挂在嘴边。”
“怎么的,不乐意听?”陆斯遥往后一靠,二郎腿翘着,双手一环抱在胸前,一副似笑非笑的看戏模样,“知难而退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不好意思了,我学的美德是迎难而上。”梁逍伸手一扒拉,把陆斯遥翘起的腿撂了下去,“穿裙子就别翘腿,当心走光。”
陆斯遥晃了一下脚落地,手撑住坐垫,从嗓子眼出了一口气,不像是在笑,生气好像也谈不上,然后说:“梁逍,你也太直男了。”
梁逍不置可否。
陆斯遥从他手中抽走地图,几下一摊开,跟司机说:“去乾水路。”
乾水路远离市中心,附近没什么玩的,有个美食城,夏天晚上市民喜欢来这儿吃夜宵,烧烤小龙虾比较出名。
“去那儿干嘛?乾水路人流量没中央路多。”
陆斯遥双腿斜并着,手还抱在身上,一脸嫌弃地说:“靠你,等你赚够飞机票人都该打道回府了。还唱歌打拳,卖艺的有你这么寒酸的么。”
梁逍被看扁了,往上窜了下想跟他争,窜一半硬是忍住坐回去了。这一路俩人有的处,不能一上来就吵:“行,那您有什么好方法?乾水路都是卖小龙虾的,别告诉我你还会下厨。”
陆斯遥又像看傻子似的看梁逍,无意识动了动手指。梁逍目光一落,看过去,陆斯遥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匀称漂亮,手背上有浅色的筋,皮肤也很细,瞧着没什么力量,像姑娘的手。
陆斯遥袖子还挽着,小臂白净,连体毛都没有,这梁逍知道,多半是剃了。就是不知那身夸张的纹身去哪儿了,难不成是纹身贴啊?
梁逍看了一圈,抬眼时对上陆斯遥的眼睛,对方语气不善地问:“你看什么?”
“看你大男人没毛,”梁逍翘起腿,相当痞地晃了两下,还是没忍住呛了句,“阴阳失调。”
这话说的,陆斯遥要是不翻脸他都不姓陆。就见刚刚还被梁逍放心里嘀咕的细手腕忽然逮住他,陆斯遥一抓一拧,直接给梁逍拍车门上了,手捆在身后。
跟拍的摄影师坐在副驾,见这情景赶紧把机器关了,怕他俩打起来:“哎哎哎,两位老师,有话好好说!”
距离急剧缩短,陆斯遥正抵着梁逍,一歪头呼吸都喷在耳朵上。他脸上还带着笑,眼底却冷冷地:“梁逍,你嘴巴也挺欠哈。”
梁逍挣了两下,发觉陆斯遥看着亚健康,力气还挺大,他这常年锻炼的人竟然脱不了手。
“你别朝我耳朵说话。”梁逍蹭了下耳朵,陆斯遥一说话那气息弄得他太痒了。
陆斯遥垂下眼睛,视线里一只耳朵被主人用力蹭到发红:“你敏感啊?”
他太坏了,越不让做的事,偏要变本加厉的做。陆斯遥直接对着梁逍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梁逍眼睛都闭紧了,脖子一弯,使劲儿把耳朵往肩膀上压,半边身体直接麻了。
“梁哥,嘴欠儿没人比得上我,你要不信可以试试,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管你爱不爱听,受不受得了。”陆斯遥压着声音在梁逍耳边说,“给你提个醒,我这人皮糙肉厚不怕别人说,但有两个词儿我听不了,一个是“变态”,一个是“阴阳人”。这俩词儿我听着刺耳,所以别拿这个别挑战我,把我惹急了,我不光能说,我还敢做。”
最后一个字他咬的很重,仿佛一种晦涩的暗示。
梁逍却猛地抖了个激灵,陆斯遥的两个雷区,貌似都被他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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