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先去……”廖池食指点了点眉心,思索一阵:“去公司吧。”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率先向门外走,我能察觉到廖池黏在我后背上的目光,却没有回头看他。
到了车上,廖池今早的反常达到了顶峰。
他说:“对不起啊。”
“什么?”我愣了,不明白他是怎么个意思。
“就是今天早晨,我刚醒,态度不怎么好……”少年声音很小,不过刚够我们两人听见:“你昨天给我揉了好久吧,我还把你踹下去了。”
“没事。”我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不觉失笑:“孟少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客气了?”
廖池面上突然出现讪讪之色,不自觉地抠起了自己的手指头,喃喃嘟囔了句什么。
我见状,不过是但笑不语,面对旁人,孟小少爷会这样客气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方才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在乎我,不想因为一时应激性的反应伤到我的心罢了。
就像他昨晚说的那样,这个赌,他很快就要输了。
我心中轻快得很,把廖池送到公司后,他说不知道多久能出来,让我先走。
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所有意义都是为了他,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于是我用了障眼法隐住身形,进去十二年前的南陵参观了一番。
最熟悉的总裁办公室几乎是一点没变,巨大书架中休息室的门紧紧闭着,廖池和他外公正面对面坐在办公桌旁交谈,显然两人都很高兴。我没有偷听,进去看了一眼便退出来了。
我还没走开几步,就看到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迎面走来,长相和廖池有几分相似。我侧身给他让了个道,年轻人径直走到我刚才出来的那道门面前,礼貌地抬手敲了敲,停顿几秒后推门进去。
“二哥。”廖池的声音远远传来,看样子那个年轻人便是廖池的二哥,他二舅的大儿子了。
我对二哥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十二年后他负责南陵在北美的产业,是个极有魄力的人。
在南陵逛了一圈,正好赶上廖池出来,跟他上了电梯。
电梯里就我们两个,我撤去法术,突然出现把廖池吓得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我赶紧抚着他胸口,给他顺气。
“你这是要吓死我啊!”少年终于缓过来,一拳打在我肩头。
“我不是故意的。”见他没事儿了,我没有趁机占便宜,收回手背在身后:“我看正好这里没别人,就出来了。”
“正是因为没别人才恐怖的好吗!”廖池长长舒了口气,不再跟我计较,转而说道:“你刚刚看过南陵了?”
“嗯。”
“感觉怎么样?”
“挺好。”实话说南陵的规模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我见过十二年后它的模样,相较于惊叹,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对于岁月流逝的感慨。
“那你想不想来这里工作?”
廖池的这个问题让我一下子警觉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反问道:“你想让我来吗?”
廖池看着我,不说话,眼中隐约有撒娇般的责备,似乎在怪我为什么明明心里清楚还要这样问。
我弯起食指勾了勾他鼻尖,哈哈大笑道:“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再说,哪有长辈挖外孙墙角的道理?”
廖池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满意了。
下午吃过饭,廖池的父母刚刚出差回来,前脚进家门沙发还没暖热,后脚廖池外公就登门了,商量的自然是廖池今后发展方向的问题。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他外孙的路爱怎么走怎么走,任何人就算是亲生爹妈都不能干预,学医累怎么了?只要觉着快乐,心有归属感,累也会成为一种快乐。
面对老爷子,就算是一家之主孟封都没有投反对票的权利,眼见烦扰了自己小半年的烦心事儿就这样顺利解决了,廖池恨不得跳到桌子上,叉着腰仰天大笑几声。
这种狂喜当着长辈的面没能发泄出来,于是乎,我们的孟小少爷当天晚上,又拉着我喝酒去了。
我拼了命地拦着他,最后甚至把他酒后对我干的事儿都给说出来了,然而廖池只是摸了摸下巴,选择一醉方休。
其实你心里是巴不得接着喝醉对我做点什么吧!我嘴角抽搐着,把他从酒吧里拖出来。
最终我拎着急需发泄一身狂喜的廖池来到了健身馆,发泄什么的,打打沙袋最管用了。
廖池似乎没想到我竟然会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疑惑得很,我在前台问清楚了,便把他拉到小房间里,给他带上护具。
“这是要干嘛?”廖池低着头看我给他绑护膝。
“锻炼身体。”我把手指伸进松紧带和他膝弯之间试了试,确定绑好之后站起来,活动着膀子:“我教你两手防身用的招式。”
“你要教我打架?”廖池眼睛瞬间亮起来了。
“嗯。”我懒洋洋应了声:“我的路数有一部分是打群架练出来的,一部分是师父教的,你想学什么?”
“学最帅的!”廖池想都没想便道,随即他反应过来,多问了一句:“你还有教打架的师父?”
我心道我那师父十项全能教的可不只是打架,笑眯眯地道:“孟少您这可说笑了,打架,往严重里说了就是要伤人性命的,哪有什么帅不帅的分别,耐看的大多都不实用。”
廖池想了想,道:“那你随便教我吧,先教最实用的。”
“成。”我伸手捏了捏他胳臂:“你这力气不够,只能学点用巧劲的。”
廖池整个人沉浸在兴奋之中,直接忽略了我关于他力气不够的评价,问道:“四两拨千斤吗?”
“不,四两拨千斤是太极拳法的精髓之一,你要练得一点点从头开始。”而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教到你学会。
“哦。”廖池也不沮丧,急不可待地催促起来:“那你快教我吧,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会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