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又给几个老朋友打电话拜完年,我早就被冻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傻子。头倒是没那么晕了,我估摸着应该能自己下去,搓了搓手,颤巍巍地爬下房顶,进屋暖和去了。
家里上了年纪的和小孩都回去睡了,客厅里只剩我爹,二伯跟表姐的爹妈搓麻将,表姐歪在沙发上眯眼抱着手机看小说。我稍微有点困,和一旁观战的老妈打了声招呼,在得知他们要战个通宵后自行回了家,按照廖池吩咐煮了点醒酒汤喝,倒头睡了。
第143章 小白脸
我家住在一个小镇。
小镇依附于矿山, 是真的小,镇上大多数人都是矿山集团的职工,总人口也就五六万, 大街上随便两个人见面就算叫不上来名字也都彼此眼熟。
在这样的小镇, 过年也没什么热闹的活动,我双手抱胸在一旁看小侄女和小表弟套圈, 负责掏钱。
一个小时后,我钱包里少了四百块大洋, 拎着满满一大塑料袋的“战利品”, 领着俩小孩往家走。
小侄女拎着关着小鸡的笼子——这是她套圈套来的, 寒风阵阵,一身鹅黄色绒毛的鸡崽子冻得瑟瑟发抖。
表弟在买炮的摊子跟前站住不肯走了,掏钱要买, 有我个大人在怎么能让小孩掏钱,立刻抢着付了帐。
到家大嫂一看我拎的那一堆“破烂”,得知我扔了四百块后立刻埋怨我干嘛花这么多钱——这哪是套圈,根本就是扔钱玩。我笑着说没事儿, 过年本来就图个开心,再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没给孩子买什么东西,就只能陪他们玩玩了。
身为有名的上市公司的总裁秘书, 我和考上省政.府公务员的表姐一起成为了亲戚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我们这对苦难姐弟共同接受着亲戚们关于“有对象了没”“打算买房子吗”之类的问询。招架不住的表姐毫无战友情地把我推出去挡枪,自个儿领着小孩放炮去了。
打着哈哈应付完各路亲戚,我抹着冷汗溜出战场, 突然发觉吃廖池的穿廖池的住廖池的我活生生就像是一小白脸。
虽然我不白。
把这个想法发给廖池,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没事,你那是自己凭本事吃的软饭。”
我想了想,发道:“也是,我活好换饭吃,没毛病。”
廖池:“…………”
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我拿上钥匙,准备去姥爷家坐会儿。
在家里当了四天擎吃作喝只会玩的咸鱼,假期结束的我被老爸送到了车站。老林同志拍着我肩膀让我抓紧行动,争取早日给他找个儿媳妇生一堆外孙外孙女,我笑着满口答应,心里像是有百脚的小虫爬过,扎的我直难过。
廖池回来的比我早,去车站接的我,两人干柴烈火进家就酣畅淋漓地干了一炮。
每日晨跑还在继续,没人喜欢洗碗,廖池也是,经历了抢跑抄近道等一系列作弊手段后,他终于意识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的了,于是代表着资产阶级的廖池先生买了个洗碗机,每天只需要动动手把碗放进去就行。
我带着廖池把曾经在幻境中和他一起做过的很多事又做了一遍,廖池情绪内敛,很多时候会刻意哄着我故意表现出开心来。但经历了那场幻境,我从少年廖池身上了解到他真正喜欢的是什么,讨他欢心的技能一下子全部点满。
我时常会想,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没有暗中虎视眈眈拼命搞事的魔,也没有来自社会和双方家庭的压力,只有我们两个人平淡却幸福的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到了合适的年纪再去领养两个孩子。
然而生活总不会让人轻而易举的如意,在我和金柠的共同努力拼命滋养下,林谨源的魂魄越来越强,已经隐约有压过我的势头了。
尽管林谨源努力克制着自己,但我还是时不时会受到他的影响反应迟缓。症状越来越严重,廖池很快察觉了我异样,眼看瞒不住,我实话告诉了廖池。
得知林谨源会借用我的身体,廖池沉默半晌,问道:“会用多久?”
“还不知道,可能要到把魔封印吧。”实话说我有点坐立难安,金柠告诉我林谨源使用我身体时我的魂魄很有可能会沉睡,这意味着在此期间我无法接收外界的任何信息,自然也无法和廖池相见。
那些时光对沉睡的我来说不过弹指一挥之间,但对于廖池,却是真真切切的分离。
“好,我知道了。”廖池深吸口气,强行掩去眼底低落的神色,对我微微一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我也会求大佬尽快完成任务。”我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他的指节:“我可舍不得让你久等。”
最冷的那两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作为仗着身体好打死都不肯穿羽绒服的人,我看着廖池收回厚衣服找出春天穿的风衣,在一旁乐得清闲。廖池十分羡慕我无时不刻都像个火炉一样温暖的体质,晚上搂着连电热毯都不用开。
自打从金柠家了离开后,顾川就一直紧锣密鼓的计划着以后的行动,趁着过年放假他带人连窝端了星光大厦里魇的窝点。魇在大厦内部开设了一处异空间,专门研究怎样将魔复活并寄居在人类壳子里不被发现——据顾川说,那场面猎奇血腥的让一帮子跟他抄人老窝的妖怪们恶心的好几天饭都吃不下去。
至于我的小师弟——常言同学已经彻底放弃了学习。意识到自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他整天翘晚自习跟着顾川混,颇有我当年风范,所幸他那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学校,管理很松,正好随了他的意。
金柠说常言有可能是由多年以前的另一位大佬觉醒来的。《华严经》将天下之梦分为六种,一正梦,二噩梦,三思梦,四寤梦,五喜梦,六惧梦。而春梦不过是游离于六大类之外的小品种,以春梦为食的食梦者本来就少,更别说大佬了,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位。
说了那位的名字,金柠给了我解码成功的肯定答复,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中燃起了对顾川深深的敬意——
他眼光真的好到天怨人怒,徒弟体内有个大佬,帮师兄收的徒弟也是个大佬。
廖池不在的那大半个月里公司遭受了一些损失,董事会对此略有微词,廖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清二楚,对工作愈加严苛。
因为工作的问题楚菁菁被骂了好多次,搞的楚菁菁偷偷摸摸问我廖池是不是来了“生理期”怎么性格大变,我无力吐槽,只告诉她廖池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我身体不受控制的状况愈加严重,到有时候吃饭连筷子都拿不稳,廖池把一切看在眼里,心情自然不会好,他从不对我发脾气,只可怜公司的同事们,成了撒气桶。
从幻境中出来已经三个多月了,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我和林谨源聊过几次,大佬人还是挺好的,他教了我很多现今已经失传的法术,又告诉我了一些后续计划,让我安心。
那天晚上孟秦凉约了我和廖池去酒吧,回来的时候我有点醉,在电梯里就抱着全然清醒的廖池一顿狂啃,我不清醒的意识叫嚣着,让我无法自控地想要狠狠占有他。
“别在外面闹!”廖池低声喝道,一手死死拢着自己衣领,不让我的手钻进去。我试着强行突破了几次无果,便转变策略从下面开始动手。
使劲儿把他衬衫下摆从他腰带里拽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干点什么,就被廖池拽出了电梯。站在家门口他掏钥匙低头开门,我贴在他后背上,下巴隔在他肩窝,两只手趁机贴着光.裸的皮肤向上摸——
我掌心的温度比他体温要高上一些,廖池像被我烫倒了轻轻倒抽一口凉气,腾出一只手“啪”的声隔着衬衫按在我手背上,耳根通红,颇有些咬牙切齿道:“进了家再摸不行吗?”
我花了两秒消化这句话的意思,终于恍然大悟,稍微退开一些,一脚飞起踹开了实木家门。
“咣”的一声巨响,门在巨力撞击下一下子开到最大,又反弹着阖上一些。无视了廖池额角跳动的青筋,我把他挤进屋里,反手关上了门。
“你到底……唔。”廖池偏着脸努力躲避着我的亲吻,被我糊了一脸的口水。双手被反剪到身后,他被我狼狈地压在沙发上,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叹息一声顺从地迎合我突如其来的发疯。
那时我潜意识里应该有了隐约的预感,但醉酒的脑子并没有察觉到,我撕了廖池衣服,像只发.情的泰迪精一样压着他来了一次又一次,从客厅一路到卧室,最后弄得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干完活我心满意足地从他身上翻下来倒头就睡,廖池瘫在床上濒死般喘息,动情时流出的泪水安静滑落打湿了枕巾。过了半晌他闭了闭眼,强撑着爬起来去浴室给自己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