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程程和女朋友一起去旅游了,今天我没什么要做的事,回到家,查看因进阶还在昏睡的一格的情况。在确定一切正常后,我躺倒在床上,困了就睡醒来就玩手机,饿了叫外卖,温习了一下久违的醉生梦死的生活。
看剧打游戏睡觉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外面就已华灯初上,我在床上躺得腰酸背痛。想着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我慢吞吞地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拿上钥匙,去出门闲逛。
放假期间人很多,我一个人倒也清静。独自在公园了走了一阵,我坐在长椅上想稍微歇会儿,不知不觉竟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眼前早已空无一人,灯影下聚集着两三只来回飞舞的小虫,潮湿的风不曾停息,我觉得有点冷,站起身用力跺了跺脚,暖和一些后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
怎么睡了这么久?我不觉讶然,自从上了初中之后,我从来没睡得像今天那么多过。
大概是因为昨天的治疗透支了太多的体力吧。
这般想着,我双手抄进口袋里,慢悠悠地向着公园大门走,走到半路,突然觉得有点饿。
我皱起眉头,心里猛然生出一股厌恶,一手用力按着胃部试图压下这不应该属于我的感觉,换来的却是更加猛烈的饥饿感。
那沉睡在我身体里的林谨源,明明魂魄微弱的无法察觉,不知道还要沉寂多久,却依旧在用他的本能来支配我。
我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轻松一点的心情立刻丧了下去,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变成本体,我前往廖池的家,刚刚来到他所在的小区上空,就闻到了噩梦的香气。
循着愈来愈重的香味,我轻车熟路地从半敞着的窗户里钻进去,床头柜上廖池的手机正在充电,呼吸灯一闪一闪。进屋后我恢复人身,轻手轻脚地拉开卧室的窗帘,窗外的灯光照了进来,让屋子不再漆黑一片。
噩梦的气息无比浓郁香甜,放在过去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过去美餐一顿,但这次,感受着胃部因为食物气息刺激而变本加厉的饿感,我面无表情地走到廖池床前,侧身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他因为恐惧而略带痛苦挣扎的英俊面孔。
一个人无论白天再怎么坚强,在睡梦中,他都会卸下所有防备。
像从前无数次陷入噩梦时一样,储备粮先生……不,廖池身上渗出层薄薄的冷汗,被子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似乎这样就能获得安全感一般,大片脊背裸露在外。我伸手轻轻扯过他怀里的被子,想要给他重新盖好。
“不……不要。”
感受到怀里的东西被人抽走,廖池发出一声如同哭泣一般的梦呓,抱得更紧了些。
我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握上了他因为恐惧而不断轻颤着的手,几秒种后,它翻了过来,紧紧反握住我的手,像极了一个溺水的孩子,拼尽全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手心里全是凉凉的汗,我垂眼看着我们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掌,静默几秒后安抚般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这小动作并未起到多大的作用,噩梦的香气浓郁的近乎要让我嗅觉失灵。就当我犹豫着要做些什么时,廖池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像是一条被仍在沙滩上接受着暴晒的鱼,开始猛烈挣扎起来。
他挣扎得太过剧烈,如同正面对着死亡威胁,却无法从噩梦中自我挣脱,淡薄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黑雾悄然散发出来,与此同时,他颈上挂着的翡翠扳指发出莹莹光辉。我一惊,立刻按住他肩膀,低声喊道:“廖池,醒醒!”
“不是我!”
廖池大喊一声,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力道大的我都没能把他按住。他一把抱住我,一下就挤出了我胸腔中的空气让我呼吸困难起来。他正在剧烈起伏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胸膛,我能感受到那具身体里的心跳,如同擂鼓。
廖池下巴搁在我的肩窝,鼻畔噩梦的气息中混进了一丝沐浴露的清香。不稳的喘.息声回响在耳边,这一下直接把我整蒙了,愣了几秒后,我把被压在我们两人身体中间的手一点点抽出来,虚虚地举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汽笛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很快消失,借着微弱的灯火我视线越过廖池肩膀,看到了他背后并不明显的陈年伤痕。紊乱的喘声渐渐平复下来,廖池做着深呼吸,平复着自己,抱着我的双手却是收得更紧了。
他没有说话,一滴汗从他脖颈留下,在光裸脊背上划过一道痕迹,最后没入内衣裤腰处。
我闭上眼睛,举在半空的手一只轻轻放在他后背上,另一只按住他后脑,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抚摸他的头发。
“做噩梦了?”
他点点头。下巴蹭着我肩窝,有点痒。
“都是假的,不用怕。”我按捏着他脖子上的穴位,试图让他放松下来。他胸前的翡翠扳指和我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炁烧的我皮肤直疼,我微微皱眉,没有动弹。
廖池抱着我趴在我肩头,一动不动,就在我以为他已经就这样睡着了的时候,他轻声问道:“为什么……你没有来我梦里?”
“……”
我抿了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阵沉默过后,廖池松开手,抬起头看向我。
他鼻尖隐约蹭到了我的脸颊,我不曾看清他眼底的神色,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
“睡吧。”
第61章 来恋爱吧【修】
廖池大概是因我今天的反常而感到诧异, 他捉住我按在他肩膀上想要他躺下的手,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我话说到一半,鼻子突然痒起来, 接着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我只来得及把头扭到一边去, 打完那个喷嚏半天没缓过劲来。原本有些微妙的氛围一下子被完全打破,廖池强忍笑意, 但最后还是笑出声来。我揉着鼻子,眼角有点潮湿, 低着头咳嗽了两声。
“感冒了?”他目光在我全身扫过, 轻声道:“你穿的太少了。”
我吸了一下鼻子, 下意识地辩解:“没有,我不冷。”
“瞎说。”这两个字在他口中有股宠溺的味道,“都这样了, 还狡辩。”
然而我们两人以这种姿势在床上讨论冷不冷的话题实在是太过尴尬,更何况廖池还裸着上身。我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外套, 不看廖池,盯着他床头柜上呼吸灯一闪一闪的手机说道:“你继续睡吧,我回去了。”
“这么晚了, 就在我这里睡吧。”廖池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外面也冷,没必要再回去了。”
“没事。”我摆摆手拒绝。直觉告诉我不能和他靠得更近了,要不然……要不然大概真的会出事。廖池见我去意已决没有挽留,只是静静地看我单手撑着窗台翻出窗外。我半蹲在空调室外机上, 回头望了一眼,他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柔软蓬松的被子遮住腰部以下,裸露着的上身薄汗已消,在淡淡月色下麦色似乎更深了些。
一瞬间四目相对,我赶紧转过头,远处灯火点点,掩盖了深蓝天幕中原本就不甚明亮的星子,一直蔓延到极远极远的地方。
风从远方来,游过我身边后钻进了窗户里。真的挺凉的。这样想着,我微微侧过身,关上了廖池卧室的窗户。
我不知道廖池是已经重新躺下,还是一直看着我的背影直到我离开,噩梦的余香已散,四周隐约有其他同类的气息,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变得浓郁。大概是被食物的味道吸引过来,意识到那已经是别人的所有物后暗中犹豫观察了半天,才无奈离开的。
只不过那位同类一定不会想到那让它不愿离去的美餐被我亲手毁掉了吧。我自嘲地笑了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疯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