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角弓
凌冬至简直无奈了,“我们不能什么都眼馋。”
“别人家的小孩儿都有。”黑糖不干了,“就我没有!”
凌冬至,“……”
“又眼馋了?”雁轻也拿这位小少爷没办法,“黑糖,你自己说说,这个世界上,有你不爱凑的热闹吗?”
黑糖嫉妒的盯着弥月,“他有好几个……你们一个都不给我。”
凌冬至拿这傻货没办法,摸摸它的脑袋解释说:“你忘啦,咱们家里有七叔叔给你烧的挂盘?盘子上不是有你吗?很漂亮呀。”
“盘子是盘子,小雕像是小雕像……”黑糖一头扎进凌冬至的怀里,“反正我没有……”
凌冬至烦了,一把捏住了它的耳朵,“再逼逼叨叨的,老子把你送去乡下放羊!”
黑糖,“……”
黑糖从他怀里立起来,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终于还是暴露了……你,你,你果然是个黑心的后妈!”
弥月把脸扭到一边,憋笑憋得肚子疼。
他知道养宠物的人都像凌冬至似的,会把宠物当成小孩子,跟它们有来道去的说话,假装它们全部都能听懂。
不过凌冬至和他的黑糖,大概是相处时间太长,彼此更有默契,这一句一句的,简直都要赶上弥月的理解水平了。
凌冬至气得发晕,但到底理智还在,知道有外人在,非要跟一条狗死磕也不合适。
他把黑糖拎到一边罚站,不理会它的假哭,让它自己检讨检讨。
不过,虽然考虑到外人不会知道黑糖到底说了什么,但凌冬至还是有些悻悻的,试图改变一下话题来挽救自己的形象,“下周在艺术馆有一场画展,主题就是保护大自然。我也有作品参加。有兴趣的话,也来看看啊。”
“画展吗?”弥月惊讶了,“你是画家?”
凌冬至矜持的点头,“来吗?”
弥月对参观画展这种事还是很有兴致的。他自己水平不行,这辈子大概都是林青山口中的“画匠”水平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去欣赏真正的画家。
凌冬至觉得自己被蠢狗败光的面子总算是挽回了那么一丢丢,心情也好了许多,“回头我把请帖给小七,让他给你。”
弥月道谢,暗暗决定看完画展,找个机会请他们一起吃饭。
有来有往,才是朋友相处之道。
黑糖见这里唯一的外人要走了,顿时心慌,“老虎叔叔!别走!”
弥月,“……”
凌冬至和雁轻也一起扭头去看它,不知道这傻货又要作什么妖。
黑糖被自己臆想出来的,被后妈送到乡下放羊的画面给吓住了,鉴于七叔叔跟它后妈是一伙儿的,它只能跟这唯一的外人求救了。
“我要是被送去乡下,”黑糖苦兮兮的告状,“你一定告诉我爹地一声,让他去救我……我不会放羊,一定会挨打的,说不定还要饿肚子……”
弥月觉得当着狗主人的面儿笑出来不大合适。
他们知道自己的宠物正在跟外人说他们的坏话吗?!
但是对着这么一张可怜吧唧的毛脸,他又不好扭头就走,于是走到黑糖的身边,抬手在它的脑袋上摸了摸,“黑糖,要听家长的话,不要淘气。”
黑糖哽咽一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外人应该都跟它的大爹地一样,是听不懂它说话的。
黑糖垂头丧气的在地上趴了下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苦命的小白菜。
然后它听到养老虎的叔叔对它说:“你不要到处淘气,你爹地就不会送你去放羊了。”
黑糖抬头,有些懵圈的看着他。
这到底……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它之前说的话?!
凌冬至在他的身后,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
他转头去看雁轻,见他也正看着弥月,目光中带着一抹探寻的神色。
*
作者有话要说:
黑糖:这个叔叔……好像也能听懂?~
第131章 不带你 这些没用的老头子!
弥月走后, 凌冬至就悄悄问雁轻,“你说他……是不是听懂了?”
他的眼神往罚站的黑糖身上一扫。
雁轻露出了有些迟疑的神色, “我不确定……”
弥月跟黑糖说的那些话,可以说是借着主人刚才的话跟宠物闲聊,当然,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说他是直接跟黑糖对话也是说得通的。
“而且他还养了那么一群小动物。”凌冬至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他还养老虎……认养老虎。一般人, 就算认养,也很难跟野生动物相处得那么和谐吧?”
雁轻抿了抿嘴角,觉得这样一说,可能性更高了。
凌冬至性子比他急, “不行, 得找个机会再试探试探。”
雁轻按住了他的胳膊, “耐心点儿, 他又不是马上就走了。你等我找人打听打听他的情况,然后咱们再想想怎么试探。”
凌冬至做了个深呼吸,“那好吧。你动作快点儿啊。”
雁轻点头, “我知道。”
他知道凌冬至办了一个基金, 专门去寻找当初流落在外的山神一族的族人, 并对需要的族人提供资金方面的援助,帮助他们继续求学或者创业。
不过基金已经运作了几年的时间,搜寻工作进展的却并不顺利。虽然陆陆续续也接到了不少的线索,但经过反复的调查,能够确定是他们族人的, 就只有大雁山山脚下一个小镇上被人收养的一对姐妹。
遗憾的是, 山神族里的女性是不具备与动物沟通的能力的。她们各自生下的孩子, 也都不具备这种能力。唯有妹妹最小的儿子表现出了与动物之间的亲和力,但他也只能模糊的感应到动物们表达出来的情绪,却无法实现真正的沟通。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命运对某些人的神奇安排,是注定要湮灭于历史的尘沙中的。
离开了古玩街的弥月自然想不到刚认识的朋友正在琢磨着怎么试探他。他满脑子都是那只被养的有些骄纵,又有些傻乎乎的大狗。
难怪很多人喜欢把这个品种叫“二哈”,弥月觉得有这么一个大活宝天天陪在身边,的确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弥月乐了一路,回到家才想起了古玩店里的那一幕,连忙跑去找林青山告状。
林青山正在书房里写字。
他写字的姿势非常好看,又轻松,又随意,偶尔身体还会随着笔势的走向轻轻的摇晃一下,让人看了,就会生出一种随着他一起乐在其中的惬意感。
弥月乖巧地凑过去替他磨墨。
林青山是个挺讲究生活细节的人。他写字也不用文具店里卖的那种墨汁,而是用一家老字号的作坊里生产的墨锭。虽然比不上那些出名的古墨,但也非常好用,并且不贵。
林青山写完了一整篇《滕王阁序》,收了笔,抬起头看看狗腿的小弟子,“出了什么事?”
弥月还在看他的字。林青山最擅草书,但今天写的却是馆阁体。馆阁体方正,圆融,明清两代,曾是官场上的标准字体。
它强调书法上的共性:规范、美观、整洁,却并不强调个性。
弥月就知道林青山今天的心情并不好了。
弥月替他收好笔墨纸砚,又泡了热茶端上来,才颇小心的问他,“谁惹你生气啦?”
林青山窝在沙发里,眉宇间还凝着一股郁气,“没什么。你玩的开心吗?雁老板的小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还是有几样的。”弥月可不是要说这个,略提了两句,就把话题拉回了有人来碰瓷的事情上。
“关键就是那份鉴定书,”弥月说:“还有赵老的私印。”
林青山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也说了么,赵老不会这么做。”
弥月就有些着急了,“他会不会做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在坑他!”
林青山没有出声。
弥月还以为他师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忙说:“师父,你想想交流会上他们故意气赵老,现在又搞出一个假证……赵老的名声一坏,古玩协会就完蛋了。”
林青山又叹,伸手在弥月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已经完蛋了。”
“……什么?!”
林青山靠在沙发背上,有些没精神的样子,“刘春和被抓起来了,古玩协会有几个人联名发表了声明,不少人都在上面签了字,一起退出协会。只剩下小猫三两只……老赵这会儿还在病房里躺着,大概还不知道。”
弥月惊呆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弥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今天光顾着自己乐呵了,压根没有想着上网去搜一搜古玩协会的消息。
主要还是他对这些前辈们都太放心了,觉得有他们在,事情并不会恶化下去,变得不可收拾。
结果……
这些没用的老头子!
弥月忿忿,“怎么能让人就这么欺负到头上呢?!”
他讨厌这种被算计的感觉,好像赵老和整个古玩协会都成了人家围猎的目标。而且最讨厌的地方,就是他们还捎带上了他和他师父。
林青山只看一眼弥月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啊。我以为严赋跟老赵有私仇,把他气到住院就已经报了仇了。谁知道这还不算完……”
弥月愣了一下。想想也对,他师父是个坦荡的人,让他去猜测那些满肚子阴谋算计的人都在想些什么,也确实有些为难他。
“那……”
林青山摇摇头,“让我想想。”
结果这一想就想到了晚上,林青山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
弥月听到他在房间里打电话,也不好进去打断他,只好把阿姨做好的晚饭给他留起来,等他饿了再拿出来热一热。
但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弥月在院子里遛弯的时候忍不住给荆荣打电话抱怨了一下。
荆荣的声音稍稍有些嘶哑,像是很长时间没喝水似的,倒把弥月吓了一跳,“怎么了?”
“刚回来,还在路上呢。”荆荣这会儿还在车上,弥月能听得他那边传来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和一些模糊的谈话声。
弥月就有些后悔了,“我这个时间选的不合适……”
“没事。”荆荣咳嗽了两声,从同伴手里接过一瓶水喝了两口,“就是一天没顾上吃饭喝水。”
弥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这话题明显就要拐到他的工作范围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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