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匿名咸鱼
祁跃沉默,觉得并不能给人的思想上枷锁。
良久,林司鸣才低声说:“你介意也没有办法,我会不由自主想起你。”
祁跃松开林司鸣,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你说得对,我没什么好介意的,只能说,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然后祁跃以亲身举反例:“大概我是加班太多,体虚,所以想得比较少,而你常常想,可能是工作不饱和。”
林司鸣怔愣了半天,努力把自己和祁跃掰到一个频道上:“可是我今天工作饱和了。”
祁跃想了一下,说:“这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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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球来了我不怕!
(我觉得你应该调理一下身体)
第29章 你怎么还不来啊……
“我觉得你确实有点虚。”林司鸣说,“上在网球场,那样就受伤了,还恢复得那么慢。”
祁跃当即后悔自己亲口说了自己“体虚”,明明当初是为了证明自己很强才去的网球场,也是逞强要单手骑车才丢的手套,又是为了要手套才硬说自己手没好。
兜兜转转,还是留下一个“体虚”的印象,最后还自己承认了。
“本来应该是硬如金钢的年纪。”看到祁跃苦闷的表情,林司鸣又补充:“我说的是骨质。”
祁跃条件反射地想反驳,但是突然意识到林司鸣有些险恶的用意。
“我要去骑车了。”祁跃最后只能后退一步,放弃挣扎。
林司鸣微微歪着头看他,好久之后才说:“再见。”
祁跃转过身去,感觉自己的确是被占便宜了。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远处只有孤零零的两辆共享单车在等着他。
不知是什么促使他回头,看到林司鸣还站在那里,笔直修长,虽然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他们就像在遥远地对视。
然后祁跃挥了挥手,转身去找他的车。
年会将近,整整一周多时间,祁跃都在工作、排练中忙碌,抽奖页面中途又额外加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功能,祁跃熬了好几天,除了每天提醒林司鸣吃药以外,其它的沟通都变得很少。
年会安排是全公司一起去温泉酒店,第一天吃喝游玩泡温泉,第二天再开始正式年终总结和节目的表演。
温泉酒店在临市,车程要6个小时,公司包了大巴车,前一天傍晚要下班时,所有人在公司门口集合,然后一起上车。
周月想让舞台剧的人都在坐在同一辆车上,又想抢到好一点的房间,于是早早就拉着祁跃他们一起排在第一辆车的门口。
抽奖页面才刚刚测试通过,车又迟迟不开,祁跃累得站都站不稳,稀里糊涂就往前面的人身上靠。
然后祁跃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揽住了肩膀。
祁跃以为是林司鸣,但是却听到于宁的声音,模模糊糊地说:“怎么了?”
祁跃艰难地在混沌的状态里回答:“好困啊。”
“那你靠着我睡一会儿。”于宁的手又紧了紧。
三分钟后,祁跃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清醒劲,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然后甩了甩头,对于宁说:“对不起,我太困了。”
“没关系的”。
祁跃从背包里拿出纸巾给于宁,然后又道了几次歉。
为了稳住祁跃,于宁整个人都靠在大巴车的车身上,虽然车是清洁过的,但开到公司的路上也有很多灰尘。
祁跃四下环顾,除了第一辆和第二辆大巴车排队基本满员以外,其它的车外面人数都寥寥,而为了清点人数,车门又久久不开,想坐也坐不了。
过度的疲惫让祁跃心中有些烦闷,于是他打开手机,给林司鸣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哪里呀?
贝贝:还在楼上。
祁跃:快点下来,我好困。
祁跃头抵着大巴车车身,本着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原则继续休息,也顾不上头发脏不脏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祁跃觉得有人把手从下面伸过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祁跃迟钝地转过身来,看了一会儿来人,然后拉着林司鸣的衣服往后走。
“去哪里?”林司鸣问。
祁跃脑子转不动,于是语速变得异常缓慢:“我们去后面排队……我要靠着你睡觉……”
两个人终于走到最后一辆车旁边,祁跃木木地靠着林司鸣,继续缓慢地说:“刚刚我居然站着睡着了……还不小心把于宁的衣服弄脏了……我很想睡但还是逼着自己醒来帮他擦衣服……
我就想,你怎么还不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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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第30章 我不想让你跟别人坐
说完这些,祁跃口齿不清地总结陈词:“林司鸣,我要睡了,你不要让我摔了……”
林司鸣拨了拨祁跃的头发,凌乱的刘海下,露出一张疲惫的脸,祁跃的眼睛闭着,几乎是立刻就睡了,睡着时眉头还紧紧蹙起,仿佛梦里都很崎岖。
“祁跃。”林司鸣小声叫道。
祁跃囫囵应答了一句,但听不出是什么内容。
“宝宝。”林司鸣有些心疼地轻喃,然后把祁跃抱住,“睡吧。”
祁跃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站在护城河上要跳下去,他穿着校服,隔着老远,只知道哭。
妈妈站得那么远,声音却那么清晰:“跃跃,妈妈对不起你。”
表情却是冷淡的。
祁跃说:“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我,妈妈你不要走。”
妈妈却说:“跃跃,妈妈想让你更好,但是妈妈没有能力,你好乖,妈妈觉得更难过。”
祁跃只能顺着应和:“妈妈,我会乖,我还会听话。”
“跃跃,你不乖妈妈就会生气,你乖妈妈又会内疚,妈妈不是好妈妈,妈妈要走了。”
然后祁跃看着妈妈跳了下去。
祁跃知道这是梦,因为妈妈还在。
祁跃看着空空的河面,甚至没有风的痕迹,更加印证了这是梦。
但是这个梦却不醒。
祁跃只能任自己哭,很小的一双手不断揉眼睛。梦里有那么多不合情理的东西,祁跃都能意识到,却不能意识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也很久不穿校服了。
场景就像凝固了,只有祁跃能够动,但祁跃却不能往河边走。
然后祁跃听到有人叫他“宝宝”,他想是不是爸爸,但他没有爸爸,他根本记不住爸爸的声音,爸爸更没有叫过他宝宝。
而这个声音却很熟悉。
祁跃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林司鸣。
“醒了?”林司鸣伸手把他脸上的泪水擦掉。
祁跃沉默了好半天,说:“我做梦了,我太累了,就做梦了。”
然后祁跃想起什么似的:“林司鸣,这三天的药你有没有带?”
林司鸣点点头,说:“带了,你要不要检查?”
“我要检查。”祁跃站直,看着林司鸣,“趁着车还没开,再确认一次。”
“好。”林司鸣打开行李袋,在最外侧的小夹层里把药拿出来给祁跃看。
祁跃数了数药量,说道:“要保管好。”
“放在你的背包里好不好。”林司鸣说。
“好,我每天提醒你。”祁跃说道,然后把药放进自己的背包里面。
祁跃拿出手机,看到有好几个周月的未接来电,于是回了过去。
一接通,就传来周月着急的声音:“祁跃,你去哪里了,我们这边车马上可以走了!”
“周月,我刚刚困了去休息了,我坐后面的车走吧,你帮我安排住宿可以吗?”
“你自己一个人?”
“……不是。”
“和谁啊?”
“……”
祁跃沉默了好一阵子,周月那边好像要上车了,匆匆结尾:“好,那先这样,到了记得给我发微信。”
最后一辆车上的人很少,祁跃和林司鸣走到最后一排,祁跃坐在里面,林司鸣坐在外面,方便祁跃等下补觉。
祁跃把头抵在前排的靠背上,脑子里还是那个梦。
陆陆续续有人上车,突然有女生问:“那里有人吗?我可以坐那里吗?”
祁跃闻声抬起头,看到是一个女生在前排问林司鸣,车上还有很多空位,大概是特意想和林司鸣坐在一起。
看到祁跃坐起来,那个女生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里没有人。”
祁跃愣了一下,然后看到林司鸣也淡淡地对女生笑了一下。
下一秒,林司鸣就在底下抓住了祁跃的手,一下一下地捏着他的掌心。
祁跃的手心一跳一跳的。
等女生在前面落座后,突然他像下定决心一样,对林司鸣说:“林司鸣,我刚刚心里不想让你跟别人坐。”
林司鸣也靠近他,轻轻说:“嗯,宝宝,你喜欢我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