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匿名咸鱼
周月:私事?不能说?
祁跃:他的事,我不方便说
周月:噢,好吧,那你等我消息
和以前一样,周月办事总是过于积极,没一会儿,她就发来了她偷拍林司鸣的照片。
照片里林司鸣笔挺地坐在工位前,对着电脑在画些什么。
周月:一切正常
祁跃:好的,谢谢
到了中午,周月又发来一张照片,林司鸣就在他对面点餐。
周月:和他一起出来吃饭了
林司鸣的眉骨和额头长得非常漂亮,低头的样子反而显得他很乖。
祁跃:好的,吃饱点
周月:嗯,不说了,吃饭了
下午依旧是一张工作照,没有任何异样,祁跃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
七点多,周月发来最后一条消息:他下班了
祁跃赶紧去把白天备好的菜拿进厨房开始做菜,这一天好像终于看似无事地过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过程中他总是感觉心神不宁。
等到三个菜做好,已经是七点五十,林司鸣还是没有回来。
给林司鸣发消息、打电话,都没有获得回应,祁跃有点慌,只能又问周月,而周月还在加班,确实看到林司鸣已经走了。
一些不好的猜想又泛上祁跃心头。
祁跃回忆着林司鸣可能会去的地方,却只想到了网球场。
在晚上找到了网球场老板的电话打过去,确认林司鸣没有过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别的线索。
又等了四十分钟,无论如何,林司鸣也应该到了。
祁跃扒着窗户往下看了几分钟,没有看到林司鸣的身影,去停车场又找了一下,林司鸣的车还在。
所以他就是没有回来。
那他去哪儿了?
祁跃的心开始剧烈地敲打胸腔,他拿起手机,打110报警,当接线员接通,祁跃开始说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害怕。
他说:“我怕他出什么事。”
他太知道看到的平静从来不是平静了。
“你再好好想一想他可能去的地方,逐一联系一下,保持通话。”
警方登记完信息,承诺有相关的报案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接线员挂断了电话。
祁跃看向林司鸣的电脑,有些犹豫地走过去,打开,输入密码。
祁跃打开d盘,看到一个叫做合同的文件夹。
那是上次他保存照片时瞥到的。
祁跃又给林司鸣打了一个电话,仍然没有接通。
最后祁跃还是决定打开那个文件夹,里面是林司鸣作品的一些版权合同,点开文件后,祁跃直接拉到最后,看合作方的地址和电话。
然而多看了几个,祁跃才发现,这些合同都是和不同的公司签订的,并没有太多固定的线下联系。
挂完电话,祁跃看着桌面上那个叫“你好”文件夹,然后打开。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word文件,文件名也叫“你好”。
祁跃点开文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好,祁跃,我是设计部的林司鸣。
抱歉给你带来困扰,希望你不要觉得太害怕,我的初衷并不在于让你感觉拘束或者紧张。
如果你对突如其来的目光有困惑,我愿意向你解释,如果你对接下来的处境感到不适,我也愿意弥补。
——
文字到这里就停止了,或许是由于匆忙,连给文件命名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最后自动保存为这段文字的前两个字,你好。
而文件的修改时间……
就是周月捡到纸条的那天,或许是那天中午,周月大声嚷嚷的时候声音传到了设计部,而林司鸣刚好在;又或许是在祁跃不小心点了自动发送的自我介绍之后,他预先打的草稿。
祁跃想起林司鸣对自己说,他本来是准备放弃的,他那时候就可能放弃了。
秒针一格一格地走,祁跃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钥匙,出门,迅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祁跃原本租住的旧小区门口,祁跃用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跑,输入密码。
密码验证完成,门打开一条缝,门缝里透出一道亮光,祁跃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第98章 你怎么在这里
门缝正对的是祁跃的衣柜,祁跃屏住呼吸,再推开一点,一股干燥的灰尘味扑鼻而来,林司鸣的鞋在门口。
屋子里其实已经不那么干净了,但是他还是换了拖鞋。
祁跃向前迈了一步,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
那张床已经收拾过了,床单和被罩都好好地洗好收了起来,上次祁跃来,还找到了床垫的罩子,把裸露的床垫好好地罩了起来。
因为时间已经久了,罩子上已经有了一些灰。
现在,罩子被掀开了一角,林司鸣就蜷缩着躺在床垫上,用罩子盖着自己的腰腹部。
门口离床的距离还不够近,还不够看到林司鸣是什么状态,祁跃站在原地,迟疑地叫了一声:“林司鸣?”
罩子轻微动了动,祁跃看到林司鸣的眉头皱了一下,仿佛是什么梦被打扰了一样。
祁跃突然就觉得有些没来由的生气,冷淡地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林司鸣。”
林司鸣双手叠放在脸下,安静得像一个婴儿。
几秒钟后,林司鸣有些迷茫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祁跃。
直到这时,祁跃才终于松懈了一样,右脚后退一步,一直僵着的膝盖软得像一摊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司鸣赶紧从床上起来,往前要扶祁跃起来,祁跃的腿还在软,有些激动地甩开林司鸣的手,说道:“不用!”
平复了一会儿,祁跃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把眼眶里因为激动而分泌的一点泪液挤出来,但是这样一弄,视野反倒模糊了起来。
祁跃抬起袖子囫囵一擦,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就不怕我担心吗?你明明知道我害怕!”
他忍不住要质问,因为这几个小时他太不好受了,就算会吵起来,他也要质问。
祁跃已经做好回击准备了,他已经打好腹稿了。
祁跃,我连一点独处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就不能自己待会儿吗?
我是活在你监视下的吗?
我什么都要听你的吗?
……
如果林司鸣说这些,祁跃就要给他一拳,然后愤怒地回应他:
那你也要发个短信说一下!
我在家还做了饭!
我还报了警!
但是祁跃没有跟人动过手,也怕林司鸣急眼了会打他,因为他有可能打不过林司鸣。
他坐在地上,有点想爬起来,因为他怕等下他逃跑的时候行动不便。但是刚刚是他自己跟林司鸣说了“不用”,他只能一直坐着。
林司鸣看着他,说:“你不让我开车。”
“什么?”祁跃觉得莫名其妙。
“你不让我开车,我不想挤地铁,打车要排队,等车的时候就走到这里了,我就改了上车地点,想先睡二十分钟。”林司按了按太阳穴,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再打开打车软件,看到订单已经被取消了,“就睡过头了……”
祁跃懵了一下,他以为林司鸣是心情不好才不理他,毕竟这一天下来林司鸣都没怎么跟他聊天,但林司鸣只是睡过头了。
“你的意思是我白操心了?”
祁跃腿不软了,还坐着就有些滑稽,于是他自己双手撑着站了起来。
“没有白操心,谢谢你的操心。”林司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来扶他。
“对不起,我应该跟你说的。”林司鸣继续道歉。
祁跃一时语塞,本来激动的情绪也哑了火,只能把手伸到屁股后面给自己拍灰。
拍了两下,林司鸣绕到他旁边,也伸手帮他拍。
见状祁跃赶紧歪着身体躲到一边,说:“不要。”
“没拍干净。”
“不干净就不干净。”祁跃说着,两只手还在身后不停地挥舞。
这次林司鸣没再动了,只是看着他赌气。
“做的菜也凉了,还报了假警……”祁跃毫不掩饰地希望林司鸣意识到他的错误,但是说着说着,气莫名又消了一些,“你没睡好吗?怎么这么困?”
“白天就很困,下午就在打瞌睡了。”
“我以为你是心情不好,才不说一声就不回家。”祁跃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生气了。”
祁跃看着床垫的罩子被掀开的一角,心想林司鸣还真爱干净,居然没有直接睡在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