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白百
“有话好说,”陈最轻易便躲开了她的攻击,“女侠别冲动!杀了我于事无补!”
孟羽纱发泄完毕,转过身气势汹汹走到沙发边,用力地坐了下去。
俞锐霄也跟了过去,坐在了她身旁,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孟羽纱听过后浅浅地摇了摇头。
陈最察觉到一件事。这个房间里包括他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情绪低落,可俞锐霄却像是心情愉悦,在安慰孟羽纱时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莫不是大少爷早就不想打工了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可那样一来他就也见不到孟羽纱了,得不偿失吧。
陈最细细一想,恍然大悟。
前天晚上,孟羽纱对他说,等密室逃脱结束营业后再给他答案。本以为还要过半个月,不料眼睛一眨就已经到了约定期限。俞锐霄简直是喜不自禁。
陈最思忖,那不得谢谢我?
干脆问他借钱算了。
正胡思乱想,却见孟羽纱忽然吸了吸鼻子,接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陈最顿时也有些紧张了,连忙上前一步。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他问。
他如今会捉襟见肘,纯粹是被自己折腾的,本身家庭并不困难,并不至于影响到生活。但孟羽纱不同,少了半个月收入,对她而言或许会产生许多影响。
却见孟羽纱摇了摇头,说道:“我舍不得,舍不得这里,也舍不得大家。”
俞锐霄抽了纸巾递过去,见她不接,主动替她擦起了眼泪。
陈最心里一酸,可一张嘴还是欠欠的:“见不到我让你这么难过呀?”
孟羽纱骂道:“去死吧你!”
俞锐霄抬起头来,冲着陈最在唇前竖了一下食指,示意他噤声。
“没事的,以后大家还是可以经常聚在一块儿啊,”俞锐霄柔声对孟羽纱说道,“想见面还不容易?”
“……还说呢,你都要出国了,怎么见面。”孟羽纱说。
“那有什么难的,”俞锐霄说,“你想见我,我随时回来。”
他说着,似乎是鼓起了勇气,伸出手臂揽着孟羽纱的肩头,又让她把额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喜欢这样的工作,那以后找机会再开一个。”
“跟你没有办法沟通!”孟羽纱带着哭腔抱怨了一声,却没有抬起头来。
“到时候雇陈最过来打杂。”俞锐霄说。
陈最忍住了没有回嘴,默默远离,走向了门口。
曹哥迟疑了一下,在和陈最一同走出休息室之前,指着陈最冲着俞锐霄比划口型:不要学他!
俞锐霄脸有些红,慌忙摇头。
出了休息室,陈最臊眉耷眼想憋几句道歉词,却见曹哥对他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去看鹿澄?”他问陈最。
“我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陈最为难地说道,“他没回我消息。”
“好像是最近的第二人民医院,”曹哥说,“我听120说的。”
陈最立刻转身:“那我先去了!”
跑了两步,他又回过身,冲着曹哥喊道:“哥你以后有任何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曹哥喊:“你不添乱就好了,有个屁用啊!快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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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很大,陈最在急诊转悠了一圈,一时间也不知该上哪儿去找人。正想去服务台咨询一下,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人他在两天以前的凌晨刚见过,当时对方还穿着一身睡衣。
在心里咯噔一下的同时,对方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陈最三魂七魄顿时去了一半,余下的那些支撑着他努力挤出了一个略带讨好的微笑:“叔叔好。”
鹿澄的爸爸皮笑肉不笑:“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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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未来岳父原本打算去对面的便利店买点吃的,见到陈最后很不客气地指挥他代劳。
“鹿澄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吧,”鹿澄的爸爸说,“医生说他现在最好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你看着挑吧。”
陈最用力点头,迈着长腿跑出医院后,第一时间给阮亦云打了个电话。
“怎么啦?”阮亦云在电话那头问,“不是说最近忙吗?”
“快,”陈最严肃地说道,“给我转二十块钱。”
阮亦云愣了愣:“咋回事?”
“别问了,”陈最抹了把脸,“快点!”
“你旁边是不是有人,你现在安全吗,”阮亦云很担忧,以为他在进行另类求救,“你要是被绑架了就对我喊一声爸爸。”
“神经病,”陈最无奈极了,“你要是想给我多转点我也没意见。”
阮亦云满心狐疑地挂了电话,给他转了两百块钱。
提着食物找到鹿澄的爸爸所说的病房门口时,陈最精神高度紧张,本以为会接受一番拷问,却不料鹿澄的爸爸看见他后一言不发走出了病房,接着示意他自己把东西送进去。
“鹿澄现在怎么样?”陈最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鹿澄的爸爸说道,“就是想见你,你进去吧。”
陈最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快步走进了病房。
鹿澄正闭着眼躺在病床上,面色红润,手上挂着水。陈最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在他身旁坐下,却见他忽然开了口。
“我饿了。”他说话时依旧没有睁开眼,声音听起来困困的。
“有吃的,”陈最说,“牛奶包和巧克力奶。”
鹿澄瞬间睁开了眼睛,看清他的面孔后露出了笑容:“怎么是你!”
“能坐起来吗?”陈最伸手扶他。
鹿澄拉住了他的手,点了点头。
“你的手好烫,”陈最扶他起身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好像是的,”鹿澄说,“退不下来,所以不能走。”
“退烧药吃了吗?”陈最问。
“医生说温度不是很高,先别强压,”鹿澄接过了已经被陈最撕开包装的牛奶包,“等水挂完了再看看情况。”
陈最看着他的脖子:“这是什么?”
鹿澄的脖子腺体的位置贴着一块白色的纱布。
“受伤了?”陈最不禁担心。
难不成自己在意乱情迷中真的下嘴咬了?
“不是,”鹿澄的脸变得更红了,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包,“是……是……”
他说着,飞快地看了陈最一眼,静默无声地用口型比了三个字:发qing了。
作者有话说:
看昨天的评论好像有人误会!
最宝的信息素不是辣椒味的啦,那个Alpha会觉得呛是因为同类相斥,对他而言最宝的信息素压迫感很强。
小鹿闻起来最宝是很温暖让人安心的味道。
第76章 别难过,你最好了
发qing期,这是一个对当下年轻人而言充满年代感的词汇。
中学的生理课堂上,总会有几节被老师跳过不讲的内容。但学生们却通常对那些神秘知识格外感兴趣,哪怕是平日里最不爱念书的学渣,也会偷偷研读。
课本上说,每一个Omega在分化过后,都会经历发qing期。发qing期的持续时间和间隔周期因人而异,期间受孕概率会大幅提升,但与之相对应的,自理能力会有所下降,个别人会在一定程度上意识混乱。
课本上说得太朦胧了,让人似懂非懂,但课本以外,也有孩子们汲取知识的渠道。再涨上几岁,许多人都明白了,发qing期的Omega都会意乱情迷,变得十分ji渴。
好在现代社会的绝大多数Omega很幸运的不用亲身体验这种身体失去掌控的糟糕感受。长效抑制剂作为最基础的社会福利纳入医保多年,在几十年的推广普及和迭代中,已经能让Alpha和Omega在日常生活中基本不受生理周期所影响,就像Beta一样生活。
信息素的释放变得更易掌控,也变得更为私密,成了一种只有亲密爱侣才能分享的情趣。也正因如此,若非特殊情况,在公共场所释放信息素的行为会被严肃处罚。
鹿澄居然会有发qing期?
陈最一时间陷入了惊讶中,说不出话来。看着鹿澄红扑扑的脸蛋,他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在短暂的慌乱过后,他又意识到不太对劲。
如果他所掌握的信息没有出错,处于发qing期的Omega会不受控制地释放出大量信息素。但此刻的病房里,除了些许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外,并没有那股他熟悉的清甜香气。鹿澄的模样看着也不像是意识恍惚,言谈举止都很清醒。
“医生已经给我打过针,”鹿澄冲他腼腆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了。”
陈最努力调动自己的知识库:“紧急抑制剂?”
“好像是的,”鹿澄说着,面颊更为红润,“我那时候迷迷糊糊的,医生的话也没全听进去。”
陈最懂了,鹿澄发qing了,但没完全发qing。
现代医学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我爸爸呢?”鹿澄捧着牛奶包问道。
“在外面,”陈最问,“你要找他?”
鹿澄赶忙摇头,接着抬起手来,示意陈最靠近一些。
病房大门并没有关,陈最怕太亲昵被逮个正着又会在未来岳父心里扣分,只稍稍往前移动了一丁点。
鹿澄见状很不满意,主动扭啊扭地往他跟前挪。陈最见状不得不又把椅子往前拖了点儿。
“偷偷跟你说,你可别穿帮,”鹿澄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告诉他,你是被我影响的,我把你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