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非云
他觉得自己大概犯错了。
两人站在那黑灰边上,江临川抬手拖着下巴,半大少年则低着头,跟江临川解释:“手碰到了桌子,桌子就变成这样了。”
白净的手指头一伸,又乖巧又柔顺的指了指那灰尘。
“我想清理一下, 有人告诉我,该用扫帚打扫, 可是我碰到的扫帚全部都变成了灰。”
白净的额头上散落着细碎的黑发,细长的眉毛下, 睫毛扑闪扑闪的, 时不时抬眸瞧江临川一眼, 一双眸子清碧如泉。
“然后我就不敢碰别的东西了。”梅九神色真诚又青涩, 软糯糯道,“对不起……”
“……”
上头没有声音, 梅九忍不住在瞧一眼,便对上了江临川忍笑的脸。
——似乎忍笑忍的很辛苦。
梅九不由咬了咬下嘴唇,将淡色的唇印下浅浅的牙印, 声音含糊:“哥哥……”
江临川:“哈哈哈。”
“……”
听完前因后果笑了一通的江临川心情格外的好,瞧着少年无辜又乖巧的面容,含笑询问:“要多久才能消化?”
梅九算了算:“至少要等到明晚。”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太累赘,又补充:“我可以不碰别的东西,可以不回剑里头吗?那里……太黑了,一个人都没有。”
“想碰就碰,把无休阁烧了都不打紧。”
梅九眸光疑惑。
江临川笑容肆意:“小九,我刚刚混了个家主的位子。”
“家主?”梅九不太理解这个词,便问,“很厉害吗?”
“在江家可厉害了,以后可以横着走,不说别的,你想烧什么,就烧什么。”
“可是这是哥哥的房间……”
江陵倾身凑近,梅九没醉之前,意识清醒时,不太习惯跟人接触,下意识想要后退几步,又硬生生忍住。
江临川从他耳边蹭过,声音欢快而轻微:“无休阁是老祖宗的地盘,过几天我就搬去我该住的地方,所以你随便烧,能给老头子添麻烦的事,肯定要干啊。”
“可是……”
“要是真全烧了,老头子就没地方住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什么脸色,会不会把鼻子气歪了。”这几句话被老祖宗听到可不得了,所以江临川直接将声音传入了梅九耳中。
梅九被江临川影响,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那我试试?”
“别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我还要在无休阁住几天,无休阁没了,我就没时间搬家了。”
梅九点了点头。
经过江临川这么一说,气氛完全轻松下来,梅九已经完全不在意烧了桌子这件事了。
江临川懒洋洋起身,抬手便要揉一揉梅九的额头,却被梅九让了过去。
梅九微微瞪大了眼珠子。
江临川便顺势揉了揉他的额头,额发被揉成了一团。
陡然被这么碰触,梅九不由往后缩,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伸手去扒江临川的手:“哥哥,真的会烧到你的。”
江临川及时收回了手,嗤笑:“我刚刚在老头子火海里滚了一圈,稍微碰你一下而已,不会受伤的。我可没那么娇弱。”
言罢,屈指在梅九额头敲了敲。
不重,却透着几分亲昵,之后把手摆在了梅九面前,表示稍微接触一下,自己并不会有事。
接下来几天,江临川便窝在无休阁中,跟自己的剑灵打好关系。
真要说的话,他们“相伴”了十年,加上梅九纯粹、乖巧、好相处,所以接触起来非常融洽。
碍于梅九对这个世界“不熟”,又是江临川害得他不能碰触物体,江临川便用一天的领着他把整个无休阁转了个遍。
江临川惯会察言观色,梅九又不会隐藏,因此只要梅九对某一样物件稍微感兴趣,便要停下好好介绍一番。
两人凑到一处,一大一小,能叽叽歪歪半天。
江临川对梅九格外的耐心、细致,不一会儿便哄的梅九眉开眼笑,露出温柔腼腆的笑容来。
到了晚上,江临川没有回自己温暖又柔软的床榻,而是陪着梅九坐在凉亭的台阶上吹凉风。
天上繁星几许,湖中水波荡漾。
他们一个坐一个躺,仿佛还是从前,江临川靠着一把石中剑说整晚的话,醒过来时,晨光熹微,水露自叶尖低落。
.
待梅九身上的火焰消失之后,江临川便教他写字,并不是认字,而是“写”。
梅九天生便会这些,但是真的要实战写几个字的话,那就是狗爬字了,江临川让梅九写了几个字后,捏起那张狗爬字的白纸,笑了半响。
直到梅九快把自己的头伸到案台底下时,江临川才拿着自己以前的字帖让他临摹。
歪歪扭扭的狗爬字逐渐变得端庄起来,梅九学的非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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