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队家的金丝雀成精了 第18章

作者:持之以欢 标签: 都市情缘 制服情缘 萌宠 甜文 近代现代

  人没有线索,也许动物会有啊,白一一脑中过电,立刻起飞追了上去。

  身后的饲主大人诧异的叫了声“汤圆”,也大步的跟了上来。

  窜了两条小巷,对方在田埂旁的垃圾堆前停了下来,一脸警惕的抬眼盯着。

  白一一停在块大石头上,请系统帮忙打探。

  系统:“它一直在想,怪不得没给准备吃的,原来一家死了个干净,看来,又要在垃圾堆里混段日子了。”

  白一一:“那你问问它,看没看见凶手是谁。”

  饲主大人此刻也到了巷口,想来是看见自己了,停在原地没再接近,皱着眉的略微喘着气。

  垃圾堆前的田园犬突然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滴溜溜的转了两三圈,随后虚张声势的“汪汪”两声,掉头就往一旁的玉米地钻了进去,再也没了踪影。

  系统有些惋惜的答道:“我突然在它脑子里说话,把这家伙吓坏了,压根没答我,但我觉得它应该是不知道的,听到凶手两字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丝毫的画面。”

  答完,还由衷的叹了一句:“还是旋风靠谱,上次跟它说话,看着多淡定?”

  白一一心里吐槽,废话,一只野狗能和训练过的警犬相提并论么?

  没能得到预想的答案,他心里着实有些郁闷,刚念头冒出来就跟着飞了,害饲主大人摸不着头脑的后面跟跑,这样陌生的一个地方,是怕自己找不到路走丢了吧。

  说好不能擅自行动的,现在,指不定怎么生气失望呢。

  白一一转头向巷口看了看,垂头丧气的落回了饲主的肩上,臊眉耷眼的摆出了任批的姿态。

  没想到饲主大人却没说它什么,只是略有所思的疑问道:“那条黄毛犬,是从受害者院里跑出来的?所以你就跟着?”

  白一一鸟眼一亮,精神一振,天啊噜,男神实在是神,竟然把自己的心思猜了个透彻,只是遗憾的没能帮上忙,辜负了这份理解与信任。

  主宠两个沿着小巷回了事发地,刚那位推测凶手把全村都铺排了一遍的老大爷,还没能停嘴,这是白一一见过最能说的老头了,功力堪比七大姑八大姨。

  受害者一家八口以及相关的社会关系,现在已经相对清楚了。

  孙蕾整理整理手中的资料,大致总结了一下。

  户主李友,现年62岁,配偶田彩华60岁,夫妻俩有四个孩子,一儿三女。

  儿子李万全今年33岁,妻子也是本村人,27岁名叫黄璐,从一早开始在李家大门哭嚎的中年妇女,便是黄璐的母亲,如今,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至于那个婴儿,是小两口今年刚得的男孩,前不久刚办过百日宴。

  据周围人反应,李友家庭条件比较富裕,为人处世却很是和善大方,从没见过与人口角争端的,是村里出了名的一家子老好人。如今却猛然遭此横祸,实在让人万分痛惜与不解。

  事情发生在半夜里,李家二层的小洋楼离着别家稍远,这样痛呼惨叫的场面,竟然没有一个旁人察觉,等到大清早,人已凉透了,黄璐母亲上门给外孙送新鲜牛奶的时候,才发现了祸事。

  孙蕾说完,身旁众人也是一阵的唏嘘,阎拓沉吟了一会儿,感觉也没什么头绪,想起刚才追跑了半天,便顺口向那多嘴老头问了一句:“李友家养着狗么?一条黄色的田园犬。”

  老头先是否认了,后又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答道:“那应该是大黑吧。”

  孙蕾有些好奇的插嘴:“黄毛的犬,为什么叫大黑?”

  老头:“嗐,咱不是黄沙寮么,几条村子里姓黄的能占多半,要是起个狗名儿大黄小黄的,那不是骂人么。”

  阎拓打断他的自由发挥,“别管叫什么,是他家就是他家的,不是就不是,怎么说应该?”

  老头解释道:“领导,咱村一向和睦,小件事儿吧也不分你家我家的,你说这狗吧,也不晓得到底谁家生的,反正从小在这片晃悠,东家给口粮,西家给块肉的,算是百家狗吧,总之是咱村的狗,大家也都大黑大黑的叫着。

  哎,说起这,上个月大黑把隔壁村黄六家小女娃给咬了,还是李友家给出的医药费,去镇上打了狂犬疫苗,你就说,李友这人地道不地道?”

  阎拓没评价什么,只是接着问道:“黄六是做什么的?”

  旁的一位大婶插了进来,“这我知道,我侄女就嫁在那一片,黄六是个哑巴,自己开了个砖窑,红砖现在不好销啊,凑活着过呗。女娃也不是亲生的,捡的,却比亲生的还疼得厉害,眼珠似的。被大黑咬了的那天,那哑巴带着孩子过来找狗主人理论,神情凶的,跟要吃人似的。”

  听到这儿,想想证物袋里的半块红砖,似乎有个念头猛的生出来,可再一想,会有人因为这点小事就灭人满门八口么?而且还不是正经狗主人,并且赔了钱道过谦的。

  阎拓没有放任这一丝细微的感触,有怀疑,那就去证实好了。

  当下招呼一声,请了那位大婶带路,和曹毅满孙蕾两个前往邻村黄六的住处调查,白一一自然也老实的在饲主肩上蹲着。

  刚到得村口,便撞上了打算去市区看望家人的村支书,两下一招呼,村支书便主动引领着到了黄六家里,还一路的给大家介绍此人的基本情况。

  黄六大名黄安里,因着生理残疾,是个40岁出头的老光棍,早几年捡着个弃婴,便当亲生女儿似的养着,村里体恤他,也没折腾他什么领养手续的就把户口给办了,如今在村小刚读上二年级,乖巧孝顺成绩又好,是个人见人夸的好孩子。

  到了一片晒砖地里,横走了几步就看到一栋宽敞的平房,大门虚掩着,村支书大嗓门的唤了几声仍然没人答应。

  阎拓他们临时决定过来还没申请过手续,没打算就此闯空门的,没想村支书大大咧咧的推了门,还一副农村人没这讲究,爱咋进就咋进的架势发出了邀请。

  三人也就顺势在院里转了一圈,阎拓向曹毅满打个眼色,一起看向院中角落搁着的那把斧头,干干净净锃亮锃亮的,咋一眼没什么不妥,可周围“嗡嗡”绕着的一堆苍蝇,却分明暗示着有异。

第23章 失眠

  有阎拓在现场,搜查令申请的很是容易,十分钟不到,电子件就传了过来。

  几人进到屋里一看,大人小孩的衣物杂物胡乱丢弃着,慌乱出逃的痕迹再清楚不过,在垃圾桶里找到燃烧剩下的,带着血迹的背心和凉鞋后,黄安里正式被锁定为黄沙寮特大灭门惨案的第一犯罪嫌疑人。

  返程的车上,阎拓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将追捕的任务分发下去,又知会了相关的交通部门注意协查,这件看似毫无头绪的大案子,竟然在接警六个钟头内基本宣告侦破,同来的几位警员都不觉松了口气。

  曹毅满对着孙蕾打趣道:“小孙,可以嘛,今天全程不动声色的,比上一次来现场吐的稀里哗啦,可强的太多了。”

  孙蕾有些无语,您表扬就表扬呗,干嘛还把之前丢脸的事情拿出来说一遍?

  余光偷瞄了后排坐着的领导一眼,强行扯开话题:“汤圆才厉害呢,那么多人,一点没害怕,全程乖乖蹲阎队肩上,听话的不得了。”

  白一一谦虚,磕磕巴巴的鹦鹉学舌道:“孙……雷,……厉……害”

  孙蕾立刻绽开了酒窝,“嘻嘻,咱们汤圆才厉害!”

  阎拓看着这俩商业互吹,饶是心头略有沉重之意,也被逗得微微弯了嘴角。

  白一一转头见了,眨了眨小鸟眼,发自内心的赞道:“阎……拓,……厉害,阎……拓,……厉害”。

  阎拓笑容大了些,食指在白羽上轻弹,似怒实宠的直啧啧:“啧,马屁精。”

  马屁精的迷妹立刻仗义助拳:“汤圆说的没错啊,阎队当然是最厉害的。您咋就能注意到田园犬呢?谁都没当回事儿的,也没人记得,要不是您追问起来,这个疑凶还不知道要排查到什么时候。”

  阎拓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汤圆的功劳啊,它先看见的,招呼都没打就冲出去追狗,我不也就跟着去了。然后就那么随口问了一句,结果……”

  表扬完了,该批评的还是得批评,对着白团子严肃脸:“不过下一次,再有什么异常的,好歹先吱一声,莽莽撞撞的,万一我跟丢了怎么办?出来做任务,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

  鸟还没发声,孙蕾替着答了:“昂,汤圆知道了。”仿佛她才是白团子的主人外加代言人。

  一旁看着二人一鸟来回互动的曹毅满,实在憋不住了,“我说,你们这一问一答的,没觉得什么不对么?”

  孙蕾茫然:“哪儿不对了?”

  曹毅满无语极了:“汤圆能说几句学舌了,但那也就是模仿,又不是真的懂你们的意思,你俩弄得,倒像回真事儿似的。还一切行动听指挥呢……”

  话音落下,当事鸟和正经主人还没怎么,孙蕾先不乐意了:

  “它怎么就不懂了?那人还有天生的聪明和笨蛋之分呢,每只鸟也差远了去了,还有小鸟会做算术题的,更何况汤圆?我跟你说老曹,你可别小看它,它绝对是世上最聪明的鸟,不接受反驳。”

  白一一没想到自家粉丝挺给力啊,看来平日帮忙录视频的,确实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战友情,捡着人话里现成的字眼,夹着嗓子的小鸟音发出了声援:

  “……老曹……笨……蛋。”

  车里顿时一阵哄笑,将原本凝重的气氛悄悄吹散了。

  回到局里没过太久,潜逃不过10小时的黄安里,在市高铁车站被值班警员截获了。

  将人带回警局的几个队员,白天也去过黄沙寮命案现场,照说合该对如此残忍的凶手极度憎恶的,可将人押送到审讯室后,一个个便默不作声的低头做事,完全没有罪犯归案后的轻松,看着情绪还十分低落。

  尤其孙蕾,见了人后,眼睛红通通的,似乎泪水都要包不住了。

  白一一好奇到抓心挠肺,可惜审讯室就不是他能去的地方,只能看着大家的脸色还有后来相互的对话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讲其实也是相通的,连几个月大的婴儿都不肯放过的残忍凶手,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养女被大黑咬了之后,黄安里跑到村里找狗主人理论,可百家狗哪来的主人?李友出面赔偿了医药费,好心却办了祸事,被黄安里默认为了狗主。

  原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加上人态度诚恳良好,本想一笑了之的。

  可前几天小女娃怕风怕水的症状一出,他才知道,原来狂犬疫苗也并非万能,在没有打第二针之前,还是有着很大的患病风险。

  这一下,整个人几乎崩溃了,谁不知道狂犬病确诊后致死率就是个百分百?

  这个捡到时才小猫大小,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乖巧女儿,不过刚刚8岁的年纪,就因为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就要彻底没了?

  黄安里痛极生怒,揣上斧头和砖头,准备杀狗报仇。

  半夜里摸到李友家,狗没见着,却正撞着嘴馋在院里剪西红柿的李家三闺女李小琴。

  李小琴大声喝问这个夜里突然在自家院里冒出的男人,可黄安里一个哑巴,解释不着,手里还拎着把斧头,这姑娘也虎,当下提着手里的剪子冲上去准备先发制人。

  结果就此注定了。

  失手杀了李小琴后,黄安里被激的凶性大发,又害怕罪行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整栋的人灭了个干净。

  民警将他截获的时候,他正带着患病的女儿准备乘车出逃,其实上午的班车就该走掉的,谁想孩子突然的痉挛没能上车,车站医务室待了半天,又改签了车票,好容易等到列车到站了,却也等来了自己的最终归属。

  晚上11点来钟,白一一跟着阎拓下班回家的时候,在等候区的长凳上远远见了黄安里的养女一眼,孩子侧躺着,一件男士衬衫将头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见面目,只身上款式新颖的碎花长裙,还有整洁的皮鞋白袜,无声述说着一个灭门案凶手的另外一面。

  这个晚上,白一一失眠了,脑子里一会儿是通红的炼狱场景,一会儿是长凳上孤单躺着的小女孩,翻来倒去的,就是合不上眼。

  好不容易挨到饲主大人睡着了,打算回复人形上网排遣一下,可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似乎连网络都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浑身寒毛一直立着,哪哪的不得劲。

  一个钟头都没到,干脆就变了鸟身,悄摸飞到饲主大人的床上,靠着枕头,感应着自家男神均匀的呼吸,方才心神安定下来,不知不觉的入了眠。

  第二天清早,阎拓一睁眼,便见到了一旁酣睡着的白团子,伸出手指在白肚皮上揉了揉,居然没反应,想来还在熟睡中。

  没再逗弄它,起身洗漱后准备出门了,原想着要还是不醒,那就由它在家里窝上一天,可门刚刚打开,小家伙就追了出来,只是眼睛似乎还一睁一闭的,明显没有睡饱的样子。

  到了办公室没一会儿,曹毅满就进来请示,黄安里情况特殊,因着女儿想要申请保外就医。

  小女娃的呼吸系统已经开始衰竭,没几天日子了,在医院有器械帮助着,多少能走得轻松些,除了养父又再也没有其他亲人,所以出于人道主义,他同意了这个申请,无非是兄弟们辛苦一点,多派两个人医院看守几天而已。

  阎拓没怎么考虑就点了头,只是叮嘱看守要严密些,再怎样的同情,也抵不过他犯下滔天大罪的事实,养女无辜,可李友一大家子岂不是更加无辜?莫要因为怜悯放松了警惕,到最后让人走脱了,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曹毅满应声离去,孙蕾窜进来送咖啡顺带着提醒,说是今日附近的高压线路检修,等会儿市局会停电2小时,请知悉并做好准备,以免猝不及防导致文件没有备份什么的。

  谢过警花的好意后落座办公,没消停几分钟,就又有客上门。

  来人在开敞着的玻璃门上轻轻敲了敲,语带笑意的问候:“阎队,早啊。”

  阎拓抬头,眼露惊喜之意,“许主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那人没顾上说正事儿,倒先计较起旁的来:“嗐,你这许叔变了许主任的,生分的厉害,我怎么都听不惯,还是老样子吧。”

  阎拓显然和此人十分相熟,闻言怼道:“谁让您先阎队阎队的?您品品,您正经称呼我职务,我却回个叔儿?”

  许青儒没奈何低头一笑,习惯性支了支眼镜架,随手将一个文件袋轻抛在桌面上,回道:“成,倒是我的不是了。叔给你道歉,呐,赔礼。”

  阎拓捏着封口处的细线来回绕着解封,微微诧异:“黄沙廖灭门案的尸检结果?这是熬了通宵么,这么快?忘了告诉你凶手已经抓到了,可以不用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