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持之以欢
Coolwindinmyhair
Warmmellofcolitas
Risingupthroughtheair
……
白一一不敢全程跟唱,就着每一句的尾音哼上个单词,爪子忍不住的敲击着,在麦克风上发出节奏准确的“当当”声,仿佛在给人伴唱和声一般。
场面顿时更加热闹了。
见过弹的好唱的好的人,可谁见过能给人打节奏伴唱的鸟呢?
小半段的功夫,周边已是人叠人的围满了一大圈,倾听的叫好的,还有拿出手机录视频的。
歌词的间隙中,阎拓将拨片迅速塞在齿间叼着,双手点弦的开始solo,旋律熟悉又新颖,分明是现场的即兴发挥,带着强烈的个人特色又极具感染力与爆发力。
顷刻间,围观人等掌声口哨声甚至尖叫声,疯狂的响起,把个小广场弄得跟个天皇巨星的现场演唱会一般,将来往的通道堵到水泄不通。
阎拓曾经经历过比这狂热十倍的场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台风沉稳大气的完成了个人秀,还极是轻松写意的对着白团子笑了笑,将拨片从齿间摘下来,回复了常规的伴奏状态。
白一一的眼里,饲主大人叼着拨片咧嘴一笑的样子,是平日完全无法想象的另一种形象,略微有些痞气,却又洒脱勾人的不行,时髦点来说,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发入魂。
他再次被电到了,是今晚不知道的第几次,电得心跳DuangDuang的撞着,似乎马上就能破壁而出,虔诚的叩倒在此人脚下,求着他的垂怜一顾。
一曲终了,莫西干头唱的兴奋不已,除此之外,扫码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能顶他一个星期的收获了,眼热心也热的,想把这个二人一鸟的组合继续发扬光大。
白一一从沉浸的氛围里清醒过来,顿时被周围人山人海吓了一跳,老毛病又快要犯了,装模作样的“啾啾”两声,翅膀一展,飞到饲主大人肩上求个心安。
阎拓显然是鸟语十级的选手,立刻领悟了意思,小声问道:“不玩了?”
待肩上的小家伙低低回了个“嗯”,立刻跟人还了琴道了谢,无视了再三的挽留,慢慢挤出了人群。
刚走出没几步,有人跟上来递了名片,说是某某文化传媒公司的星探,以阎拓的外形及音乐造诣,若是愿意签约上个综艺什么的,保不准就是个明日巨星。
阎拓读书的时候没少接过此类名片,没想到出来工作七八年了,居然还能撞见这样的事儿。
搁着以前中二年纪那会,自视甚高又傲气的性子,必是冷脸怼过去的,如今年岁长了,脾气也平和许多,再加上今晚心情又实在不错,便开了个玩笑善意拒绝:
“抱歉,卖艺不卖身。”
接着三晃两晃的,带着白团子悠然潜入人海之中,兴尽而归。
回到棕榈园,阎拓前儿夜里基本算是熬了个通宵,今天又开了一整天的车,不到10点半就已经疲累的睡下了,留下个白一一,在自己家里穿来穿去的,始终有些睡不着。
越和这个人相处,就越是无法割舍,想到天一亮就要离别,他的心口就沉得深不见底,看不见一丝曙光那样的幽郁难当。
可又能怎样呢?
自己是个23岁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成年男人,又与人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意思开口说想要跟着回去?
身份已经大白,还能借着白团子的外表肆意撒娇,卖萌装傻么?
或者利诱,以系统的感知能够协助破案为名,再回去装几天警鸟?
再或者直接表白:该死的,我好像爱上你了!让咱们再同居几个月吧?当然,如果能一辈子,那就更好?
白一一站在客房的门把手上,抖着翅膀,在心里将这几个方案反复琢磨一遍。
卖萌?行不通,实在没有那么厚的面皮。
利诱?显然也是没有出路的,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饲主大人的性子也绝非喜欢依赖外挂。
表白?呵,打死他还差不多。不,不用打,把他放到柯南身边,活到800集要是还没死的话,他也许能鼓起勇气试试。
左思右想,不知道熬废了多少脑细胞,白一一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良久,深深的叹口气。
罢了,还是把人放在心里,以后远远的想念一下就好了。
熟门熟路的窜到饲主大人枕头边,盯着人的睡颜,数着他的呼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陷入了沉睡。
天空刚刚开始亮起的时候,生物钟准确的阎拓睁开了眼,一团熟悉的毛绒绒就杵在鼻子跟前,仰躺着睡得正香。
控制住蠢蠢欲动,想要挠人肚皮的手,阎拓轻手轻脚的起了床。
也许是床上用品格外讲究的原因,又也许是小家伙帮忙点的助眠香氛,这一觉睡得格外舒适,似乎这一段的疲劳通通一睡而去,今日觉得格外的精神爽利。
推窗望去,小区内外早起之人比比皆是,晨运的,赶早班车的,还有早点摊子做买卖的。
他原想乘这机会,下楼买上早点,算是谢过小家伙的招待,可是还没付诸行动,白团子已经急急的飞了出来。
“你……你醒了?对不起,我睡过头了,你稍等一下,嗯,一下下就好。”
半空中悬停着,叽叽喳喳叫过一句,又急急的冲回了卧室。
两分钟过后,锅盖头遮眼的男生大步走到玄关,丢下一句“我去买早点”,手忙脚忙的出了门。
明明社区大门口就是早点铺子,结果白一一这一去就是小半个钟头。
回到家里,手里油条豆腐脑的还冒着热气,另外一边却拎着两个大大的袋子,一眼看过去,是各种各样的零食土特产。
阎拓开始品尝豆腐脑的时候,这个快1米8的漂亮男生,就开始在一边絮叨起来:“灯影牛肉和棒棒鸡是给孙蕾的,桃片给小刘,她不吃辣。几盒手工制的土烟给老曹和赵葛,我不抽烟,不晓得什么味道,不过这个牌子蛮有名的,就当给他们尝尝鲜吧。”
接着冰箱里捣鼓一阵,掏出一堆的腊肉香肠来,保鲜膜打包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叮嘱着:“过年的时候乡下收的土猪,我亲手腌的,保准好吃又卫生,你带回去放在冻格里,想吃的时候白水煮上二十分钟就行,方便的很……不用总吃泡面了。”
阎拓看着桌面这一大堆,居然连旋风也有礼物,是一个骨头状的磨牙棒玩具,又可以清洁牙齿用。
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朋友,生怕自己嫌弃厌烦,不停解释说,把他送回来这一趟,其他人看来就是出门旅游了,需要带些手信以便增进同事间的感情。
阎拓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个小了快9岁的孩子,这是把自己当个孩子了么?大包小包准备着,还担心起自己的同事关系?就是一向以长姐自居的俞莲同志,怕也没有这么细致操心吧。
眼神不自觉的落在那张小嘴上,比寻常男生稍显丰厚些的嘴唇,被冷白皮衬的红通通的,一直上下张合的嘚吧嘚吧,让他实在想用什么东西直接堵上去。
省得此刻突然心慌意乱的,却又完全找不到原因。
第35章 追捕
甩掉这有的没的,阎拓决定正视到了这里后开始产生的担忧情绪。
是的,担忧。
眼前这孩子和他分享着世界上仅仅两人知道的秘密,再加上这么长时间来的朝夕相处,令他不自觉的将人完全划归了自己的保护圈里。
如今要把人孤零零的放在这边,虽然是自己的家,可没人照顾,万一有个意外的,那可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人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去。
昨天一直憋到今天的这句话,在快要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一一,你一个人在这儿,紧急的时候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现在情况又这么特殊,我实在不放心。要不……还是跟我回去吧?”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白一一的嘴立刻停住了,转身抬头望过来的时候,眼睛竟然比夜晚的星星还要亮。
“嗯?我……我可以跟你回去么?”
阎拓笑道:“当然可以,我那儿虽然比不得你这小家这么舒服,但多个人,多少能照应着点,但主要还是看你的意愿,你要是不愿……”
没等他说完,人已经满屋子乱转的张罗起来,“阎拓,我去收拾点东西,马上就好,等我哈。”
嗯,衣服要带上几件,尤其小内内,他可再也不想变人时挂空挡了,还有手机什么的,对了,还没画完的那幅“秋”也要带上,幸亏颜料只用了一种,画具什么的也都简单。还有什么呢……
欢快蹦达的架势,像是一头迷路后突然找到归家方向的小鹿。
半个钟后,白一一恢复了团子的外形,阎拓拎着鼓囊囊的行李和土特产上了车,方向盘几个转弯,顺利上了高速。
返回的路程,明显比头一天来时轻松愉悦许多,压在心头的大石不翼而飞,白一一此刻回想起来,来回自驾车,一起晚餐外带出门约会的,倒像是男神陪同着返了趟娘家一样,俗称……回门?
一路顺畅的到了J市,进入城区没多久,阎拓开着导航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紧急通告,他随意瞄过一眼,立刻掉过车头,直接奔了市局。
此时已经快到下午下班的时间,刑侦支队办公室内空空的,就留下个队花孙蕾貌似在整理着资料。
三言两语沟通完,白一一才明白点状况,似乎是有持枪的匪徒窜入了森林公园,市局刑侦支队并特警大队几乎倾巢而出,连夜搜山去了。
阎拓穿上防弹背心配上枪,临了出门有些犹豫。
他看着桌面停着的白团子,四下无人也就直呼了名字:“一一,这是伙持枪的悍匪,现场肯定会很危险,你别去了。”
白一一当然是不肯的,就是知道危险,他才要跟着保护自家饲主大人啊。
“我就是只小鸟而已,森林里随处可见,没人会在意的,再说,系统能感应又能定位,现在能量比以前充足,已经可以开到半径50米了,肯定比你们肉眼搜查来的方便得多。你放心,我一定听指挥,不会随意行动。”
阎拓被说服了,加上事态紧急,没再纠结什么,让团子上了肩膀,主宠开着车呼啸而去。
刚到目的地,就见到了现场指挥的支队长李钟。
李钟惯知道他的性子,压根没问什么销没销假的废话,直接拿出平板,开始讲解具体情况。
此次追拿的持枪匪徒共计5名,是一伙长期活跃在边境地区的毒贩,匪首是个泰国人,名叫巴颂,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榜上有名的毒枭。
预计是寻仇的原因,这伙人今天突然出现在本市,大中午的,于闹市区明目张胆枪杀了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随后环城路上与追击的警察短兵相接,我方轻重伤各一,对方伤一人后越过拦截,窜进了旁边的森林公园中。
打开地形图,J市的笔架山森林公园占地约一千公顷,基本能算得上是个方圆10公里的正方形,要说大倒也不大,可就是地形复杂,山峰奇石林立的,还有不少的溶洞,加上现在天色已暗,给搜查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可是公园内还有少数的农家以及夜宿的驴友,窜入的那伙匪徒又各个持枪,为了人民的生命安全考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解决掉。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突然接到了医院的噩耗,下午枪战中重伤的那位,二大队原副队长,现在的代队长杨子强同志经抢救无效,因公殉职了,享年28岁。
这人白一一有印象,420特大走私案港口搜查时负责信息汇总的那位,二八分头,一脸痘印,脸嫩的,还让他曾经以为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认识到,刑侦这个职业到底有多么的危险,就在他身边,在他眼前,一条鲜活的生命,猝不及防的消失了。
短暂的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
转头盯着自家饲主大人的侧脸,眉头微皱,嘴角向下抿得紧紧的,透着股隐而未发的怒气,气势凌厉得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情况大致交代完,李钟再三叮嘱要小心一点,时间也来到了晚上8点钟。
天已黑尽了,阎拓带着三大队下辖的第七中队,还有两名拎着轻型机枪的特警队员,绕道北门进入了公园。
9个人组成一字的野外搜索队形,间距保持在5米左右,拉网上了山。
1个钟头很快过去,匪徒丝毫不见踪影,驴友的帐篷群倒是碰着了4个。
阎拓逐一出示警官证,简单说明情况,让这二十来号人沿着他们来时搜过的方向尽快下山,避免发生意外。
然后向着中心区继续前行。
一直处于右手位的队员,白一一有些面熟,是三大队那位,用根铁丝2秒间开了集装箱货柜大铁锁的奇人,当时在港口时印象特别深刻,今天一起出任务了,才得知此人叫做张立。
他在肚里称奇,殊不知张立的心里,觉得阎队才是真正的奇人。
张立以前在下辖派出所的时候,也曾参加过搜山的行动,还恰巧也是笔架山森林公园,深入后到处荒郊野岭的,他走了一整天连个鬼影子都没碰见便结束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