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放鸽子
小别胜新婚的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燕清渐渐迷糊,等睡着后,无意识地就转过身来,往吕布怀里再钻了一点。
他这犹如撒娇一般的可爱反应,差点惹得吕布的心都化了。
虽然连赶了几日路,又没得到适当的休息,导致吕布眼下都是青黑,精神上也不复平日的抖擞,而有着任谁都看得出来的疲惫。
这也是方才在庆功宴上,燕清不允许众人太闹腾他的原因。
可吕布躺在榻上了,抱着熟睡的燕清,心情却有波澜万丈,半点平息不下来。
先是解开了沉甸甸的心结,眼前豁然开朗;之前又打了胜仗,名利双收,未辜负主公的期望;怀里抱着的,则是朝思暮想的媳妇儿,这会儿还以前所未有的柔顺姿态偎依在自己怀里……
吕布只觉自个儿仿佛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是抑制不住地一阵阵气血上涌,仿佛浑身充沛着用之不竭的力量,恨不能将这大宝贝揣进兜里,在外狂奔一圈儿;而另一半,则满溢了小心翼翼的怜惜,一丝一毫都不敢乱动,怕打破了这份难能可贵,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平静。
——将军毕生百战,所求不过如此。
吕布一阵心潮澎湃,睡意全无,倒让胆子也跟着肥了一圈儿。
他耐心等了等后,忍不住眯着眼,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扒开一条大点的缝儿,赶在冷风攒进去前,将脑袋埋了进去。
在一片黑暗中,他凭感觉寻到了那两瓣柔软的唇,轻轻地吻了一吻。
——“唔!”
说时迟那时快,吕布一击得逞,正要撤退时,本该熟睡的燕清,竟然就在这个匆匆忙忙的偷袭者要离开前,毫无预兆地探出一点舌尖,像小猫儿一般,轻轻地舔了一下。
吕布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般进展,在被抓包的应激时刻,身体反应得比脑子更快,他就同触电一样往后一躺,对上燕清清明的眸光时,整个人都差点蹦了起来,惊疑不定道:“主、主公!”
燕清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指控道:“明明是你先起的头,这会儿怎么反而跟个被登徒子轻薄了的小娘子似的?”
他饮得酒虽不多,却到底感觉嘴里干干的,才睡了没一会儿,就莫名其妙地醒了来。
还挑了个极好的时机——某个笨蛋在偷袭他。
吕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该反驳‘小娘子’这称呼好,还是先……
燕清可不管他胡思乱想什么,兀自打了个哈欠,在吕布那结实的胸肌上响亮地拍了一下,命令道:“水。”
吕布木木地伸出猿臂,将事前倒好的水杯端来。
燕清小饮了几口后,便将杯子还给他,敷衍地摸摸他耳朵作为谢礼后,就重新往温暖的被子里一缩。
看吕布毫无反应,索性拍拍边上那条壮实大腿,揶揄道:“吕家娘子,这会真歇了。”
吕家娘子:“…………”
尽管还能感受着这能徒手打死一头熊,却似乎很容易害羞的小娘子那灼灼的目光继续追来,燕清在调戏够了他之后,很是满足,也不在意这点,很快就再次入睡了。
反正,要是吕布敢霸王硬上弓的话……他就将立马化身成吕布,让对方挑战一下什么叫自攻自受。
徒留反应慢的吕布瞪了一会儿眼,只得强行按捺着一身的蠢蠢欲动,重新抱住这满是恶趣味的好看仙君,却是一宿心猿意马,难以成眠。
燕清准点醒来时,身上已经被吕布的四肢缠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他无语之下,只有再次化身小灰雀,才顺利脱身。
等他从灰雀恢复成本来面目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在明明还熟睡着、却因怀里忽然空了而不快地皱起眉的吕布那纠结的眉心轻轻一吻,便心情极好,施施然走了。
吕布对此一无所知,甚至破天荒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在发现身边空荡荡、外头日头正高时,他过去从没在这方面如此放纵过,连练武的时间都给耽误了,登时自恼不已,脸都臭了几分。
等更衣洗漱过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打听了下燕清的行踪,得知主公不但一早就起了,还正在议厅中,召集了谋士们商议昨日被他突然到来而打断的要事,便悻悻然地暂掐了去寻主公的念头。
而兵营目前也没什么好去的——随他出征的那一批兵士们,都放回去跟亲人团聚了,燕清甚至还特意给他们的三日短假加长到了七日。
吕布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去找高顺唠唠了。
他无要事在身,干脆留随他折腾这一大番、也是累得不行的赤兔马继续在马厩里呼呼大睡,就这么步行去了高顺的宅邸。
高顺果然在。
不过,在看到高顺那张肤色偏黝黑一些的面孔上,多了一道新鲜伤痕时,吕布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询道:“你这脸是怎么了?”
高顺面露尴尬,含糊不清地解释几句。
原来是他直接从守备军营里赴昨晚那场不正式的庆功宴时,忘了告知府中人一声,结果又是深更半夜、带了一身酒气回去,不巧就被夫人误作是喝花酒去了。
他一向不好酒,昨夜是高兴吕布得胜归来,一时忘情,才多喝了几杯,不想就暴露了差劲地酒量。好不容易坚持到回家,还被喋喋不休,他急着休息,便同她争执几句,而夫人不小心打破了一些瓷器,溅起的碎片,就将脸给划破了一道小口。
高顺一开始还感觉家丑不可外扬,感觉难以启齿,可越说越收不住势,思及吕布一向高冷孤傲,除主公外几乎谁也瞧不上,也不可能到处学舌乱说,便干脆一五一十地将完了。
倒完苦水后,高顺感觉舒服不少,可见吕布并非毫无反应,却是一脸神游天外,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道:“吕大将军?”
吕布抖了抖耳朵,心不在焉道:“唔。”
不等高顺再问,吕布便迟疑不定地又开了口,可这回的语气里,却透着十足的小心,和压抑的激动:“你方才说,夫人问你是不是喝花酒去了?以为你去了,才那般不快?”
高顺莫名其妙道:“……正是如此。”
吕布脑海中啪咔一道雷霆闪过,面上却是一片震惊的空白。
就在高顺怀疑他这一惊一乍,是不是犯了疯病时,吕布已猛然一蹦三尺高,跑得跟飞一样快,来了个仰天大笑出门去。
高顺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疯癫的背影许久,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抄起弓箭,沉着脸赶紧追上。
——就算是他一向敬重佩服的吕将军,他也决计不能放任对方继续拿自家这点破事儿到处乱说的!
等燕清议完政,神清气爽地被一群如同虚脱的幕僚们簇拥着,踏出厅门时,猝不及防地就听到了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在谯郡里疯传不下的头条八卦—‘吕将军嚣张大笑,高将军为爱怒追。’
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