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放鸽子
“……”
冷不防地看到他们齐刷刷地做出的这个举动,燕清嘴角的笑意都被带得僵了一瞬。
这玩意儿竟然不止在豫地流行,还传到京城来了么?
他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只能装没看到:“备热汤,我要洗浴。”
吕布凶神恶煞地朝那些还在痴痴地盯着自家媳妇儿,发呆出神的下人瞪去,才叫他们一个激灵,赶忙应下。
燕清看得忍笑,面上却是淡然,问道:“郭少府,荀议郎何在?”
管事战战兢兢道:“那两位大人来得早些,已歇下了。”
燕清却没半点动怒的意思,甚至还十分欣慰道:“总算学会不亏待自个儿了。”
他只准备停留个两三日,既是给自己和卢植的将士们修整喘息的余裕,也是给刚恢复自由的皇甫嵩调度人马的空间,半点都经不起浪费。
吕布早习惯了主公将那些个谋士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重,听了这话,眼神都不带半点变化的。
燕清放下心后,便往寝房去。
吕布二话不说,殷勤尾随。
燕清任他尾随到寝房,才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提醒:“你不去么?”
吕布被睨得腿都酥软几分,嘴上还理直气壮道:“有什么比得上侍奉主公来的重要?先伺候主公歇下了,布这稍后再去也不迟。”
燕清轻轻一笑。
在来时的路途里,燕清同郭嘉荀攸同车而行,他们相处议事的时间,比他跟吕布说话的三倍还要多。
吕布只能干巴巴地看着,苦哈哈地等着,还得忍住不能叫别人看出半点苗头来,不知憋得多狠。
现好不容易没了那俩麻烦鬼,哪肯就这么退开?
觉得有趣归有趣,燕清倒也有类似的相思,对吕布这情态,也是很能理解的。
现下人们都忙碌着,就算有闲人,也不敢盯着主子乱看。
——时机正好。
燕清往左右飞快一瞟,确定没人会留意到后,突然出手揪住吕布武袍的领子,往下用力一拽,就将吕布上身给拉低了一截。
燕清难得大胆,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只微微侧过弧度优美的修长颈项,另一手搂了吕布肩头,唇角微微含笑,往吕布那猝不及防下微张的嘴上吻了一吻。
一触即分。
吕布还懵着,根本没来得及回味那是啥美好滋味,就已被推开了半尺,结实的胸肌被轻佻地捏了一把,还挨了一句亲昵的骂:“一身臭汗黏黏糊糊,还不快去?”
吕布:“……这便去。”
他晕乎乎地转了身,往外走着。
一个人高马大的颀硕军汉,愣是走出了几分‘体迅飞凫,飘忽若神’的感觉。
第174章 代笔一封
等吕布高高兴兴地洗浴完了,换上干净熏过香的衣裳,三步并作两步地回燕清寝房时,却见同也换好寝服的燕清,竟已倦得伏在案桌之上。
他指间提着的笔杆歪斜到一侧,沾了墨的笔尖,已渠得写了一半的纸面一塌糊涂。
吕布瞧见这一幕,哪儿还有方才的旖思?只心疼得眉头蹙起,赶忙把门在身后关上了,蹑手蹑脚地过去,将纸笔扒开,小心翼翼地将燕清抱起,放到榻上。
被翻过来时,燕清还不满地嘟哝一声,眼睫也跟着颤了一颤。
吕布心惊肉跳地看着,结果他倒是未醒,而是很快又松了眉头,继续沉沉睡了。
吕布这才长出一口气来,动作愈发放轻,一边用脚背把那沉重的火盆勾来,靠近床榻,一边摊开了叠好的厚厚被褥,从下至上,将燕清妥善盖好。
他想得倒是挺美,可那被里却是冰凉的,被这么一盖,燕清哪儿还能不醒?
燕清朦朦胧胧地就睁了眼,盯着紧张得屏住呼吸的吕布好一会儿,瞳孔才渐渐有了焦距。
“你这是在做甚么?”
燕清揉了揉发胀的额侧,懒懒问道。
他脖颈修长,肌理白皙细腻,现微微往后仰了一仰,便显出分外精致的喉结,而领口被方才拉得敞开些许,大大方方地现出了漂亮的半截锁骨。
吕布看得双眼渐渐发直,哪儿还听得到他的问话?
加上燕清的发冠,早在方才就被吕布给随手拆了,省得枕在枕头上时碍事,现一袭乌瀑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柔化了平日淡雅出尘的缥缈气息,倒别有一副慵懒的风流情态。
加上那嗓音里带着一丝未睡醒的沙哑低沉,叫吕布听着看着,就是一阵阵抑制不住的怦然心动。
浅眠被扰,正是燕清最不清醒的时候,没能听到吕布的答话,他也未细思,只默默地发了会儿呆,眸底便一点一点地恢复了清明。
“是你将我抱上来的?”燕清莞尔一笑,顺手揽住吕布颈项,在他唇边亲了一口:“谢你体贴。不过这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吕布好险勒住了心猿意马,正经道:“主公要忙甚么?写信么?”
燕清颔首:“闻朝中有位盛德君子,开达理干,文博富赡,博学多识,只因这些时日朝野纷乱,人心不齐,他失望之下,暗辞了官,闭府不出,钻研书法去了。”
吕布:“……唔。”
燕清道:“我与文若通信时,他亦屡屡将对方提及,赞不绝口,我便欲去信一问,看能否招揽得来。”
吕布实在不乐意刚累得趴着都能睡着的燕清又起身去忙公务,可又知晓自己口舌笨拙,劝是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