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雲少
任景秋震撼地揪着头发:“卧槽!这他妈叫还行?!我的世界观被震撼了!!我知道你学习好但我不知道这么好啊?!你这简直就离谱!!不是人!”
奚野精准点评:“能上个985.”
季言礼无声笑笑:“反正我也是要重考的,这次考怎么样都无所谓。”
他话音刚落,电话就响起来了
打电话的是胖子,胖子声音还在发抖:“丽丽,我超常发挥了!我有沾到你的仙气!595分,是不是还不错!卧槽我牛逼大发!你呢?!全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季言礼:“597.”
胖子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你别太伤心啊,高考么,有起有伏的,状元什么的都是狗屁,而且这个分也不算低啊对不对?比我还好一点儿?你这……哎……”
“我没事,真的,我已经准备好复读了。”季言礼赶紧宽慰他,“高考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我没考语文。”
……比刚刚更长的沉默。
胖子低声:“首先,我还是有心疼和同情你。”
胖子佯怒:“其次,我觉得你在侮辱我。”
胖子咆哮:“最后……不是我觉得,你就是在侮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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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胖子:绝交!
第102章
胖子自尊心破裂地愤怒挂断电话之后是温羽的电话,显然她刚刚占线了半天,一直没能打进来,她发挥得非常稳定,635的高分。
季言礼说完分数以后,温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幽幽来了一句:“学神,我这辈子很荣幸认识你。”
季言礼哑了半天,试探道:“……我,我也?”
翰林成绩一贯两极分化,季言礼在年级也就排了两百多名,听说麒麟双子竟然考了一模一样的分数,510分,双双差一分没上一本线。
而年级第一竟然不是傅时新,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常年在前一百打转的重点班同学。
傅时新高考发挥失常,不仅没能冲击状元,甚至只考了599,连600分都没上,据说他中考的时候就发挥失常,甚至当年小升初都发挥失常,但凡大考就心态爆炸是他老毛病了,越想考好越考不好,关键时刻掉链子,抗压能力奇差。
“他活该。”季以禾啐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就他那白眼狼人品,给他600分都算老天瞎眼。”
季言礼想了想说:“他也有可能和我一样复读。”
奚野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冷笑道:“就他那个心态,复读一次爆炸一次,我再给他续两百年的命,他就是个连续两百年发挥失常的高考奇才。”
状元就这么流落到了横江48中,老费也是心痛得不得了,还特地打电话问季言礼,又是安慰他,又是问到底哪门没考好啊?
季言礼只好承认:“语文。”
身为教了他三年的语文老师,老费猛地哽住,痛心疾首:“考完那天我还在高兴,我说我当时跟你发短信,随口押了作文题,结果误打误撞押中了,你肯定……这看来还是怪我课没上好,那你考了多少分啊?”
季言礼:“不怪您,真的,因为我没考。”
老费:“你怎么没考?……不对,”老费隔着电话都破音了,“你没考你考了597?!”
背景音里还有尚嘉愤懑的喊声:“季言礼电话打通了吗?你都不关心我考多少?!……我还懒得告诉你!……别问我!……妈!!!你看他!”
季言礼还是请他们保密了谢安之的死讯,总归不是什么值得张扬的事情,他本来就在学校挺出名的,不少人都在打听他考了多少分,为什么考得这么低。
他不想谢安之的去世变成贴吧Q群聊天八卦的话题,对外只说是考差了,没考好,他水平不行。
反正他也无所谓。
季言礼打完电话,系上围裙走进客厅,看着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三个熊孩子:“中午想吃什么?”
季以禾:“油泼面。”
任景秋:“钵钵鸡。”
奚野:“煲仔饭。”
季言礼无奈地插腰:“能统一吗?”
三个人齐刷刷摇头,互相仇恨地看着对方。
“三个不一样的你们是要累死我哥吗!?”
“那你点什么油泼面?!”
“昨天才吃的煲仔饭!奚爷你跟煲仔饭有仇吗?!”
“还钵钵鸡,拨你个大头鬼!你怎么不上天呢!”
……
季言礼抬着手维持纪律:“好了好了!不要吵!我都做!都做行了吧!”
任景秋还趁着季言礼在厨房忙,捣了捣奚野:“奚爷,你回来是好事,那,那你……还走吗?”
“走!赶紧走!”季以禾没好气地举起遥控器换台。
奚野瞟了任景秋一眼:“我为什么回来你心里没点数吗?但凡有一个人我能指望上……出事了你会干什么?除了借肩膀你还会干什么?!”
“我借了,”任景秋苦着脸,“学长不要。”
“你还敢借?”奚野横眉一竖,一翻身骑在他身上,把他的头一把摁在沙发里,“任总,你很能耐啊。”
任景秋艰难地伸出手拍打着茶几:“啊救命啊救命啊以禾救我!”
“赶紧死。”季以禾冷酷道。
吃饭的时候也并不消停。
季言礼觉得一个月不见,奚野人瘦了一圈,好在他饭量大,使劲喂喂应该能尽快长回去,所以格外注重往他碗里添菜,直堆得冒尖儿,奚野照单全收来者不拒。
但其他人不乐意了。
季以禾看着奚野碗里的肉:“我呢?”
任景秋跟屁虫似的敲着碗:“我呢?”
三碗水要端平,以示他对亲妹妹的爱和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亲学弟的爱。
“你什么你,你谁啊天天在这儿蹭饭?”奚野见季言礼给任景秋夹肉,不爽地一手盖住任景秋的碗,“吃什么吃,都是我的。”
季言礼心说都多大人了还跟小狗似的护食:“好了,手拿开,别的不说,饭还是管够的。”
“对了,学长,趁着暑假,我们出去散散心吧,总待在家里怪闷的。”任景秋吃着串儿,喜滋滋地接受来自奚野的死亡注视,“大家都有空啊,海边怎么样?海边很漂亮哦我还可以给你准备豪华泳裤,去北方避暑也不错?贝尔加湖现在气温正合适,不冷不热,可以住在湖边彩色的小木屋里。正好趁机剥削奚爷家的飞机,或者坐我哥的也行。”
“出去转转也好。”奚野收回杀人的目光,望着季言礼,“学长,你想去哪儿?”
季以禾也帮腔道:“哥哥,我也想出去玩儿。”
刚刚季言礼做饭的时候,他们三就此事达成共识,说什么也要把季言礼拉出去散散心,而没有比旅游更合适的了。
季言礼吃饭的时候也很斯文,他慢慢把食物咽下去,发现所有人都不吃了,端着碗盯着他看,奇怪地抬起头:“我吗?我去不了啊。”
三个人都忍不住喊:“为什么啊?!”
任景秋问:“是旅费的问题么?真没事儿,你可以住我家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还在这蹭吃蹭喝这么久呢?!”
奚野说:“学长,都是小钱,你就当是……新一轮家教的学费。”
季以禾立军令状:“我保证不乱跑不惹事,你到哪我到哪。”
………………
“……主要是,”在三个人灼热的注视中,季言礼指节推了下眼镜,笑了笑,“我明年还要高考。”
“我要学习。”
*
季言礼说要学习,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他打心眼儿里觉得作为一名准高三生,他现在当务之急确实只有学习。虽然他高考除了语文,考得都还不错,但今年不错不代表明年不错,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要是不学,他就会退步。
当然这是他的想法,从其他人的角度来解读他把高三所有的考卷重新抱出来整理错题的行为,无外乎“他因为过度悲伤,终于疯了”。
七月初,奚野因为易感期,又一次消失了十来天,远远超过正常易感期的长度,想必是易感期之前三天就跑了,又确定完完全全结束之后三天才回来。
季言礼原本还是想提出陪他一起过,但怕操之过急,把他逼得不回来了,索性也避而不谈。
任景秋倒是在这期间,一直乐此不疲地天天往他家跑,没事干就和以禾打游戏或者出门逛街,要不就是拎着水果酸奶和零食来蹭饭,用各种花里胡哨的理由,像只囤货的仓鼠一样往季言礼家运送物资。
季言礼说不要,任景秋就嬉皮笑脸道有什么要不要,我天天在你家我自己也要吃啊!
季言礼觉得他一定是很关心自己。
和奚野不同,他和任景秋只有短暂家教的情谊,但没想到任景秋是个如此长情的人,甚至都考虑开始重新给他家教。
但是任景秋拒绝了,原话是学长你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
一转眼就是八月末,胖子突然神秘兮兮地问他,周五在不在家。
季言礼本来没多在意,原本胖子暑假就来玩儿过,还以为他又要来串门。
周五门铃响了,他还随便穿着一件T恤和洗得发白的宽松牛仔裤,趿拉着拖鞋就去开门了。
一打开门,门外乌泱泱一大群人,放眼望去少说也有十几个。
温羽、高姐、□□、尚嘉、汪腾、沈微澜、张北嘉、小钱、谭盈盈……甚至麒麟双子。
胖子肥硕的身躯挤在中间,笑容满面:“丽丽!”
“……”季言礼愣住了,横跨一步,下意识堵着门,“这是做什么?”
胖子张开怀抱:“来看你啊,大家偷偷拉群组织的,同学,还有你的下属什么的,趁着暑假结束前,想给你个惊喜,”他捂嘴低声说,“他们以为你考砸了,都怕你抑郁。”
季言礼也压低了声音,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咬耳朵:“虽然,但是……奚野在我家。”
胖子眼睛发直:“啊这?!他还天天来啊?又不是你家门神。”
“怎么了吗?”温羽眼看状况不对,也挤过来咬耳朵,“出什么问题了?”
后面一大帮子同学挤在狭窄的楼梯道里,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逐渐僵硬。
“对不起,学长是不是打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