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 第35章

作者:雲少 标签: 幻想空间 校园 甜文 近代现代

  倒是一个女声急切响起来:“那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让我进去!我是Beta!你放开我!!”

  季以禾冲开所有医生的阻拦,猛地窜了进来,头发挤得乱糟糟的,气喘吁吁看着季言礼:“你没事吧?”

  “学长!我也要见学长!”任景秋在门口大叫,“为什么!你都放季以禾进去了!我也是Beta!我没骗人!好吧那我给你闻闻我的信息素你会对我网开一面吗?香槟味很难得的……啊打人别打脸!奚爷你去哪里?”

  陈医生“嘭”的一声把门摔上,外面一团糟的声音都被隔绝开。

  “就是脚崴了,哪儿那么大动静。”季言礼对妹妹笑笑,“我再来得迟一点,都快自愈了。”

  陈医生洗净手走进来:“脚肿成这样一周别想下地,一会儿给你楼上拍个片,要是骨裂了你可有得受的……还自愈,我看你是想上天。”

  季言礼:“……”

  之后陈医生给他做了个检查,期间没忘记问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去踩爆铅球,季言礼很清楚那是他抑制剂打多了的副作用,重度心律不齐会导致昏厥乃至猝死……但他也别无选择。

  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但是扭得确实非常狠,冷敷之后喷了云南白药,同时垫高了脚方便血液回流……只是他不得不一手拽着裙底防止走光。

  季言礼倒是不怕疼,只是脚崴了他得劝说季以禾瞒着他妈,省得他妈自己躺在医院里还要担心他。

  但是季以禾是个惯会告状的,每次只要他一转身,就哔哔叭叭将季言礼各种熬夜学习打工加班发烧还不请假每天就睡五个小时还经常忘吃早饭等诸多罄竹难书的罪行全部抖露出来。

  4x100米跑开始检录,季以禾不情不愿地离开校医院,并且依然拒绝保证帮他保密。季言礼盯着自己的脚犯难,他刚开始打工就请得请一周的假,也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扣钱。他脚崴了也骑不了车,那谁天天载着季以禾上学呢?

  愁人。

  一股微妙的酸胀感从小腹处缓慢的攀升,脚踝的疼痛都逐渐被压下去了,他的意识在漫无边际的柔软的思绪中浮沉,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那股热量一丝一毫地蔓延到浑身每个角落,以至于膝盖和手肘都逐渐变得白里透红。

  季言礼猛地一哆嗦,眼神从迷雾般的茫然变得清醒了一些,他浑身软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而对抚慰和拥吻的渴求像海啸一样压倒了残存的痛感。

  “……陈医生?”季言礼声音轻柔,还带着一丝隐约的诱人,“这里有O用抑制剂么?”

  陈医生在隔壁整理文档,隔着一道蓝色的帘子道:“床头的柜子里,阻隔剂阻隔贴,O用抑制剂口服注射都有,你之前服用的剂量不够么?那再喝一瓶口服液就行。”

  季言礼手指发软,胡乱地在瓶瓶罐罐中寻找,最外侧的口服液直接被他绕过了……口服液在两年前就对他失去任何作用了,想要喝够足够的药量他会先撑死。

  季言礼毫不犹豫地抓住一次性针管和抑制剂玻璃瓶,轻轻吐了口气,努力镇定心神,然后手指发软地想掰开玻璃瓶。

  窗户突然被轻轻推开了。

  浅蓝色的窗帘在风里起落,季言礼手指一颤,下意识将手里的针管和玻璃瓶藏在枕头底下。

  三楼的窗户,窗帘被呼啦一声吹起,黑色的人影轻巧落地,像一只长着肉垫的大型猫科动物。

  奚野刷的拉开窗帘,露出担忧的目光:“学长?你还好……”

  他犹豫了一秒,表情怪异起来:“学长……要不,你先把裙子扯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走光了=w=

第36章

  季言礼很难将意识集中在现实上,他的瞳孔微微失焦,变成一片澄澈的浅茶色,只有指尖死死抓着的冰凉的玻璃药剂瓶的触感牵扯着他的理智。

  等季言礼再意识回笼的时候,奚野已经坐在他床边,脸离他很近,近到季言礼能看到奚野深黑色瞳孔中的自己。

  “好吧,如果你不介意给我看的话。”奚野轻声说,瞥了一眼还在隔壁一无所知的陈医生,似乎被愉悦了。

  季言礼终于迟钝地伸手将裙摆往下扯了扯:“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你怎么了?”奚野盯着他看,似乎在分辨他身上的气味。

  一股极轻极淡的清香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把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都淹没了,让季言礼整个闻起来……像是隐在一层看不清的薄纱中,令人心痒难耐,想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甚至把人一点点舔着吞下去尝尝味道。

  季言礼虚弱地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仰起的脖颈勾勒出一条脆弱的曲线。

  他不想让奚野看着他打抑制剂,更何况看到他那被针孔布满的臂弯。

  哪怕只是上半身,奚野依然要比他魁梧,尤其是挺着腰笔直压下来的时候,几乎让人错觉笼罩了他身侧每一寸空间。

  季言礼艰难道:“我需要有人,帮我拍以禾比赛……”

  “任景秋去了。”

  季言礼又说:“我要去厕所……”

  “我抱你去?”

  季言礼瞠目结舌,实在想不出理由了,气恼道:“我不要!我自己……我自己去。”

  陈医生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什么自己去?需要帮忙就说。”

  “不用……”季言礼下意识道,“我很好,谢谢您。”

  隔壁传来陈医生推开椅子的摩擦声,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奚野的眼神暗沉了一瞬。

  作为一个Alpha,他又要被轰出去了。

  奚野动作轻快极了,最后看了季言礼一眼,然后几乎只是从床边一翻一跃,悄无声息又翻到窗外去了,仿佛三楼的高度根本就不存在。

  “同学?”陈医生在他身影彻底消失前的那一刻掀开帘子。

  “我没事。”季言礼对她笑笑,咬定道,“真的,您去忙吧。”

  陈医生走后,那短暂的几秒,季言礼以普通omega发情期难以想象的意志力和行动力,掰开玻璃瓶,吸取药液,上推,然后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的手腕,打了一针,如果不是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那一刻他几乎呻|吟出来,注射的一瞬间像是打进了一管冰碴,碎刀子般顺着血管一路生疼地滚遍全身。

  过量的抑制剂在血管里汩汩涌动,心脏抽搐般攥紧,他浑身冷汗地倒在床上,在剧烈的头痛中昏死过去。

  失去意识的边缘,他还感到有一只微烫的大手抚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推开他的眉心。

  *

  运动会的后半程,季言礼因为崴了脚,什么都没能参加,学生会的工作也被勤劳的学弟学妹瓜分了,每天就坐在教室里学习。

  季以禾爆发出超强的运动神经,在前三棒落后的情况下奋起直追,勇夺4x100第一。

  季言礼因为没能到现场,就指望着任景秋录像,只可惜任景秋前期还算手稳,后期在季以禾冲刺的时候完全丧失了理智,疯狂地上蹿下跳尖叫加油,画面晃得能把人看吐。

  也亏得季言礼还硬着头皮看了三遍,勉强看到属于妹妹的那个色块。

  同时奚野一战成名,本来就因为那些“把人打成植物人”“把人腿打折”“坐过牢”的恶劣谣言而闻名高一,现在因为正面战胜了站在金字塔尖的主|席,成为新一代贴吧红人和流量密码。

  更何况,他甚至没有去领奖。

  那枚承载着无数人零花钱的金牌,最后在颁奖的时候,竟然只有主|席和第三名面面相觑。

  主|席脸色不好看,第三名也尴尬地讪笑,而奚野本人在大喇叭召唤了无数次以后依然没有露面,一副垃圾奖牌根本不想要的模样,最后还是由高一三班班长代领。

  任景秋又担心学长,又不知道奚野去哪了,给他两分别浩浩荡荡发了几十条消息。

  蟹老板:【再刷屏试试?】

  过了十分钟。

  蟹老板:【再刷学长的屏试试?】

  横江第一大帅逼:【你怎么知道我在给学长发消息?】

  横江第一大帅逼:【你和学长在一起?!怎么溜进校医院的!我也想陪学长!】

  横江第一大帅逼:【学长怎么样了?!学长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为什么能看到他手机!】

  ……

  横江第一大帅逼:【你竟然屏蔽我消息?!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我好恨!!】

  季言礼对手机被轰炸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在极度的疲惫和晕眩中昏睡了三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黄昏,斜阳的暖光透过窗棂照在洁白的被单上,被角都被掖得很好。

  季言礼揉了揉眼睛,从床头拿起眼镜戴上,又一个要人命的发情期终于结束了,他潜意识总觉得奚野一直在旁边,感知到他存在的似乎是五感以外的知觉。

  梦里一片混沌中只有奚野的眼睛,比黑暗更黑,又比光更亮。

  但是环顾房间只有陈医生,她靠在门框边玩手机,见他醒了就抬头道:“看你睡着就没吵醒你,校医院差不多关门了,那边那个同学?季同学醒了。”

  胖子扭扭捏捏地从隔壁伸出头来,他换上了肥硕的中裤,扭绞着双手深吸口气道:“敬爱的同桌,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你踩到的那个铅球是我扔的,对不起。”

  季言礼啊了一声,问道:“都滚到操场上了,那你必须得是冠军?”

  胖子点了点头。

  季言礼真诚地笑道:“恭喜啊,可惜我把你报喜的信使给踩了。”

  胖子松了口气,立刻来扶他:“那必须的,胖爷这身肉也不是白长的啊,如果不是这个水手服上衣勒老子胳肢窝,我能把铅球扔出翰林。”

  但是之后几天,无论季言礼怎么解释他踩到铅球是自己的错,胖子似乎一直心存愧疚。

  季言礼在班上写作业,他就不停地给他投喂零食,一会儿“丽丽喝不喝奶茶”一会儿“薯片来一包不”一会儿“我还有手撕整鸡”,似乎只要季言礼吃得够多,脚分分钟就能长好。

  “我戒断零食了。”胖子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家库存的零食都归你。”

  季言礼:“你家到底库存了多少?”

  “不多,也就三箱。”

  胖子嘴上说戒断,但看着季言礼吃巧克力小饼干还是眼馋得要命,转移话题道:“诶,丽丽,奚野是你什么人?”

  季言礼拿着小饼干的手停了一瞬,若无其事地在横杠上写了个根号三:“学弟。”

  “我去找你的时候,他就坐在你床边,”胖子啧啧称奇,“你不知道他上次来教室找你的时候多凶,浑身上下散发着那种Alpha的气场,你懂吧?但是我找你的时候,他还用食指比在嘴唇上,叫我小点声。”

  季言礼愣了一下:“我在睡觉?”

  胖子:“对啊。”

  季言礼:“那他在干什么?”

  胖子:“卧槽我怎么知道,他在看你睡觉。”

  季言礼无可奈何道:“神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睡觉有什么好看的?那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他必然是在干什么其他的事情,你没注意到。”

  胖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我找了个凳子轻手轻脚地坐下来,然后我看着他看着你睡觉,看了二十分钟。”

  季言礼手上这道题眼见是算不出来了,笔杆在指节上无意识地绕了一圈,圈了几个关键词:“……这就有点难解释了,对吧?但我们不能随便编排其他人的想法。”

  胖子的目光更同情了:“我觉得他喜欢你。”

  季言礼很正经地看着胖子:“你真的想多了,他就是把我当学长,而且还不怎么听我的,我觉得他可能是有点不高兴,毕竟我之前因为某些原因很不客气地赶他走,这事儿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胖子叹了口气:“我这是同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