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鬼蛊师 第25章

作者:衣落成火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撕斗良久,不知谁人宝剑发出悠远长吟,两道身影乍然分开,稳稳分站两头,这一回,位置却是交换了的。

没来得及喘息,两人同时纵身,便又斗在一起,游春慕到底年长经验也足,在又一番长剑交击之后,他身子一晃,右手持剑抵在鬼面少年剑上,自己则矮身而下,自少年右腋空隙穿过,他微微笑着伸出手指,就要点住少年穴道,赢了这场比斗!

可下一刻,游春慕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的心口,自后向前穿出一柄利剑,在这一刻,吃到痛楚的他,反射性地朝身后击出一掌——这一掌落实了,就打在这柄剑主人的腰腹之上。

鬼面少年缓缓把剑抽出,剑尖鲜血淋漓而下。

游春慕的身子一颤,软软地倒在地上。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样到了游春慕的身后,只有黑影淡淡而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了。

“这……这简直就如同鬼魅一般!”人群里有人嘶声叫了出来。

满场哗然!

鬼面少年一手握着剑,慢慢放回鞘中,他的嘴角滑下殷红的血,一滴滴落在他的脚边,星星点点的。

收好剑,他转过身,足尖一点,自人群头顶飞跃而出。

满座众人,竟没有一个过去拦他。

祁山派长老败北,亡于鬼面少年之手,少年从此销声匿迹,仅留下个引起无数骚动的“剑鬼”名号,和一段虽说经常,但也着实让人遗憾无比的精彩比试。

长老遗言,这场比武公平无伪,所有祁山派弟子均不得为难于“剑鬼”,违者逐出门派,永不录用。

第22章 世家子弟

绝心谷——

“主人。”在又一个夜晚、灵蛇归来之时,顾澄晚带点犹豫地开口,对着靠窗玩蛇的花残轻声唤道。

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以“主人”称之。

“嗯?”花残看着天外明月,含着浅淡笑意的面容在月色映衬下,显得如玉般皎洁。

顾澄晚却并没有被这表象所迷:“主人可是能与谷外传信?”

花残轻轻地笑了:“阿澄,我等了这许久,你总算肯张口问了,这便也是说,你要求我了么?”这般说法,竟是已然承认了。

“……是。”顾澄晚提起的心微微放下,旋即仿佛做了什么极艰难的抉择,低声请求,“属下想给一人传信,不知主人可否相助。”

“那可要看你给谁人了。”花残微微勾唇,似笑非笑,“与我传信的,是我亲缘极近之人,只要‘银练’食了我的血,就能找到他。”说着一手支颔,瞥眼过去,“阿澄的血全换了毒,可不能用这法子了。”

顾澄晚垂目,看这人神色这般自如,想必还有他法,便更放低了姿态,弯下腰来:“求主人不吝赐教。”

“哎呀,阿澄折煞我了。”花残眼波流转,声音柔和,“说罢,阿澄是想同何人传信呢?”

顾澄晚眸光连闪,终于放弃了一般说道:“是我那兄长,顾无相。”抬眼看去,花残已然做好倾听姿态,顾澄晚心知再也无法隐瞒下去,只好认命交代,“我本名顾澄晚,是武林四大世家之顾家的小儿子,上头只有一个长我十岁的大哥,便是顾无相。”他迟疑一下,“在我离开时,大哥正要做家主的。”

“四大武林世家?”花残唇角弧度更扩大些,“不曾想,原来阿澄有这般来头,当真失敬了。”

顾澄晚眼睑一颤,心中明了对方意图,于是续道:“四大世家分别为顾、林、楚、赵,我顾家男丁最少,只得两人;林家家主林朝阳,有子三人;楚家家主楚辞,年二十五,为长子,有弟两人妹一人;赵家家主赵恒穆,有子两人女一人。四家同气连枝共同进退,百年交好,根基坚实很难撼动,在武林中颇有地位,若武林中有要事欲商讨,也时常能说得上话。”

话毕,再说那些个盘踞已久的老门老派、风头较盛的新门派、只有耳闻未尝亲见的隐门隐派、在高手榜上占了席位的一流高手、新出来的几个不可小觑的年轻俊杰等等,又将武林历年大事说一遍,巨细靡遗,绝无遗漏。

花残侧耳听完,突然开口笑问:“阿澄说的都是名门正派,另一边的,阿澄不知道么?”

“……不,属下正要说。”顾澄晚呼吸一窒,“除却以上那些,还有不正不邪的‘楼外楼’与‘盘月宫’,以及塞外第一魔教,‘炎魔教’。”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几若不问,像是硬挤出牙缝般,含着刻骨的寒意,“炎魔教有一教主两护法三尊者四长老,都是极厉害的高手,对中原武林窥视已久,很难对付。”

“听阿澄语气,是对那炎魔教颇有意见?”这穷尽了一身力量也掩不住的仇恨,花残自然是听出来了,“莫不是阿澄的仇人就在教中么。”

顾澄晚没有回话,他双手笼在袖子里,指节已然捏得有些发白。

花残也不再紧逼,笑了笑回到最初话题:“好罢,阿澄可有顾家主的贴身之物?”

顾澄晚闭闭眼,终是平静了情绪:“有的。”他伸出手,从里衣中摸出一个硬物,攥在手心,“我自小与兄长亲厚,在十五岁时,我与他交换了贴身玉佩,便离家闯荡。如今算来,已有七年光景。”

花残摊开手,顾澄晚犹豫一下,将玉佩放上去,在月下看来,正是莹润光洁,材质极好。

“是块好玉。”花残手指轻轻抚在上面,“这便与我做个信物,方便顾家主相认。”说着他手指一抬,那个缠在指腹的银色蛇头就吐着信子跳到桌上,张开了大口等候着。花残把玩玉佩一阵,就径直扔入蛇口,任它吞了进去。

顾澄晚身子僵了僵,却并未阻止。

“桌上有纸,阿澄,你去写信。”花残柔声吩咐,顾澄晚不敢迟疑,赶忙走了过去。

想来是有这念头许久了,顾澄晚很快写好了信,然后送到花残面前:“请主人过目。”反正也是瞒不过的,不如主动点自行呈上。

花残也不推辞,眼一扫,那几行字就都入了眼帘。

“别来无恙?弟在外一切安好,只因尚有要事在身,暂难相见。然终有归日,切勿多做挂念。塞外魔教有图谋,盼兄早作准备,千万小心。”

看完了,花残把信纸揉成一团,同样放入银练蛇的嘴里:“真是兄弟情深,这些年了,阿澄,你确信那顾家主还记得你么。”

顾澄晚的暗沉目光突然变得有几分柔软:“明日是我生辰,往年我在家之时,大哥总在我的‘暖风阁’与我小聚,一同庆祝,若他还记得我,想必还会去那。”说着顿一顿, “如若大哥没去,想必就是忘了我,我又何必自讨其辱……就不用将信笺给他了。”

这话必有内情,花残也不再去追问,只笑了笑把蛇丢到窗外,就走到自己床边,躺了上去。

掌风一起,烛火熄灭。

“阿澄,去睡罢,明日就有消息了。”

“是。”

当是时,一抹银光撕破这浓重黑夜,直往远方蜿蜒而去。

却说那日花戮与游春慕一战过后,虽勉力用了暗杀的招数杀掉对方,可也身受重伤,五脏六腑俱有隐痛。为防被人围攻,一击得手,花戮便运起轻功飞掠而出,远远地离开这祁山派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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