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小椰
在剧中,容鹤饰演的是一个衣冠楚楚、头发微长、戴着金丝眼镜的心理学教授。
随着《心灵魔方》在一众6月剧中杀出重围,他多了不少相关的营业宣传工作。为了让观众有代入感,他特意保留了和剧中角色同款的发型,没剪短头发。
容鹤侧头看了眼坐在病床高处的陆霄远,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紧绷的下颌线昭示着他的专注,好像手里的小动作是无意识的一样。
容鹤只好继续看剧。
然而,发顶的那只手却慢慢变本加厉了起来,指尖缠绕发丝,指腹擦过头皮,无所不用其极地骚扰,甚至不知道从哪变出根橡皮筋,粗手粗脚地给他绑了个小尾巴。
中途陆霄远的经纪人孙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一次,看到容鹤顶着个丑到爆的小揪揪,没忍住差点笑晕在病房门口,结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陆霄远赶走了。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容鹤觉得今天的陆霄远有点霸道,有点不讲道理。
陆霄远拒绝住在医院浪费病房,挂完吊瓶后,就在容鹤的搀扶下,虚虚弱弱地回家了。
*
第二天上午,陆霄远难得在休息日睡懒觉,醒来一出卧室,就闻到一股勾人的香味。
他惊讶地顺着香味下楼,走到厨房,看到了一个忙碌背影,系着围裙,微长的黑发散落在颈间。
自从容鹤那天为了找煮锅去了趟仓库之后,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将里面一些实用的陈年旧物统统翻了出来,一件一件地归置在家里的角角落落。
原本空旷冷清的大房子一点点地被填满了不少,变得有烟火气了许多。
此刻,容鹤正在处理一只新鲜的母鸡,手起刀落,剁骨头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陆霄远的印象里,容鹤还是个连燃气灶都要开几次才能打着的小少爷,泡在厨房努力尝试了好久,才做出一碗像样的葱花鸡蛋面,然后献宝一样捧到他面前。
容鹤察觉到有人,回过头,脸上还残留着两滴鲜红的血,逆着光,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有种纯洁却残忍的反差感。
神似他在《心灵魔方》里演的那个白切黑的教授。
但只是一瞬间,弯起的眉眼就驱散了所有的晦暗错觉。
容鹤边擦脸边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陆霄远答非所问道:“在楼上就闻到香味了。”
容鹤道:“可能是抽油烟机好久不用,被灰尘堵塞,排烟效率变低了。”
陆霄远点点头,依旧抱着胸,靠在一边看他。
和少年时期的容鹤不同,现在的容鹤,不仅会处理整鸡,还会煲汤、颠锅,切菜的手法也非常熟稔。
容鹤揭开砂锅搅汤的时候,陆霄远突然问:“你厨艺怎么变得这么精湛?”
容鹤闻言,搅汤的手一顿。
他以前一天打几份工还债的时候,在饭店后厨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下手。
“独身在外,总要会点基础技能。”
他背对着陆霄远,仿佛觉得不值一提般敷衍地回答道,并没有察觉到陆霄远欲言又止的神情,和眼底忽明忽暗的异样。
饭后,陆霄远想收拾餐具,被容鹤拦下了,迅速将碗筷塞进了洗碗机。
当他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陆霄远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百无聊赖。
“烧退了吗?”容鹤问完没等陆霄远说话,便自顾自伸手探了一下陆霄远的额头,和自己的体温对比,得出结论,“唔,摸起来已经正常了。”
原本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陆霄远便抵着唇,不轻不重咳嗽两下,略带沙哑地“嗯”了一声。
容鹤和陆霄远都没有午休习惯,便坐在小沙发上一起看电影,至于看什么,两人谁也没有头绪。
容鹤拿着遥控器,在眼花缭乱的影库里挑了半天,基本都是看过的。
被晾在一旁十多分钟的陆霄远抢过容鹤手里的遥控器,道:“干脆随机播放好了。”
陆霄远说着按下了随机播放选项,结果好巧不巧,随机到一部颜骁的电影,而且还是将他一举送上影帝宝座、堪称教科书的那部。
海报界面跳出来的时候,容鹤面露惊喜,显然是被踩中了心意。
陆霄远因为生病而有些苍白的脸色浮现出几分古怪,但还是默不作声地和容鹤一起观影。
在这部影片中,颜骁以一名年轻钓鱼客的身份出现,游走在危机四伏的险境中。
“你不是看过吗?”
见容鹤满眼放光的样子,陆霄远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容鹤并没有奇怪陆霄远知道他看过这部电影,毕竟陆霄远连他早期给颜骁写过很多影评都知道。
“毕竟是经典影片,百看不厌嘛。”
“有这么好看吗?”
容鹤不假思索地点头:“为了这部片子,颜骁还推掉了所有工作,专门练了三个月的钓鱼,可能是天赋使然吧,直接练成了专家级别,无论放线、收杆,还是鱼上钩之前的静待,都特别到位,让人看过之后都想去钓鱼了……”
提起颜骁,容鹤如数家珍。在整个演艺圈中,除了陆霄远,他最佩服的就是颜骁。
对于粉丝来说,偶像在他们眼里都是自带滤镜的,区区钓鱼而已,也能被吹成无与伦比的绝技。
陆霄远听了半天,终于皱起了眉头。
容鹤愣了愣。
“你不想看这部吗?”
“你喜欢钓鱼吗?”
两人同时开口。
*
两小时后,微风荡漾的户外,容鹤手里握了一根手感上好的鱼杆。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莫名其妙地跟满脸写着“不高兴”的陆霄远一起,坐在了某个私人水畔的钓鱼区。
第46章 “让我觉得陆影帝在吃醋”
当年,颜骁那部电影上映之后,的确掀起了一阵钓鱼热,容鹤也不例外,兴冲冲地去学了几天钓鱼,还算有经验。
但陆霄远是纯新手,连碰钓鱼杆都是第一次。
陆霄远学着容鹤的动作,挂饵,放线,但好像无论怎样握杆,都不得要领,甩钩的时候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懊恼,还有意无意地让容鹤正好看到。
“要握在这个地方。”
容鹤伸出手,掌心覆在陆霄远的手背上,亲自将他的手挪到了正确的位置,确认他记住之后才收回手。
陆霄远突然咳嗽了两声,用手捂着嘴,再次握杆的时候,似乎又找不到正确地方了。
于是,容鹤抓着陆霄远的手又挪了一次,这次他多确认了一会儿,直到陆霄远点头为止。
转过身拿起自己的鱼杆,他脸颊有些微微发热。陆霄远绝不可能是半天都学不会握杆的傻子。自己也没那么迟钝,能隐隐感觉到对方的用意。
两人一时间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垂钓,等待鱼儿上钩。
虽然现在是初夏,但水畔的风带着水汽,夹杂了几丝微凉。
容鹤怕陆霄远高烧初愈经不起风吹,便搁下鱼杆,去车内拿了件薄外套,返回的时候,余光看到陆霄远正往他的方向看,在他对视回去之前,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盯着水面上的鱼漂。
容鹤走到陆霄远身后,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有鱼咬钩了,但陆霄远胳膊被外套阻碍住,好不容易咬钩的鱼就这样被吓跑了。
容鹤连忙说了声“抱歉”。
陆霄远淡色的嘴唇一动,吐出三个字:“你赔我。”
容鹤真诚问:“你想要我怎么赔你?”
陆霄远墨镜后的目光在容鹤身上圈转片刻,喉结动了动,道:“陪我继续钓鱼。”
原来是这个“陪”。
容鹤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一下午过去,陆霄远钓了满满一桶大肥鱼,最顶上的几条还在奋力扑腾,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容鹤知道陆霄远其实一开始就掌握了钓鱼方法,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能钓,盯着那桶鱼有点傻眼。
陆霄远下颌微抬,像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这样的水平,能演好一个钓鱼爱好者么?”
初夏的风拂过陆霄远的发梢、眉眼,在那张雕塑般八风不动的脸上掀起一点小小的马脚。
容鹤愣了愣,而后故作玩笑般叹了口气道:“怎么办啊,你这样会让我觉得陆影帝在吃颜影帝的醋。”
陆霄远闻言,在风中咳嗽了两声,居然没有反驳。
这反倒让容鹤不知该怎样把这个他认为的“冷笑话”进行下去了。
钓鱼区的围栏外,有人在路边卖花,容鹤心思微动,给车里正刷着短视频的司机发了条消息。司机看到后,便下车去了外面。
不一会儿,司机回来了,带着一束铃兰花。
容鹤起身走过去,从司机手中接过花,递到了陆霄远面前。
陆霄远盯着面前洁白的花束,愣了一瞬,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要翘不翘。
由于看不见陆霄远墨镜后的神色,容鹤以为这是嫌弃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道:“哎,我忘了,你说过不喜欢花来着。”
陆霄远接过花,挑眉问:“我什么时候说过?”
容鹤道:“高中的时候,有女生在元旦晚会上送你花,你没接,后来我问你为什么,你说鲜花这种东西华而不实,没有意义。”
“花本身确实没什么意义,”陆霄远取下墨镜,对上容鹤的目光,“有意义的,是送花的人。”
*
回程路上,陆霄远已经没有了来时的郁色。于是,容鹤在车里坦白,自己平时的娱乐活动其实并非钓鱼,而是打游戏。
陆霄远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拈着大腿上的铃兰花,幽幽道:“你应该早点说。”
那你也要给我说的机会啊……
容鹤在心中默默吐槽,但还是决定让着病号一点。
到家后,两人商量好晚上一起打游戏。
可容鹤看着客厅的亲子小沙发,不禁犯了难。
“打游戏的时候,动作幅度挺大的,这个沙发太小了,施展不开,我们可能要换个地方。”容鹤说着,四处看了一圈,“餐厅怎么样?或者小花园的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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