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藤萝为枝
她看着他,任由他欺骗自己。
后来时间久了,他各种讨好的方式都试过了。
有一天他突然想起曾经听到过的话,唐薇薇说苏菱喜欢演戏,他放苏菱去演戏。
那是那么久以来,她第一次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像三月明媚的骄阳,在他心里破开一束光,驱散了那么久以来的阴霾。
那一年他爱情观不太正。
哪怕放她去演戏,也仍然是另一种算计。他想得心都疼了,她为什么不肯爱他呢?爱他一点点都好啊。
他那么喜欢她,喜欢到心都要碎了。
可是苏菱出了意外。
她的腿断了。
秦骁活了二十七年,在那场大雨中,他第一次流泪。
那双匀称纤细的腿,原本可以跳舞,后来走路都疼。
那么疼她也没哭,睁着眼睛轻声问他:“秦骁,我以后还能走路吗?还能跳舞和演戏吗?”
他痛得快死了。
原来一场爱情,留给人更多的,是痛啊。
后来那半年,他每天给她穿袜子穿鞋,每天悄悄练习做饭。
她静静坐在那里看蹲在自己身前卑微的男人,良久轻轻闭上眼。
那段时间秦骁是个疯子,谁也不许提起《十二年风尘》的任何事。
云布死了。
她知道的时候执意要去云布的葬礼。
他带她去,那一天小雨濛濛,他为她撑着伞。
照片上的姑娘笑颜如画,却死在了最好的年纪。云布的父母得了一大笔钱,早就没再追究这件意外。
除了苏菱,世上不会有人再记得这个小姑娘。
苏菱看了许久:“人的生命真脆弱,秦骁,要是我死了,你送我回家吧,我想去故乡看看,那里的木棉花开了很美。”
他的目光片片碎裂,似偏执,似癫狂:“你别这样对我,求求你,别再说这样的话。”
她歪着头看他:“你很害怕吗?”
他冷着脸。
突然觉得她的心才是世上最硬的,他如今自尊被践踏的样子,可悲又可怜。
她那时最恨他,因为一无所有,确实存了想死的念头,话语天真却字字让他疼痛不堪:“秦骁,你不会那么没用吧,我死了你还殉情不成?”
他冷冷地吐字:“不会,你死了,我很快就把你忘了。”
她轻笑:“那就好。”
后来倪浩言要来带她回来。
那一天她再次感受到余温,嚎啕大哭,像个脆弱的孩子。
他好笑又心疼,走什么呢?我爱你啊,这世上,再没人比我更爱你了。若他是倪浩言,今天就算被打断四肢,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会带着她走出去。
你看,既然会退却,他们就都配不上你。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会为你舍弃一切的疯子。
然而那天以后,秦骁知道怎么让她好好活下去,怎么让她和自己过一辈子了。
倪家成了她新的软肋。
他是个心思很深的资本家,由着倪家母女作,基本她们要钱要势,他都给。
这些打造出了一个金丝笼,把苏菱困在其中,寸步难行。
久了她觉得自己是个情妇。
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他无论给多少,她都想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得了秦骁的好,她没有理由再对他不好。
因此他的要求她几乎都不拒绝。
他被她的乖巧和这样的假象所欺骗,动情到极致的时候,几乎是央求着说:“菱菱说爱我好不好?”
那双迷蒙的眼睛看着他,没有一丝爱意。
他埋首在她颈窝,久久闭上了眼,算了,不爱我也没有关系,别爱上别人,别离开我就好。
秦骁策划求婚了,他精心准备了许久,在脑海里构思了无数种方案。
那段时间贺沁都觉得老板眉眼温柔。
“秦少,有什么喜事吗?”
男人垂下眉眼,轻笑道:“嗯。”
他心想,她的心最软了,他跪在她面前,能多卑微多卑微的时候,她点一下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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