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刑上香
这个也不好吃,那个也不合胃口,嘟嘟囔囔都倒进陆忱的碗里。
说:“不好吃,不吃了。”
没吃两口,就跑到沙发上,只留陆忱一个人在那儿吃饭,自己拿着手机开始玩。
却又忍不住偷偷瞧陆忱的脸色。
见陆忱脸色没怎么变化。
他越发生起不知名的闷气来。
陆忱一筷子一筷子吃掉了两人份的早餐,说今天要在公司的健身房多待一个小时了。
宁晃也不理他。
陆忱却忽得问他:“菠萝包要不要吃?我早上叫了个外卖。”
菠萝包啊。
宁晃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半晌说:“凑合吧。”
陆忱切他的脉切得很准,菠萝包是他喜欢的那家港餐厅做的,外头的起酥皮焦黄酥脆,内里的面包却松软香甜,黄油切了厚厚一块,夹在中间。
一口咬下去时,黄油微咸的醇厚口感,被中和在面包热气腾腾的香甜里,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偏爱甜食,便也喜欢菠萝包这种,能够产生特别的,充满了热量的满足感的食物。
宁晃一个人大嚼特嚼,没一会儿工夫,就下去了三个。
陆忱不动声色地穿衬衫,打领带,出来的时候,瞧见他家小刺猬抱着肚皮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吃第三个,轻笑了一声:“少吃点,小心积食。”
宁晃“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却又意识到自己似乎给了他一点好脸色,重新找回自己又冷又凶的脸,说:“夏子竽说节目场馆变了,过两天要去外地。”
陆忱一怔,说:“什么时候说的?”
宁晃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点,说:“夜店玩的时候说的。”
陆忱血压上来了。
宁晃看他不高兴,偏偏高兴起来了,眉梢都微微扬起来,懒洋洋说:“节目录到后头几期了,都是选手之间表演的比赛,他们找了个大的场馆,都是可以开演唱会级别的。”
陆忱这下真的开始一阵一阵头痛了。
他家小叔叔本来就生着气,记忆也不全。
更麻烦的是,刚刚公布恋情,到处都是想钻空子、围堵小刺猬的狗仔。
陆忱越想越觉得担心,连经纪人赵哲在他眼里都不那么靠谱,半晌说:“什么时候?”
宁晃嘀咕说:“周末。”
有假,能空出时间。
陆忱开始给安助理打电话整理行程。
还没拨过去,手被轻轻一拍,手机就到了宁晃手里,按了个挂断。
这种打架耍帅的小技巧,宁晃向来玩得很好。
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嫌弃地轻哼,说:“别打,不带你。”
陆忱语调中带了一丝温和的压迫:“小叔叔,我会担心你。”
陆忱不说还好,一摆出这副面孔来。
小刺猬便炸着刺,非要跟他对着干,冷笑一声说:“那你就担心着,关我什么事。”
陆忱现在吓唬他已经不大好用了,记忆越是找回来,便越觉得,陆老板这条色厉内荏的大狗,只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叫得欢。
明明记忆里又蠢又笨,给他一点脸色都吓得惨兮兮。
凭什么他记忆里让他气得要命,醒了还要让他管着,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这条狗占了?
宁晃越想越来气,扬着脖子看他又太累,直接站沙发上俯视他,说:“你谁啊你,我就带上你。”
陆忱哭笑不得,说:“你说我是谁?”
“你跟谁公布的恋情?”
宁晃轻哼了一声,说:“那是你公布的。”
“我说承认了吗。”
陆忱还真让他问傻了。
宁晃乘胜追击,故作不屑地嘲笑,说:“你有名分吗,陆老板?”
第75章
225
“你有名分吗,陆老板?”
陆忱让他问的怔忪了片刻,蓦然闷笑一声,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说小刺猬怎么这样有脾气。
原来就是因为他表白了。
他踏实地得了那一句话,便整个人都活泛热烈起来,哪怕恼火也不会往外跑,冲他撒气都撒得格外有底气。
他瞧着宁晃抱着胸俯视他,占尽上风得意洋洋的眉眼,明明浑身上下都是刺,却又像是打胜了仗,威风凛凛的小刺猬将军。
他甚至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任性得这样惹人疼。
笑意却又禁不住蔓延起来,纵着他慢慢说:“嗯,在这儿等着我呢?”
宁晃让他笑得耳根有些发热,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让他看穿了,轻哼着说:“怎么?没法反驳了?”
他从下往上看着宁晃,看到软蓬蓬的,漆黑的发丝,下头那白里透红的耳朵。
喉结动了动。
他笑着“嗯”了一声,讨好似的勾了勾他的手指,说,确实,那小宁老师,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一会儿,又可怜巴巴说,看在菠萝包的份儿上。
小刺猬不禁捧,更不禁顺毛捋。
宁晃看了他半天,想到美味的菠萝包,让他笑时眩惑的眉眼闪了一下。
又见他眉眼温顺乖巧,越发膨胀起来了。
陆忱又加紧转圜,温声说:“……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儿上。”
!!!
小刺猬就听不得这话,三两句让他捧成了吹了气儿的气球刺猬,轻哼了一声,却扯过他的领带。说:“你要来也不是不行。”
三十岁的陆老板温顺点头。
宁晃慢条斯理说:“我缺个助理,你得听我的。”
锐利的眉眼一骄横起来。
越发惹得人心里痒痒。
陆忱说:“好。”
宁晃定定看了他片刻,这才轻轻松开了他的领带。
想起自己刚刚抓过菠萝包的手,又看了看领带上的油渍,又若无其事说:“领带换一条去,脏了。”
好像不是他弄脏的一样。
226
节目的场馆租在南方城市,下飞机时还不觉得冷,
进了室内知道南方冬天的厉害。
跟北方那种落了雪的干冷不一样,是湿漉漉黏答答,如影随形的冷,不知不觉就从皮肉冷到骨头里。
录节目的时候也一样,场馆里头没什么像样的取暖设施,在舞台上聚光灯照着还好,台下就潮湿阴冷得厉害,尤其是准备时间,一直坐在那儿不动弹,就算是休息室,也没暖和到哪儿去。
台上穿得漂漂亮亮、光鲜亮丽,下来都捂着外套倒抽凉气。
毕竟裹着羽绒服录节目也不好看。
宁晃衣服下头贴了一排暖宝宝,下来就直跳脚。
放在平时,其实宁晃也能忍忍。
但这几天骑在陆老板头上,已经骑惯了,有意要折腾陆忱,就格外娇气。
开口就是:“我冷了。”
这几天连陆老板都不叫了。
陆老板就鞍前马后给他找更厚的羽绒服。
又差使陆忱去找小毛毯。
找到了小毛毯又要热水袋。
颐指气使、作威作福。
别人还都不好使,非得陆忱跑进跑出,他才觉得舒坦。
惹得夏子竽在边儿上说风凉话,调侃宁晃:“公开了就是不一样啊。”
“平时把人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终于舍得拿出来用用了。”
之后录了节目,陆忱就在台下找个地方看。
尤其今天的小刺猬特别好看。
自从习惯了失忆之后的状态,录节目越来越有模有样,连后台人员也习惯了他的忽大忽小,连准备服装的造型老师,都是给他准备两套。
大的一套,小的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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