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马卡龙
书画店老板摇摇头,银灰头发的青年便乖乖放下手里的牌子退出鏖战。
条纹西装不甘心的瞪着他们这边,攥着号码牌的右手鼓起数道青筋,最终还是没敢再举起牌子。
还没玩够的王乐天不满的看看打断他跟别人竞价的宋知命,“你跟着添什么乱?”
李家那小子要跳出来找茬儿,当然得玩得尽兴点。
“太浪费时间了。”宋知命点点手腕上镶着钻石的绝版金表,“这幅画不值得花十分钟。”
王乐天:………………
许慕:………………
三个人都没了声音,宋知命毫无疑义的拍到了那幅画。
快递小哥肉疼的扭过头,苦着脸的朝冯沅吐吐舌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么?冯沅乐不可支的捏捏许慕的脸颊,顺手帮他正了正脖子上的领结,花钱的都没心疼,你这打酱油的至于么?
拍卖场扣掉宋知命账户里预存的押金,动作迅速的将那幅画送到他和王乐天这边。
王大少扫了几眼,随手将那幅画半卷半摊的扔在面前的不锈钢“C”字形茶几上。
他挑眉看看斜对面的条纹西装,面带得色的挑起大拇指,在对方的注视下,慢慢将拇指翻转朝地,条纹西装的青年脸色立刻青了。
宋知命和王乐天在预览看中的是件宋代的折枝梅花三彩洗,压轴出场的倒数第二件拍品,起拍价五十万。至于这幅海屋添筹图,完全是因为寓意不错,王大少一时兴起想做个添头而已。现在能把对方气得七窍生烟,王大少心里舒爽极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最能让我开心。
没多久就到了起拍价十万的茶壶怪,大屏幕上打出茶壶身上的各个细节照片,配合拍卖官的简短介绍。
【小道士,又见面啦!】被放到桌子上的茶壶怪热络的跟坐在前排最角落沙发里的许慕打招呼。
许慕默默扭过头去,我跟你很熟么?
【咦,你们买了关山藏宝图?】茶壶完全没有正在经历“凄苦”卖身过程的自觉,仍旧在跟许慕搭话。
藏宝图?
许慕的耳朵就像有自动过滤系统似的,快速抓到敏感字眼。他附近能称为图的,只有王乐天面前放着的那幅中堂,海屋添筹图。
这幅画是藏宝图?
“你说关山藏宝图?”许慕半遮着脸,偷偷摸摸的跟台上的茶壶怪使用“唇语”。
【对啊,这幅画是我第十七位主人画的,他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第十七任主人?
许慕怀疑的看看那只茶壶,你该不会每次没钱了,都想办法把自己卖一回吧?
【你不是不喜欢照妖镜么?怎么还来买这幅藏宝图?】茶壶奇怪的问。
“照妖镜?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那幅藏宝图?”
【对啊,】茶壶怪感怀颇多的说道,像是在缅怀过去,【四百多年没见过它啦,当时乱得很,主人每天都在念叨清兵什么的,后来他和十几个老头秘密将家里的宝贝、金银珠宝和古玩字画都埋在关山的山洞里,说是准备用作日后做什么反复的军资。主人同时还画了张藏宝图,记录埋藏东西的地点,装裱时藏在画的命纸里,然后把画挂在厅堂里,避人耳目……再后来,有些很凶的家伙闯进来把主人抓走了,我也被小九带走啦。上次本来想随便画一幅给你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幅画居然还在。】
“你上次可没说有金银珠宝什么的!”许慕磨牙,说话要表达清楚重点好嘛!还有,什么叫做随便画一幅,敢情你上次就是来骗我的?
【可是我觉得对道士来说最有用的就是那面镜子啊!】茶壶怪呆呆的道。
“谁说的,肯定是金银财宝有用啊!”快递小哥恨不得跳起来给茶壶上一课,价值观什么的,妖怪和人的差别太大了!
这幅画是明朝的,所以茶壶说的应该就是清兵入关的时候吧?
茶壶怪在那个时候应该也是件有五六百年历史的古玩了,能买得起它的人,家境应该不错。
为了躲避兵祸或者其他的原因,茶壶当时的主人联合其他十几家人,将大批的财宝埋在一个叫关山的地方,而藏宝图,就在这幅画命纸里面!
许慕脑子飞快转动,理清思路,双眼炯炯放光的盯住茶几上的海屋添筹图。
这是张真的藏宝图!!!
刚才书画店的老板也说,这幅画的命纸有点问题,难到他也看出来了,所以才让铁灰色头发的家伙出价?
“小慕,你饿了?”感觉到许慕火辣辣的目光,王乐天以为许慕看的是茶几边上的点心碟,体贴的把两碟点心往他那边推了推。
“你饿了?要不要帮你去外面拿点别的?”许慕正满头黑线的摇头,原本在注意茶壶的冯沅闻言也转过头,关切的问他。
许慕:………………
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像个吃货么?
他们讨论饿不饿这个问题的时候,茶壶怪最终以九十万的价格被一位穿着绿丝绒长裙的贵妇收入囊中。
没过多久,便轮到王乐天真正看中的折枝梅花洗,说来也巧,那件折枝梅花洗,正是冯沅之前提到的哥窑的精品。
屏幕上打出的梅花折枝洗器形圆润,釉面呈龟子纹,内底呈铁线纹隐现的似鱼子纹,十分漂亮,聚沫攒珠,堪称完美。瓷器表面的梅花纹饰呈黑蓝色,寥寥数笔,生动传神,勾画在瓷器上带出浮雕般的视觉效果。
这次王大少倒是没有拖泥带水,以三百二十万的价格将东西顺利拍下。
达成目标的四人离开拍卖厅去游艇的甲板上欣赏夜景,不急着离开的客人,可以在游艇玩一夜,明天早晨七点随船返航。
夜色深沉如墨,海风轻拂,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海腥味,远处灯火绵延起伏,缀在海岸线上,万物安静美好。海水像是能冲刷人心似的,将所有夏日的燥郁洗涤一空,让人紧绷的神经柔软的舒展开来,异常舒畅。
许慕把扶着白色扶栏眺望远处的灯火,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跟冯沅说了,“哥,那幅海屋添筹图的命纸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东西?”两人靠得极近,冯沅侧过头的时候,唇边的气息几乎扑到许慕的耳朵上。
快递小哥的半边脸颊都像被篝火烤过,热乎乎的,“嗯,预展的时候,我听别人说的,但他们也不太确定。”
“什么不太确定?”王乐天正好端着酒杯走过来,他身后,自然跟着宋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