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教授追妻火葬场 第32章

作者:空乌 标签: 情有独钟 强强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或许出了这扇门梦就醒了,小尹就回来了。

  越征像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跟着尹楼出去。

  尹楼关上房门,牵着他一路走到楼下, 找到自己的车, 送他坐上副驾, 还体贴地系上了安全带。

  他说:“越哥,我们回家说。”

  回家……

  越征大脑一片冰冷, 思想被冻住, 都说人在经历超出承受范围的悲痛时会下意识逃避,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但他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意识回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家的客厅。

  尹楼帮他脱掉外卖服,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 一起挂在门后,熟稔的像是自己家,又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俩只是一起上班,然后路上偶遇, 再一起回家。

  他做完这一切,看向越征,唇角的弧度刺痛了眼睛。“越哥,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谈谈。”

  越征深吸一口气,气管连着喉咙的地方干涩钝痛,但这痛却也唤醒了他,让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尹楼走过来要牵他的手,那触感刺伤了越征,他猛地甩开,一把攥住尹楼的衣领,恨不得杀了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尹楼!你他妈还想谈什么!说出那种话,干出那种事儿,你他妈还有什么脸和老子谈!”

  尹楼轻轻攥住越征的手,拍了拍,笑道:“那些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戏言,越哥你不用在意,我怎么可能把你拱手让人呢。”

  越征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眼底的湿意让他狠狠憋回去,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说是……戏言?”

  尹楼好像也意识到这样越征消不了气,于是轻声安抚:“对不起越哥,我可以解释,你先松开,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越征看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手,真想就地掐死他,但他还有话没问完,他要问清楚,这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到底是什么!

  他松开手,眼底通红,死死瞪着尹楼,颤声问:“你,你一开始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尹楼捏了捏脖子被掐红的地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笑了声,说:“越哥,也就是你,别人如果敢这么做,现在已经凉了。”

  越征吼出来:“我他妈问你一开始接近老子是为了什么!”

  他不想听他说废话,他现在很乱,他就是一团糟,他怕下一秒他就忍不住在尹楼这个小畜生面前哭出来,他是越征,他不能这么没出息!

  尹楼似是被他吵到了,微微蹙了蹙眉,这段时间被越征哄得放在心尖儿上,被当宝贝当习惯了,这会儿面对越征的质问,忽然丧失了甜言蜜语的耐心。

  他淡淡地说:“因为你长得很和我胃口,恰好我又可以碰你。”

  说完他笑了声,看着越征的眼神轻浮:“你不也是一样吗?越哥,我们没什么不同。”

  越征气得喘粗气,嗓音吼得嘶哑:“你他妈放屁!我,我是想跟你过日子!我他妈想跟你过日子!”

  尹楼摇摇头,一脸无奈地扫了他一眼,笑容里有淡淡的讽刺,他道:“如果我没有这张脸,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我亲爱的越哥,你还会愿意和我过日子吗?”

  越征觉得自个儿幻听了,不然他为什么能从尹楼嘴里听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

  在他尹楼眼里,他越征只是图一个人长得好看、手里有钱就能凑过去叭叭地求着人过日子的?

  他太伤人了。

  “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尹楼理了理衣领,摇头:“其实我不在乎这些,”他笑了笑,眼底平静,“越哥,说实话,我喜欢和你一起生活的感觉,让我很放松,如果今天你没有撞到我,或许我会和你过很长一段时间,一段非常幸福的时间。”

  越征已经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了。

  尹楼真诚地伸出手,邀请:“越哥,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们之间还是相处的很有默契的,不是么?你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我依旧觉得你很好,这么久的相处,我确实对你动了几分真心。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继续——”

  越征瞪着他,嘴唇发抖,声音沙哑至极:“我恨不得切掉心肝肺捧到你面前,还生怕你嫌弃……你和我说你动了几分真心,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你的几分真心算个屁啊!尹!楼!!!”

  话到最后越征再也忍不住,举起拳头狠狠砸向尹楼,他以为尹楼要是有一点羞愧和悔恨都不会躲,结果尹楼确实没躲开,他狠狠攥住了越征的拳头,皱眉道:“越哥,有话好好说,你打不过我的。”

  越征目眦欲裂,举起另一边拳头,毫不犹豫地砸向他:“老子今天就算是不要命了!也他妈弄死你个没良心的畜生!!!”

  “啪嗒”。

  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不大,和越征的怒吼相比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他还是听见了,动作僵住,低下头,看见戒指盒的瞬间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心掉在地上,被尹楼一脚踩碎了。

  好疼。

  尹楼看向戒指盒,也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越征收回手,失魂落魄地蹲下来,捡起戒指盒,仔仔细细地擦。

  尹楼跟着蹲到他身边,看着他的动作,沉吟了一会儿,说:“越哥,你今天,去买戒指了?”

  越征的动作一顿,忽然觉得脸疼,手里的戒指像着了火,烫的他几乎拿不住。

  他听见自己哑着声音说:“啊,你不是说想要。”

  尹楼眼睛亮起,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像是确定眼前的男人深爱自己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他语气真诚地开口:“越哥,你很爱我,我对你也有感情,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又何必在乎这些细枝末节,我只能有你,身体永远不会出轨,你也只爱我一个人,我们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继续一起生活。你如果喜欢,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戒指,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给你。”

  听着尹楼的话,越征忽然有点想笑,眼前一片模糊,拿戒指的手抖得不像话,但心里却忽然清晰了。

  尹楼从来没有爱过他,甚至连喜欢都没有,他们两个的相处,从一开始就是尹楼的处心积虑,为的只有一个——上了他越征。

  因为他碰不了别人,碰别人恶心。只有他越征,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被他选中了!

  “越哥,我给你时间考虑,你——”

  “滚。”

  尹楼怔住,看向他,眼底有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越征打开戒指盒,尹楼在看见里面两枚廉价却闪闪发亮的铂金戒指时,眼底震了一下,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越征没看他,弓着背缓缓站起来,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心脏的剧痛,他走到窗户前,猛地拉开,一把扔了出去。

  尹楼瞳孔一缩,跑过来拽住他的手,不自觉地低声喊:“越哥!”

  越征转过头,眼底赤红,泪水在眼眶里挣扎,却始终没有流下来,他指着门外,重复:“滚。”

  尹楼收回手,直直看向越征的眼睛,企图从里面再次看见自己的影子,却只看见了一片绝望的虚无,他有些陌生的恐慌,却也只是道:“越哥,我希望你可以为小晴考虑,如果她——”

  “你他妈还有脸提小晴!!!”越征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拽住他衣领,绝望地嘶吼:“你在这里,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越征不知道该怎么和小晴解释,她最崇拜依赖的尹哥,其实都是骗她的,他对她的好,只是为了更方便地上了她哥。

  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怎么能接受这么肮脏的现实!

  尹楼抬起手,停止这个话题,沉声道:“越哥,你需要冷静,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谈。”

  越征松开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却转过头,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低吼:“滚!”

  尹楼顿了顿,慢慢向后退,但目光还是锁着他,锁着这个他待过半年的家,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越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我的话,我等你的消息。”

  越征转过头,抄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他:“你他妈给老子滚!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他妈让你滚!滚出去!!!”

  水杯重重地打在尹楼肩膀上,砸的他闷哼一声,但这次他却没有什么不悦的情绪,只是深深地看了越征一眼,转身离开。

  关门的声音异常清晰,越征觉得这扇门直接关在了他心里,死死地锁住了他。

  他缓缓蹲下,抱住头,回想着和尹楼的种种过往,回想着尹楼的笑,尹楼的话语,尹楼的体贴和关怀……觉得这一切都糟透了。

  他越征被人玩儿了,被一个富二代玩儿了,还傻呵呵地到处嘚瑟他有媳妇儿了,他可以跟他媳妇儿好好过日子了……他有什么脸再去和亲朋好友解释,他自以为拥有的一切都毁了,全都毁了。

  越征大口大口地呼吸,肺叶像被窗口灌进来的北风冻住了,提供不了一丝氧气,他喘不上气来,像只丧家的狗,靠在墙上张着嘴乞求空气。

  被欺骗的愤怒和悲伤让越征感觉窒息,他最后还是没出息地哭了,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这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不可能是他越征。

  他举起拳头狠狠地砸着自己,疼痛很快麻木,他张嘴开始骂,骂自己傻逼,骂自己眼瞎,骂尹楼不是人,骂尹楼没有良心是畜生,骂他这么长时间的付出,骂月老,骂所有一切能骂的……好像这样就不用承担被欺骗被背叛被撕毁的痛苦了。

  他哭了很久,哭到手脚都麻木了,忽然想到什么,踉跄着站起来,小腿立刻麻痒难耐,他狼狈地一下跪了下去,但他顾不上这个,手脚并用地趴出去,打开门,不要命地冲下楼。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地上厚厚一层积雪,除了零星的脚印看不出一丝别的痕迹。

  越征傻眼了,又很快清醒过来,趴到一块雪地里疯狂地用手刨着雪。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今天天气预报大雪降温,越征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在零下二十度的风雪里,跪在雪地上绝望地找他的戒指。

  那是小晴的学费!他把小晴的学费扔了!

  越征双眼模糊,手已经冻得通红,却感觉不到疼,脸上全是眼泪,被北风吹得冻住,又被新的热泪化开,嘴里不停地重复:“小晴对不起,小晴对不起,对不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征已经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了,他还是没有找到戒指。

  他呆坐在空旷的小区楼下,目光所及是一片银白,此外,什么都没有,和他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邻居王婶儿大老远看见个男人坐在雪地里,还以为是精神病呢,凑近一看才发现是越征,赶紧走过来扶他。

  “哎哟小越这是怎么了?大冷的天赶紧起来,穿这么点冻感冒了怎么办啊?”

  越征踉跄地起来,麻木地说:“没事儿,王婶儿,我就是……丢东西了。”

  王婶儿看这片被他嚯嚯得乱七八糟的雪地,问:“丢什么了啊?婶子帮你找找,你叔也在家呢,我叫他——”

  “找不着了,”越征猛地按住心口,眼底闪过无助和脆弱,颤抖地重复:“找不着了……”

  王婶儿扶着他,看他这幅样子,也着急了:“什么东西啊?特别贵重吗?咱报警吧,可别让人偷了。”

  越征忽然笑了,眼底的泪再也兜不住,流了下来,他听见自己说:“不贵,不值钱,不贵……”

  王婶儿说:“那别找了,你说说你这孩子,平时也挺有谱的,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走,婶子扶你回家。”

  越征浑浑噩噩地被王婶儿扶到他家,开门进屋后王婶儿说有事给她打电话,她老头子白天在家,越征点头,其实连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越征浑身僵硬地蜷缩在床上,鞋都没换,身上的雪化开,湿透了衣服。

  他忽然想起这件衣服也是尹楼买的。

  他坐起来,恶狠狠地脱掉衣服,甩到地上,喘着粗气,瞪着,他也不知道他在瞪谁,他能瞪谁。好像全世界都没必要为他的眼瞎负责,他只是被一个没有良心没有喜欢的畜生骗了,不值一提。

  他感觉一阵窒息,好痛,浑身都痛,承受不住的痛,他需要大喊,大吼,他想说点什么,找个人说点什么,就现在,马上,找个人说点什么。

  越征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拨通了周子影的电话。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他之前和周子影吹嘘自己找到伴儿了,尹楼是个教授,人特别好,他们俩要过一辈子,以后小晴离开家嫁人了,他也有人陪着,他人生圆满了……

  现在这个电话好像在无声嘲笑他,越征,你过得真失败,其实你什么都没有。

  他想放下手机,但对面已经接通。

  周子影喜气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喂?什么事儿啊征子?”

  越征刚要说话,忽然听见对面热热闹闹的起哄声,喝彩声,他顿住,努力把自己的声音从绝望里抽出来,像平常一样问:“干什么呢我的影儿?”

  周子影应该心情特别好,没注意到他嗓子的不对劲,边笑边说:“我爸妈结婚纪念日,两个老东西非说要来酒店庆祝,你来不来?”

  结婚纪念日……

  越征怔住,半晌,苦笑着说:“我去个屁!我就想跟你说……有空请我喝顿酒。”

  周子影逗他:“你家那位不是管着你不让你喝,你这是要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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