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浅
钟星惟心痛了下,又拿起一瓶,也是半瓶,瓶子跟前面的不一样,应该药效不同,八个月前的,写着:“已经能很平和的面对他的照片了,夜里看也不会哭,每天只吃一颗。”
最里面还有一瓶,瓶子很新,盖子都没打开,写着:“又开始想念他了,但不会哭了,也不用吃药,晚上可以念着‘钟星惟’三个字睡觉。”
那些药瓶,记录着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心酸历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酸,钟星惟坐在地板上,他看着的不是药瓶,全是汤知夏的真心。
汤知夏洗好碗进房间找他:“没找到吗?怎么这么久?”
一进房间看到钟星惟,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抢药瓶,解释道:“这些都是以前的,以前的。”
钟星惟抱住他,把他按在心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抱着汤知夏,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抱着他才踏实。
汤知夏心软得一塌糊涂,听着他的心跳声回抱住他,轻声问:“我不是好好的吗?”
钟星惟的声音哽了下:“嗯,好好的。”
“你……哭了?”
汤知夏想抬头看,被钟星惟死死压住,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别动,让我抱会儿。”
“好好好,抱,想抱多久都行。”
最后电影没看成,DVD接口线跟现在的液晶电视不匹配,“看不成了,电脑看?”
钟星惟说:“你以为我真的很想看电影?我要看电影什么时候看不了?我只是想陪你,笨。”
“那你直说啊。”
“直说显得我没情趣。”
汤知夏笑了,“没有,我从没这样想过。”
“要不,我们去院子里看星星吧,多浪漫,你还记得我们在草原看的星星吗?”
汤知夏突然想到一句情话,“星星不是在我身边吗?”
钟星惟想撩人反而被他先撩了,不甘示弱地抱住他:“嗯,在你身边,会一直在。”
电影没看成,星星没看成,两人围观了一会儿水母睡觉,规矩的回房间睡觉了,什么都没发生,钟星惟是想的,又觉得应该找个好时机挑个好日子,毕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一道从男孩跨越进“男人”行列的大事。
第56章 谁上谁下?石头剪刀布吗?
作者有话说:非常感谢一直陪伴的小伙伴们,意见和建议都收到了,如给您的阅读体验带来不适很抱歉,这本就不改了,大概在我的潜意识里夏夏缺的就是这种普通的恋爱感,我争取......
10月28,钟星惟一大早买好鲜花去接汤知夏,陪他去给父亲扫墓,他穿了身黑色正装,接到汤知夏也没敢说太多话,只问他早上吃了没,汤知夏上下打量他:“你今天是怎么了,一本正经的。”
“第一次陪你去扫墓,作为小辈庄重点是应该的,还有,怕你今天心情不好,不敢乱说话。”
“确实是每年这一天都会低落,但我早接受了。”
姚菡梅的墓在汤父旁边,汤知夏和钟星惟各献上一束花,汤知夏在心里默默说:“妈,我没能按您希望的路走,希望您在天上不要怪我,是我不孝,您别生气。”
钟星惟站在汤知夏身后,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阿姨,您和叔叔就放心吧,小夏交给我,我会照顾他一辈子,漂亮话我不会说,我只能保证有我在一天没人能欺负他,我会护着他。”
返程的路上,汤知夏主动握了握钟星惟的手,“你成熟了。”
“不是成熟,是能负担得起我们的感情了,没有任何人能左右我阻止我。”
今天是汤知夏生日,钟星惟什么都没准备,没蛋糕,没礼物,只是陪他吃了顿饭,然后把他送回公司,晚上下班又把他接回家,全天没说一句“生日快乐”。
第二天一大早,汤知夏睁眼,床上没人,钟星惟没在,跑到厨房,钟星惟正在煮面,见他起床,指指卫生间,“去洗漱,面煮好了。”
汤知夏洗好脸坐在桌前,面刚好出锅,钟星惟端出超大一碗面,“来喽!”
碗里一枚荷包蛋,一个水煮整蛋,面是用鸡汤煮的,汤知夏见他只端出一碗,问:“你的呢?”
“你别管,你吃你的,我待会儿再下,这碗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汤知夏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尝了一口,咸淡刚好,“好吃。”
“小夏,生日快乐。”
汤知夏一愣,随即笑道:“是长寿面啊。”
“对,吃了你会长命百岁,再吃两个元宝蛋,平平安安,以前我生日奶奶都是这样对我说的。”
汤知夏跑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把面捞出来一半,荷包蛋夹到碗里,递给钟星惟:“那我们要一起长命百岁。”
吃完面,钟星惟问汤知夏今天有没有工作,汤知夏说:“怎么了?还有安排吗?工作是做不完的,但可以协调,今天可以不去公司。”
“那别去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汤知夏被他带到游乐场,在汤知夏的记忆中好像根本不存在游乐场,小时候父亲总是忙,母亲总说等父亲有空了一家人一起来,一直等到父亲出事那个愿望都没能实现。
“怎么突然带我来这里?”汤知夏问。
“我想玩,你就当陪我玩。”
“我们两个大男人玩这些有点奇怪吧?”汤知夏心虚得四处乱瞟,总感觉有人盯着他们,怎么说两个大男人一起逛游乐场对他来说都有点奇怪。
钟星惟被他逗乐,“这有什么奇怪的,保持童心,大朋友小朋友都能玩。”
汤知夏望着远处的小火车,小朋友们坐在上面欢快的歌唱,汤知夏拉着钟星惟:“我们还是不玩了吧,我可不想跟小朋友抢位子,”他打量着钟星惟,继续说:“而且我觉得以我俩的体重,小火车带不动也不一定。”
“这边是儿童区,跟着我往前走。”
钟星惟其实很怕坐云宵飞车和跳楼机,高中的时候跟姐姐一起来玩过,坐飞宵飞车下来吐得不行,那时也有约汤知夏,汤知夏永远没空,永远有做不完的事,这也成了钟星惟的一桩遗憾。
“云宵飞车你敢玩吗?”
汤知夏看着别人玩了两局,点头:“我没玩过,应该挺刺激吧,你玩过吗?”
“我也没玩过,你想玩我们去排队。”
排了半小时队,排队时钟星惟看见前面小情侣手拉着后,也偷偷蹭汤知夏手背,汤知夏被他蹭得莫名其妙:“你手上有刺啊?”
钟星惟使眼色让他看前面小情侣的手,“牵手。”
刚好排队排到他们,汤知夏赶紧先进围栏,“快点。”
两人坐同一排,机器启动的瞬间汤知夏握住钟星惟的手,钟星惟本来是闭上眼的,在手被握住时睁眼,他看着汤知夏,在距离地面60多米高的半空,阳光刺眼,疾风吹得人面部变形头发后倒,恍惚间钟星惟看见了十八岁的汤知夏,岁月逝去,眼前人依旧是眼前人。
云宵飞车飞冲到最高点时汤知夏大笑:“你是不是害怕?你睁眼看看。”
“风太大,我听不清!”
下来时免不了腿软,钟星惟握着汤知夏的手一直没放,汤知夏看着他笑:“你是不是畏高啊?”
“怎么可能!”
“那你手抖什么?”汤知夏故意甩了甩他俩还握在一起的手。
钟星惟加了把劲儿握得更紧了,“没有,错觉,跳楼机玩不玩?”
“你不怕高的话就玩啊。”
“那就玩!”
玩到太阳西沉,两人才算尽兴,回去汤知夏开车,钟星惟被他赶到副驾驶,惹得他好一通不满:“怎么能让你开车。”
“怎么不能?我开车跟你开车有什么区别?”
“有,我不想你太累。”
汤知夏瞥了他一眼:“那你倒是别抖啊,哥,你手都抖出花了。”
钟星惟笑着拍自己手:“这手不听话,该揍。”
他笑的不是自己手,是笑汤知夏又恢复到了从前跟他互怼的状态,没有负担,不用掩饰,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发泄什么情绪就发泄,那才是原本的汤知夏。
“你要回家吗?”
钟星惟说:“回啊,你家就是我家,我不回家去哪?”
“少说肉麻的话,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做吧。”
汤知夏想了想,“家里好像没菜了。”
“那就先去超市买菜。”
汤知夏挑选菜挑到一半,刚准备问钟星惟牛肉吃不吃,一回头,人不见了,等他选好菜推着购物车满超市的找,终于在距离收银台不远的货架旁找到了钟星惟,汤知夏也没细看,推着车过去,站在道口问:“你买什么这么久?”
钟星惟晃了晃手里的蓝色盒子,“这个。”
“这什么?”
一旁边走过的顾客听到他俩对话好奇的回头望过来,又掩嘴笑着离开,原本他俩隔着走道讲话,汤知夏推着车走近,接过钟星惟手里的盒子,看清上面的字像烫火似的扔回给钟星惟:“买这个干什么?”
“咳,先备着,那个,你喜欢厚的还是薄的?”
汤知夏注意着四周,生怕有人看过来,“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用过,快放回去……”
“我还没选好,那就薄的吧,听说还要买润滑的……”
“你自己挑,待会儿自己结帐,我先出去了,我外面等你。”
汤知夏推着车子小跑着去结帐了,自助机人太多,他排了人工通道,刚好排到他,钟星惟过来了,把几盒东西往他车子里一放,“一起结了吧。”
“那、那你结吧,我先去外面等你。”
钟星惟一把拉住他:“很快的,就几分钟的事,等我一起。”
买单时汤知夏脸都不知道往哪摆,一会儿看看前面,一会儿看看后面,又偷偷瞄向收银台,那家伙也是胃口大,安全套买了四盒,另外一个瓶子的买了两瓶,好在收银小姐姐并没用奇异的眼光看他们。
拎着袋子外往跑的时候汤知夏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从上车汤知夏脸上的热度就没减下来过,他也知道迟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要怎么做?要准备什么?他不是没看过小电影,但小电影里都是上来就啃,啃得热血沸腾喘息连连,前面的准备工作也说要怎么做啊!
从超市回去这一段路钟星惟开车,他心情不错,车里放着一首欢快的歌,汤知夏坐立不安,甚至在想,谁上谁下一般都是怎么分的?是石头剪刀布吗?
“你在想什么?”钟星惟冷不丁地问。
“没、没什么。”
“你脸红了。”
刚好红灯,钟星惟把手探过来握他的手,“是在害怕吗?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可以缓一缓,等到你不紧张不害怕了我们再试,好吗?”
汤知夏松了口气,“那以后再说吧,你不会生气吧?”
“当然不会,这种事讲求两厢情悦,我尊重你。”
这种事情到深处自然而然会发生,钟星惟不急,他要把最好的体验给汤知夏,虽然他也没实战过,但他自信他的能力不会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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