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李
下午看书的时候,近来消失已久的别亦南打了一通视频电话过来。
这段时间别亦南被邵里安排去开拓东南亚的市场,偏偏他本人很不适应那边的湿热气候,一个月内两次中暑,最惨的一次是打着点滴还要赶明天开会时用的t,活得完全不像珊瑚的少东家。
“邵里这王八蛋就是把我当他的狗……”一想起自己的苦难经历别亦南就怒不可遏,骂了一通后总算能好点,这才注意到蒋游今天似乎有些不正常。
“醋儿,你干嘛呢?”别亦南问。
“跟你视频啊,”笑眯眯地说了句废话,又赶在别亦南开口前举了举手里的书,蒋游道:“视频之前在看书,该写毕业论文了。”
“你这么热爱写毕业论文啊。”别亦南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蒋游挑了挑眉,“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别亦南顿了一下,复又沉声道:“那就是这本书特别好看?”
蒋游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别亦南奇怪道:“既然你既不爱写论文,书又难看,那你高兴什么?”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蒋游一时有些愣住,忍不住问道:“我表现得很高兴吗?”
“上次见到这种表情还是在我一哥们儿的结婚现场,”别亦南实话实说,又好奇问:“有什么好事啊醋儿,说出来让我也高兴一下呗。”
“没有没有。”
别亦南沉默地看着他,莫名透出一种萧瑟感。
“其实还是有一件好事的。”
“?”
“早上家里有一只大鸟,”蒋游笑眯眯地说,故意将那只万恶的爪子举起来小幅度地晃了晃,说话间不住地拿眼睛去瞟坐在桌子另一端的晏折渊,“我摸了一下。”
犯罪嫌疑人不仅不知悔改还胆敢四处炫耀,晏折渊表面淡定地翻过一页文件,在心里给蒋游又记下一笔,等日后必须数罪并罚,从重从严发落。
“哪儿来的大鸟?”
视频里的别亦南一脸懵逼,慢了半拍才想到晏折渊的公寓紧邻着某处生态公园,而园区内似乎饲养着一批鸽子,夏天的时候偶尔会看见有不知名的水鸟从湖面上掠过,体型确实不小。
“但你们家那个位置距离湖还挺远的,什么鸟这么能飞,”别亦南惊讶,又想起这些大型鸟类基本都是吃小鱼的,野性难驯,连忙关切地问:“你怎么还去摸它,没伤到吧?”
“没有,我就只摸了一下。”蒋游嘿嘿笑着,眼珠转了转,故作天真地扬声问:“至于是什么鸟嘛我没看清,晏折渊,你说呢?”
晏折渊:“……”
别亦南:“?”
又聊了一会儿,到了别亦南的工作时间,他恋恋不舍地跟蒋游道别,临挂电话时忽然想起来一件正事。
“对了醋儿,我刚才看了一下你最近的后台统计,发现了一件事。”说到这里别亦南忽然压低声音,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
蒋游:“?”
“数字大哥是不是这段时间都没出现过,他该不会爬墙了吧?”
蒋游:“……”
晏折渊:“……”
因为出差而没跟着直播,只看了一下数据的别亦南自然不知道蒋游发表的“奔现”言论,忧心忡忡地继续说:“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爬墙,只是感觉他不应该是这种人……这才多久啊就爬墙,算了,有钱的男人果然靠不住。”
这句话刚说完,在场的三个有钱男人都顿住了。
别亦南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补充:“除了咱俩。”
晏折渊:?
之后的日子平淡又温馨,随着晏折渊每天至少问两次“今天还是直男吗”,蒋游的直男含量飞快减少。
当x市第一场雪温柔地覆盖住了天空之下的大地万物时,蒋游只剩下了可怜兮兮的30。
得益于蒋游无微不至的照顾,晏折渊的伤势总体恢复得相当不错,已经提前把石膏拆了,不过走路的话最好还是先借助拐杖,想要正常行走预计还需要两周的时间。
12月31日,两人回到半山湖别墅和晏老爷子、贺年以及大狗拿破仑一起跨年。
蒋游在车上接到了贺长康的电话。
今年的元旦和春节离得很近,为了能回来过年,贺长康努力赶项目进度,这些天更是一直扎在实验室里。
“等这个阶段结束就好了,”因为严格的保密条款,即便对家人也不好说得太多,贺长康模糊地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转而关心起蒋游的状况。
“都挺好的。”蒋游认真地说,像小学生上主席台演讲一样态度端正地给贺长康汇报了自己这两天的活动。
“折渊行动不方便,你不要欺负他。”贺长康开玩笑道。
“这怎么会呢?”蒋游一本正经地说,“我从来都是帮助他、照顾他,不信你自己问。”
晏折渊便很是配合地靠过来,昧着良心给蒋游做伪证:“是这样的。”
“那就好。”贺长康笑着点点头,然而这笑容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审视:“那你有没有欺负小游?”
这转变太快,晏折渊轻咳了一声:“当然没——”
“爸你别听他胡说!他明明就天天欺负我!”
……
到了晏家,贺年和拿破仑早就等在门口。
一见两人下车,这一人一狗不约而同地颠颠跑过来,贺年拉着蒋游就朝屋里走,拿破仑则是和
晏折渊对望一眼,大脑袋歪了歪,接着十分自觉地跑到晏折渊身后试图帮他推轮椅。
“谢谢,”晏折渊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它,“我自己可以。”
“汪?”
拿破仑短促地叫了一声,似乎在问真的吗?
晏折渊点头,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个字拿破仑就化作一道金色残影,一边叫一边追赶上贺年和蒋游,簇拥在两人腿边,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地进门了。
晏折渊:“……”
饭菜可口,气氛温馨,一顿饭吃得相当愉快。
吃完饭,四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跨年晚会。
这年头的跨年晚会大同小异,明星们轮番上台唱歌跳舞,干冰仿佛不要钱似的从舞台周围腾起,漂浮于绚烂耀眼的灯光之上,一个长镜头缓缓扫过,台下带着应援发箍的观众便配合地发出尖叫。
热闹又欢喜。
看了一会儿晏老爷子便首先撑不住了,他实在分不清这些年轻的明星,穿着同色系衣服便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硬生生把同台表演看成消消乐,最后宣布放弃,骂骂咧咧地回房休息去了。
贺年是第二个离开的,尽管很舍不得蒋游,但他已经提前跟朋友约好了跨年活动。一晚上接了好几通催促的电话,此时很是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呗?”临走的时候还想把蒋游带上。
蒋游笑了一下,没说话,而是看了晏折渊一眼。
于是贺年也看了晏折渊一眼,想了想,昧着良心出卖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家里还有拿破仑呢。”
乖乖趴着,时不时咬一口蒋游拖鞋的大狗听见自己的名字,耳朵瞬间立起来,一副“谁叫我”“叫我干嘛”的表情。
看起来确实很靠谱。
贺年走后,蒋游笑眯眯地看向晏折渊,“要不是我,有人现在就该跟狗狗一起独守空房了。晏折渊,你说对吧?”
“对,”晏折渊点了点头,他很喜欢这样的蒋游,因此很愿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多亏你留下来陪我,谢谢游游。”
蒋游吃软不吃硬,再加上最近直男成分急速减少,同性恋属性日益增多,越发听不得晏折渊这样温柔又饱含笑意地叫自己的名字,这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转开脸,故意避开晏折渊的目光,假装对新登场的男歌手很有兴趣,下一秒便看见屏幕右上角跳出当前时间。
22:58:21。
这是他和晏折渊的第一个跨年夜。
良辰好景,没道理白白放过。
下一秒蒋游便忍不住凑了过来,在很近的地方眼睛又湿又亮地看着晏折渊:“晏折渊,咱们也去跨年吧?”
距离真的很近,几乎和晏折渊鼻尖相触,晏折渊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倾身向前,去吻住他闪动着笑意的眼睛和甜蜜的嘴唇。
他想要往后靠进轮椅深处,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蒋游按住肩膀。
“去不去啊?”以为他不想去,蒋游半是央求半是撒娇地说:“去嘛,我保证好好推着你,绝对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这话事出有因,前两天他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蒋游沉迷看穿着红马甲的工作人员冷酷杀鱼,一时竟然把晏折渊忘记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晏折渊已经被热心大妈推到了顾客服务中心,他再晚到一会儿就能听到广播找人了。
晏折渊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蒋游自责了好一会儿,怒气甚至牵连到了无辜的鱼,因此直到现在那条买回来的鱼还静静地躺在冷鲜柜里,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真的?”察觉到有利可图,晏折渊故意沉吟着逗他。
“真的真的。”蒋游说。
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偷眼去看晏折渊,发现那双眼睛里满是深邃的笑意。
蒋游受不了这样,这段时间以来晏折渊每次这么看他,他都觉得有些飘飘然,心脏变成一团柔软而轻盈的云,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喉咙里飘出来。
仅剩30的直男属性摇摇欲坠。
抬起一只手遮住晏折渊的眼睛,像看鲸鱼的那天一样,那只蝴蝶再次飞了回来,只是今夜的蝴蝶很凶,会咬人。
“没让你看我,让你答应我。”蒋游有些气恼地说,遮挡在晏折渊眼前的手微微发烫。
“嗯,答应你。”
几丝疏落的光从指缝间透了过来,感受着嘴唇上残留的一点湿润和痛意,晏折渊道。
第74章
蒋游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同城的跨年活动, 结果发现家附近的生态公园里就有。
时间从31日的晚上八点一直持续到1日的凌晨两点,在广场上有旧货集市和持续的文艺表演,中途还安排了小丑巡游以及街头魔术, 将近零点的时候燃放烟花。
仔细看了一下公众号发的效果图,蒋游当即拍板决定就去这里。
看天气预报说半夜会降温, 两人先回家添了件衣服。
给自己套了件加绒的卫衣, 转过头时蒋游发现晏折渊正一脸认真地对着衣帽间的镜子围围巾, 表情既温柔又透出一股莫名的庄重。
“在干嘛?”蒋游明知故问, 凑到晏折渊身边一看才发现这条围巾正是当时自己送给他的。
“怎么戴这条啊, ”看到自己送的礼物有被人非常爱惜地使用,蒋游又高兴又不好意思, 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错,这条围巾和晏折渊简直绝配,一边口是心非地小声嘀咕:“你不是有很多条围巾吗,各个都是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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