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肆意妄为 第95章

作者:小吾君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近代现代

“皇兄,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只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便要杀我么?”

“你为何不问我我是如何想的?”

“你为何不信我,你明知我爱慕你!为何不信我!”

燕秦声声质问,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卑微与忠诚都不能换来这个人的信任,为什么这样漂亮的一双眼,能比世间所有刀刃都要锋利,为什么这样的皮囊下,有一颗如此冷硬的心?

“皇兄要我的命,我自是愿意给的,只要皇兄你开口,可你为何不亲自同我说?”

燕秦的唇抵在了蔺绥的唇上,同他耳鬓厮磨。

蔺绥准备张嘴,却被燕秦伸手捂住。

他用眼神表示着自己的厌恶,心下却一片空茫。

窃贼和强盗最大的不同,便是一个背地里,一个明面上。

蔺绥其实知道以燕秦对他的爱意,他蛊惑燕秦让燕秦自己剖出道骨,燕秦不会拒绝。

可他不会这么做,以爱意靠近已经足够卑劣,他不想再继续这个游戏,他宁愿以决绝的再无退路的方式结束他们之间的纠缠。

他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皇兄接下来的话,一定不是我想听的,那我便不听了,为了避免皇兄你呼喊引来御林军,只好请皇兄忍忍了。”

燕秦抬手点了蔺绥的哑穴,冷着脸解了那身代表尊贵的龙袍。

“如果忠诚和爱意不能让阿绥记住我,那便恨我吧,我要你以后每每坐上龙椅,都能想起我。”

蔺绥垂眸,他的手在推拒着燕秦,身体却在纵容地准备迎接燕秦的伤害。

第82章 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京城的冬日总是灰蒙蒙的,哪怕是巍峨的皇宫,也难免笼着惨淡的郁色。

平日珠围翠绕恢弘严肃的金銮殿,却在浅白的结霜冬日里,催生了靡丽娇艳的春。

遮蔽着微微有缺的月轮的云散开,往殿门口洒了一把朦胧清辉。

私语声在鹤唳风声里不甚明显,被阻隔在门里。

在一国之中无上权威的金銮殿之上,帝王一改白日的高高在上,被人囚困禁锢。

“皇兄抖的好厉害,是因为太冷了吗?”

燕秦捉弄着那只青蝶,嘴里颠倒黑白扭曲着事实。

细瘦莹白的小腿无力地垂着,衮龙袍歪歪扭扭地盖着,黑红的玄色在夜里更为粘稠,爬满了象征着尊贵的龙椅。

龙椅厚实冷硬,有别于此,燕秦是热着的。

燕秦其实幻想了无数次他们有可能进行的场景,但并不是这样的。

在想象里,少年情怀梦幻,他会准备香香的脂膏,和兄长情意绵绵,而不是如此仓促。

他的身上还带着疾行的夜寒,夹杂着漠北的肃杀。

他独自呢喃着,知晓得不到答案,但手中掌控着的感受到的反应,其实就已经是答案了。

蔺绥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也欣悦于此刻不需要多费口舌去伪装。

他的唇色因为疼痛而失了血色,额头和手心也渗出了汗水。

这并非是因为燕秦暴怒下失去理智而疯狂的结果,恰恰相反,燕秦在如此情况下,依旧耐心。

只是水渠面对明月的笼罩,太过狭窄。

开凿如同刀刻血肉,若要引水开渠,少不了吃一番苦头。

蔺绥的眼神虚虚浮浮落在了燕秦的身上,眼眸半开半合里,藏匿着细碎的光。

其实有时候他并不喜欢燕秦太为他着想,燕秦明明恨不得掐死他,动作却依旧克制温柔。

这让他落于更深的愧疚,尽管他不想对燕秦使用这个词。

蔺绥觉得自己根本没什么良心,因此也格外厌烦这种情绪。

蔺绥咬上了燕秦的肩膀,血腥味弥漫于唇齿间,似乎要从燕秦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

他的动作带着仇恨疯狂,他的眼神迷蒙哀伤。

蔺绥想,燕秦长大了不少。

“皇兄,轻点咬,别把你牙齿弄疼了,不然臣弟该心疼了。”

燕秦对于肩上传来的疼痛置之不顾,他的语调温柔又古怪,是令人发麻的情深。

殿外的乌云又散开了些,御林军巡视时铠甲碰撞的声音在夜里响起。

没人朝着金銮殿内观望,不会有人想到,一国之君正在里面被人控制着。

极致安静里,催生出山水墨画。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咕啾鸟啼,弱水潺潺。

“皇兄若是喜欢,哪儿都咬得,”燕秦轻笑,又没了笑意,变了脸色,眼眸紧盯着蔺绥道,“臣弟却是忘了,皇兄根本不喜欢。”

高傲矜贵的少年天子颓然地靠在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身上,将眼眸里的餍足偷藏。

燕秦仿佛要将心中的爱而不得、被猜疑、被心爱之人要夺取性命的恨意全部倾泻,每一次都是极致。

“我只是想要你爱我,我根本不想夺权,皇兄,我所求的你可以不给我,可为什么要怀疑我?”

燕秦抛却了皇兄臣弟的称呼,抛却了这层身份,只是从两个人的角度去询问。

他不是被抛弃的丧家犬,从最开始他就没有得到全然的信任。

“是不是我一直傻着才好,可你这样无情,我一直傻着,你才会忍不住丢掉吧,我知道,你喜欢有用的人。”

燕秦忍不住带上来些委屈的哭腔,思及过往,更加愁闷。

蔺绥感觉到了燕秦的眼泪,有些愕然。

他忍不住去捂着有些疼的肚子,睁着眼睛瞪着燕秦。

哭就哭,恨不得把他连带龙椅一起凿个洞是因为眼泪有什么加成吗?

蔺绥心里还怪惊奇,还没见过燕秦这时候哭呢,可惜太暗了,看不见燕秦的样子。

“皇兄尝试信任我吧,你的秘密我永远不会说出去,旁人可以用任何理由诟病,但血脉不能,皇兄,你是大燕唯一的帝王。”

燕秦仗着蔺绥没法开口,将心中的想法一并说出。

他知道他这番言论可谓是愧对列祖列宗,可是那又如何,待他好的又不是列祖列宗,又不是古法礼制,是眼前的人。

回应燕秦的是落在他面上的一巴掌,只是那手抬起时正好被顶撞了一番,燕秦看着蔺绥眼眸含着水光有气无力地落在他面颊上的手,反而更兴奋了。

漂亮的事物会激起人的破坏欲,高傲的脆弱感更会。

燕秦握住了蔺绥的手,亲吻他淡粉的指节。

“皇兄,龙椅坐着一定不舒服吧,臣弟抱着你坐。”

燕秦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贴心地给蔺绥当了坐垫。

“皇兄还记得几年前你带我骑马么,从御花园回东宫,你那时候可气派了,我后来总会梦见那一天,心想着,有一天我也要带皇兄骑马,如今得偿所愿,皇兄应当也会高兴吧。”

“我又错了,皇兄怎么会高兴呢,怕是恨不得回到那天,将我勒死了事,可谁让皇兄心善,放了我一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燕秦将这个道理贯彻到底。

模糊不清的呜咽因为被点了哑穴,只能化为含含糊糊的声音,像朝霞展露前稀薄的雾气,丝丝缕缕钻入人的心窍里。

可惜时间并不充足,燕秦颇有些遗憾。

他虽是莽莽撞撞来的,但在这一路上,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该如何善后。

起初他是想着,有这一次,死也甘愿了。

但人总是贪心,有了一次就想有第二次,燕秦可不想自己就这么死了,死后皇兄会和别人鹣鲽情深,那他能从棺材里气活。

蔺绥倦怠地闭着眼,其实他并没有这么虚弱,可谁让龙椅范围有限,他实在不太舒服。

代表着九五至尊的玄色龙袍被人随意的当做擦拭龙椅的抹布,蔺绥被伺候着穿好了衣物,抬手推开了燕秦的手。

那双仍有余红的眼睛重新带上来属于天子的狠厉威严,满是杀意。

“皇兄何必推拒,这儿离御书房还有段距离。”

燕秦将蔺绥打横抱起,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偷了个吻。

反正兄长都要杀他了,罪加一等结果也相差无几。

在蔺绥张嘴要咬他之前,他收回了舌尖,毕竟被欺辱的气很了的兄长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御书房有个隐秘的暗道,可以从金銮殿的后边直通,蔺绥刚刚就是从这边被打晕抱过来的。

蔺绥敛住了眼里的讶异,这个暗道他确实不知道,否则他也不必特地放松守备了。

看来拥有一部分的先知和未雨绸缪也不能完全知道所有的事情,蔺绥也不觉得失落,毕竟除非是凌驾于一个维度之上的存在,否则不能全然放心。

御书房的烛火还亮着,除了燃着的蜡烛断了一截之外,和主人被劫走前没什么区别。

蔺绥在光下看着燕秦,一两年的征战让本来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添了几分稳重杀伐的气息,那双黑眸里带着些依赖亲昵,能寻得往日踪迹。

蔺绥指了指喉咙,示意他解开。

“我若是解开,皇兄当场就能喊人进来将我捉拿斩杀了,半个时辰后皇兄便会恢复如初。”

燕秦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蔺绥,道:“皇兄,我该走了。”

软椅上的帝王冷眼看着他,神色阴森。

燕秦想他可能真的有点问题,不然为什么看见皇兄这番作态,反而更想看他脆弱模样。

大抵这就是私心作祟,想看他众星拱月,将他高高捧着奉若神明,又想看他狼狈哽咽,展露柔软情态。

其实皇兄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不信任他不爱他,皇兄从未许诺过他什么。

燕秦的敛去了眼里涩意,身影隐没进暗道里。

他得返回漠北,在蔺绥设置关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