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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谁不知道你拓跋六修就是晋朝的一条狗?”
“卫家的看门犬!”
“怎么?哪怕如今主人变成了个不能走的瘸子,你还是这般忠心护主吗?你这么贱,卫玠知道吗?”
卫玠当然不知道!他用眼神询问着拓跋六修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全天下谁不知道你拓跋六修就是一条狗?谁借给那些高句丽人的胆子,敢说这样的话?!我要灭了他们,管什么人道主义去死啊,他要灭他们全族!卫玠简直气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拓跋六修倒是神色如常,没见他流露什么表情。因为他根本没把对方的话当回事,反而更重视于稳定卫玠的情绪:“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一些不重要的细节,我就没和你讲。”
“我并不觉得这是不重要的细节!”卫玠正在爆发的边缘。
拓跋六修不顾周边的人,一下子抱住了卫玠,把这个火药桶变成了哑火。
拓跋六修在卫玠耳边快速的讲了一下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个头衔。
拓跋六修是鲜卑人,他所在的鲜卑分为了很多部,好比拓跋鲜卑,慕容鲜卑,宇文鲜卑之类的。拓跋鲜卑自己本身又分裂成了东、西、中三部。拓跋六修凭借一己之力,统一了鲜卑各部,不是拓跋鲜卑的那三部,而是所有的鲜卑族。他的统治手段犹如一个暴君,铁血政策本身就足够为人诟病的了,在再加上他有了这样的功绩,依旧奉晋朝为主,并以此为战功给卫玠换了个郡侯的爵位,可想而知,在那些打不过他只能用语言中伤他的人口中,他会被编排成什么模样。
“你可以这么想,其实我还不是被黑的最惨的。”拓跋六修笑着对卫玠道,“你听说过卫家二犬吗?”
卫家有两条“著名”的看门犬,疯起来连他们自己都害怕。
其一是凶名赫赫的拓跋六修。
其二是……
……就在此时此刻,远远的一箭便射穿了高句丽头领脑袋的石勒。
石勒骑在高头骏马上,站在前段时间高句丽自己堆砌的土丘上,俯视着下面的胡人蝼蚁。随着他的出现,他身后是举着火把的千军万马,各色迎风飘扬的旗帜上,都写了一个大大的篆字“璪”。
一身银枪银甲,白衣白马,cos常山赵子龙打扮的卫璪,出现在了石勒身旁。他隔着远远的一个战场——也不知道他弟弟能不能看见——使劲儿的挥着手:“希望这回我没来的太晚。”
早已经因为成都一役而在这片称王的卫璪,其实比拓跋六修这个在北疆扬名的鲜卑人,更让疆胡胆寒。
“不要怕,只是一个石勒,一个卫璪。”
卫璪无辜的笑了笑:“我当然不可怕,谁不知道我是个文官。打仗的事我都是交给……”
武贤法师(卫熠)一身黑色的僧袍,拿一根重于千钧的僧棍,伴随着宝马的嘶鸣,一骑当千,所动之处瞬间被打爆、炸裂了无数敌人的脑袋。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那些“璪”字旗里,其实一直都混杂着不少“贤”字旗。晋朝的士兵都近乎一脸憧憬又狂热的看着帅到让人合不拢腿的卫熠。面容是佛相慈悲,动作却是修罗斩血。
她微微昂起下巴,一脸看杂碎的蔑视:“投降,还是死。”
第185章 古代一百八十二点都不友好:
之前是胡人围困魏兴郡,如今却是魏兴郡和卫璪的援军一起把胡人包了饺子,结局如何,根本不用多说。
这是卫玠正面参与的第一场战争,也是他赢的最轻松的一场。
拓跋六修、石勒以及武贤法师三人,就像是收割机一般,在敌军中游刃有余的轻松来回,取敌首级,分分钟就能让敌人跪下叫爸爸的那种帅。
卫玠、卫璪以及王济主要负责的是赞美和鼓掌。
郡守府的婢子一字排开,站在卫玠和王济左右。这群武力值爆表的娇花妹子胆子真的很大,忠诚又细心,哪怕是在这么混乱的当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直尽忠职守的保护着卫玠和王济的安全。
和卫玠最熟的几个还有闲情打趣卫玠。
“总算知道郡侯为什么会看上拓跋将军了呢。”
“郎君看我看我,其实我也很厉害的。”
“文武搭档,干活不累。
卫玠突然有点小私心的觉得,若拓跋六修的好只有他知道了,就好了。
很快的,胡人便撑不住投降了。这些西南的胡人不像羯族那么疯,没有什么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投降的硬气,他们本身也硬气不起来,甚至还有真的被打哭了的,不够丢人的。
战争结束时,卫玠在大力出奇迹(喂)的婢子的帮助下,早早的等在了城门口,翘首以盼的期待着见到他的家人。
武贤法师黑袍滚滚,纵马踏风而来,带着血气与肃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那么一股雷厉风行。
这就是他的阿姊。
踌躇满志的离开,荣耀加身的回来。
武贤法师在与卫玠近在咫尺的地方勒住了黑色的缰绳,翻身下马,飒爽英姿。近看就会意识到,这些年她面容的轮廓棱角变得更加英气逼人了。
她扔下手中的僧棍,荡起尘土阵阵。
然后……
当着没有多少人的面,武贤法师给了卫玠脸上一个重重的巴掌,声音清脆响亮,吓的一排婢子静若寒蝉。
唯有武贤法师动作依旧,打完,就俯下身子,抱住了卫玠。亲身演绎了什么叫,打一巴掌给个红枣,在卫玠看不见的地方,武贤法师红了眼角,湿了眼眶。
被抱了个满怀的卫玠,莫名的想起了他还在蹒跚学步时的过往,他以为他早就应该没了的记忆,在当下又清晰的回想了起来。
那时的卫玠,有天无意中听阿姊和阿兄说,隔壁家比卫玠小一个月的小孙子已经会走了,但卫玠却还是整日像个佛爷似的稳坐如钟。他的兄姊很认真的怀疑起卫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卫玠气不过,隔日便站起来,不仅走了,还当着他阿姊的面在榻上跑了几步,结果在绸缎上打滑差点摔下去,脸着地的那种。幸而阿兄眼疾手快,接住了卫玠。阿姊被吓的脸色苍白,一头冷汗,咬着唇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那个时候的阿姊,也像现在这样,死死的搂着卫玠,不让他看到她的害怕,不想他发现她后怕时的满目仓惶。
她问他:“该打吗?”
他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回答:“该。”
武贤法师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和弟弟说,她想说,你知道在听说你被绑架时,我差点心脏停跳吗?她想说,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告诉你的,什么都没你的命重要吗?她想说,你为什么要去和拓跋六脩拼命,你还记得家里人会有多担心吗?她最想说的是,再有下次,不用别人弄死你,我亲自动手,免得累阿娘和我那般担心你!
但是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她哽咽着说:“你没事就好。”
卫玠笨拙的安抚着他的姐姐:“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儿呢,好好的,全须全尾。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